“怎么都像长官,不像我?”
“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好看。”
谢知行气笑:“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东西,胡说八道。”
“那你们造好了吗?”戴琳问。
谢知行垂下眼睛:“还没,我单方先答应你了。但你要多磨磨你恩萧哥哥,他才是长官,他不答应,没人敢动他的基因。”
他交代完便出门了,城邦外面还是一级戒备状态,林默终日关在会议室讨论战事和城邦的社会问题。外头扎了几个临时救济点,林默用自己这几年的工资给年纪最小的流浪汉们发放粮食,只是量不多,偶尔也会发生恶性抢夺事件,也不知道能撑几天。丧尸的大部队退出内圈,潜伏在中圈和外圈,边防处和内圈的寄出战壕偶尔发生小打小闹的冲突,但好在不见大规模进攻。
医务所依旧忙得不可开交,部分研究所和育儿所懂得医学知识的工作人员也被吸纳入医疗队伍,忙着就职前一次丧尸大规模进攻时收治的受伤士兵。
谢知行在一群白大褂里穿行,几乎没人理他。
于是他自己进药房拿了瓶药膏,准备给恩萧涂抹。长官的体质算很好的了,只是与谢知行初做情人,很多事情还适应不来。谢知行做得过分了,自然心疼。
这一趟走得远,路上伤员居多,他也没征用别人的悬浮运输车,于是便走回去。
天色又向晚。
路边走出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形容枯槁,身形又消瘦许多。
凯茜见到谢知行,愣了一下,眉毛才抬起来:“哟,你不陪着你那个金贵的主人,在外面闲逛,不怕他出事吗?”
谢知行与她擦肩,眼神不曾偏移:“能出什么事?”
凯茜耸肩:“谁知道呢,城邦到处都是意外。”她说,“你看,被咬死的,被感染的,战死的,累死的,饿死的,打死的,还有街边横死的……又不稀奇。”
谢知行在中心大楼楼下了,忙着去给恩萧涂药,没搭腔。
“谢知行,我们本来应该在一条战线才对啊。”凯茜拔高声音说。
谢知行停住脚步:“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就是缺了个编号而已,我们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啊。”凯茜走近几步,仰头对上谢知行的视线,“你看,我们都生不逢时,我们都受人唾弃,都不被承认,都不受欢迎。大机器上多出来的那颗螺丝钉,就是我们了。碍手碍脚不说,还有碍观瞻,谁不想把我们除掉?”
“你想说什么?”谢知行打断。
“没什么,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别对你那长官太倾心。他可是个狠人,杀人从来不眨眼的,当初他拖我妈喂丧尸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这么难得的一个改造勉强算成功的编号G,应该成为我们报仇的利器才对,我真的不希望你被他蛊惑。”凯茜轻笑一声,手空空刺了一下,“小心,他会给你背后一刀……”
谢知行嗤笑:“凭你也能定义他?”
凯茜与谢知行杀了几个眼锋,不甘地死咬双唇。片刻后,阴森道:“我刚才在他附近装了颗炸弹,一分钟后就要爆炸了……”
谢知行挑眉:“哦?在哪呢?”
凯茜把食指抵住嘴唇:“嘘——你听——嘀嗒,嘀嗒,嘀嗒……”
谢知行蹙眉看着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他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感,侧耳去听,无数杂乱的声音涌上来,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得无限地大。
可是又毫无章法,靴子踏地的声音,人语声,撕开纱布的声音,风吹的声音,磨牙的声音,尖叫声,呼吸声,心跳声,玻璃球弹起的声音,穿衣服的声音,远声,近声,头顶的,地下的……
越来越细,越来越乱,越来越密集。
眼前这个女人在尖笑,谢知行猛然捕捉到一个细微的声音,来自楼上——
嘀嗒——嘀嗒——嘀嗒……
第100章
“谢知行,你现在回去也没用的!”凯茜冲着那背影叫喊,“一分钟你上不去,你哪怕回去了,最多也就是陪他去死!”
“死便死了。”谢知行说。
凯茜望着那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变得面容煞白。
她以为谢知行与恩萧不过是肉体的关系,可完全没料到谢知行其实愿意为他去死。
“谢知行,你上去是徒劳的!他今天必死无疑!”
“到时候整栋楼都得灰飞烟灭,连你也会炸死的!你听到没?”
“谢知行,你想死吗!”
谢知行充耳不闻。
那个背影匆忙,脚步很快,身轻如燕越过门禁关卡,却又很而坚定,好像能托起一座沉重的大山。谢知行折头狂奔上楼去,脚下破旧的铁皮楼梯哐哐作响。
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与恩萧相爱相会,哪怕是死亡,他义无反顾。
凯茜的叫喊声渐渐势弱,牙关紧咬,无数的情绪在捶打、撕裂她的胸口,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光是眼泪凝成珠子往地上砸。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追寻爱情的傻子才会有的样子。谢知行爱上恩萧,无可救药。他身上找不到沉重的仇恨了,连骨头都轻盈起来。明明是赴死,他却像在奔赴暖阳。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还身形瘦小的康多恩为了救她,被一群贵族家的小孩子打倒了,却还在满脸是血地冲着她笑。
她折头走了,脸色灰灰,脚步虚浮,只魔怔似的念着:“康多恩,康多恩……”脚步忽然停下,看了一眼刺眼的晚霞,她哭了,“大胡子,我知道了……康多恩,康多恩是这个意思。我明白晚了,太晚了……”
***
谢知行上楼,冲进办公室时脚步也没刹住,险些一头扎在柜子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是那“嘀嗒”的计时声像要把他的胸膛给撕开了。
“恩萧!”他拉开房门。
却见床边那人悠悠地梳着头发,略微惊讶地看他:“你怎么了?”
谢知行气都没喘匀,夺过那只薄薄的腕子就往外走:“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恩萧的梳子从发间滑落,他蹙眉:“怎么了?”
“你这儿有炸弹,快炸了。快走,顺便通知大家撤离。”
“炸弹?”恩萧愣了愣,拉着谢知行的手腕把他往回拽,“别急……”
“怎么不急?!”谢知行急了,处变不惊也该有个度。他干脆把恩萧扛在肩上,便往外冲。
门口站着两三个守卫的城防官,突然见到自家长官被人扛起来,枪举到一半,愣着不敢动。
“长官遇到袭击!请求支援!”一个对着耳麦道。
狙击枪的红光落在谢知行身上,他们道:“请放下长官!否则开枪了!”
谢知行冷冷瞥了一眼,置之不理。
恩萧衣服穿得松松的,这下人被扛起来,布料在胸口滑开,不小心就露出一片红白色的痕迹,掠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恩萧耳尖微红,冷声命令:“谢知行,放我下来!”
谢知行面色冷峻,抬手就拍了恩萧的臀:“乖一下吧,别动了。”
偏偏手掌落在昨晚的伤口上,疼得恩萧轻轻哼了一声,冷清的蓝眼睛波光微动,然后张嘴咬在谢知行的后颈上。
谢知行吃痛,手上倒是更用力地打,惩罚一样:“啧,谁惯得你这毛病?张口就咬?”
恩萧咬得更重,含糊着一字一顿道:“不许,打我。”
好容易把人扛进了楼道,谢知行待要下楼,恩萧叫住他:“你到底怎么了?发什么疯?”
谢知行:“凯茜那个疯女人在你附近装了炸药,你都没半点察觉吗?”
恩萧愣了:“凯茜?什么时候?”
“没时间解释,炸弹一分钟之内就要爆炸了。”
“那你从上楼到现在几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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