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起站在他们的中间,甚至连发丝都没有拨乱分毫。
那个热情好客带着得意洋洋语调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音乐怎么停了?”竺轶仿佛在故意激怒它一样,“伴舞的先生小姐们看上去也不怎么专业呀。”
他的话音刚落,脚下那些破碎的木板逐渐的变了颜色。
就像正在蜕皮的蛇,木板出现了另外一种颜色。
以木板为中心扩散开去,辐射的边缘以城堡坚硬的墙壁为界限,整个大厅中出现了闻所未闻的异变。
所有的物品融合在了一起,包括吊顶灯上的灰尘,蜘蛛,还有蜘蛛网,仿佛从一开始就是某种生物体内淘气的器官或者细胞乔装而成。
竺轶和禄起重新听见了那个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那个声音的来源变得异常地清晰。
来自于他们头顶,也来自于他们脚底,来自于他们身侧,也来自于他们身前。
他们正处于这个声音主人的肚子里,所以声音是城堡的声音。
“既然你们不喜欢舞会,那就享受这一片刻的寂静吧。”
回旋在城堡内部的空旷余音还没有停止,翻腾的地板依次裂开,从中间露出一些不讲礼貌的尖刺。
两人一起跃上二楼,然而刚接触到栏杆,栏杆变变成了一条蛇形的奇怪触须朝他们扑了过来,脚下的触感也开始变成粘稠的过期糖浆,随时有可能将他们陷进去。
“我安静的时候喜欢看书。”竺轶在闲暇之余向那个声音提议道,“不如告诉我教授的笔记究竟在哪里。”
声音不再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城堡内部越加汹涌的攻击。
竺轶见城堡boss对软糖的喜爱程度已经达到了零点,于是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原本只是偶尔会放出金色的眼瞳变成了彻底的金轮。
目光的落点处频频升起难以描述的烟雾以及正常人这辈子不想再闻到的气息。
所有的尖刺收了回去,就像一只认栽的刺猬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竺轶直接跳到了三楼,从左翼的长廊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房间。
“好客”的声音已经没有余地询问竺轶为什么能够一下子找到它遮掩起来的秘密。
被竺轶目光扫射过的地方,皆以呈现出摇摇欲坠的状态。
若不是因为“城堡”没有概念上的目光,没有与竺轶的目光对视,否则它到体内会产生出现更加离奇的,夸张的反应。
竺轶打开那扇门,门后的场景与初进来时的城堡格格不入。
能算得上华丽和雅致互相衬托相互协调的城堡中,竟然有一间堆满了血肉内脏污垢以及纱布的房间。
墙壁看上去凹凸不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墙壁是由脆弱的肉壁组成的。也许是人皮或者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如同墙纸一样被贴在了墙面上。
在竺轶和禄起他们的时候,这些墙似乎能够呼吸一般,竟然开始蠕动起来。
禄起抬起一只手,对着那面墙壁临空划出一条直线。
墙面的外皮出现了一道裂口,与禄起刚才画出的直线严丝合缝的对在了一起。
那道裂口下正流淌着令人作呕的鲜红血液。
外翻的皮质表面终于被切开,露出里面真实的模样。
只见两个被剥了皮的人,头皮,后颈,胳膊肘,手腕,尾椎,大腿,小腿,脚跟一次被某种特殊的弧形钉子钉在了真正的墙上。
他们到太阳穴上被尖锐粗大的针扎了进去,针头连接到另外一端,则像是某种晶体构成的细线,盘结在一起,不知终端为何处。
这两人还没有死,手腕上挂着营养针,为他们提供着微乎其微的生存能量。
禄起再次划动手指,整个房间的墙面同时掉了下来,只见这间房间里,竟然有二十个血肉模糊的人作为房间的装饰性支柱。
这些人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即使重见光明也没有发出声音。只能凭借本能,在脱离一层表皮的封锁后,带着淋漓尽致的痛苦畅快的呼吸。
竺轶和禄起尽管不会因为这种画面受到冲击,当时也不禁好奇起来,这座城堡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被钉在房间里的人,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变态实验的牺牲品。”竺轶说,“你说这座城堡和那个孙教授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
“他的真实面目和其他人以为的应该大不相同。”禄起说,“这座城堡就是他。”
禄起说话间从房间正中央的一个手术台上拿起了一本带血的笔记。
扉页写着的名字正是孙教授的大名。
这本笔记是孙教授用于在自己参与各种研究的时候,记录心境和灵感的。
可以从上面的种种文字看出,孙教授的思维敏锐,条理清晰,并且能够清醒地意识到每一种实验何发明对世界直接或间接带来的影响。
然而他在笔记中还记录了一则“小小的实验”。
——关于赋予物品智慧的实验。
在这一场直播的世界观中,孙教授的想法犹如痴人说梦。
但是他却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行动了起来。
这一屋子人,便是孙教授行动中带来的某一个结果。
第176章 丧尸围城
除了这个笔记本以外,手术台上还放着一大叠令所有不良学生反胃的研究资料。
资料下铺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从某种意义上也做到了防水隔离的效果。
至少打印这些资料的A6、A4、A2纸上,墨迹清晰可闻,就算是有一些有碍观瞻的红色污点,也不影响接下来即将掌握它们的研究人员的阅读理解。
竺轶的双手不染微尘,将这一叠资料抱在身上。
就快淹没他半个身体的资料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
即使竺轶直视前方的视线被资料们挡住,他昂然转身离开的步伐也没有受到影响。
禄起的目光落在资料下方一个被遗忘的移动硬盘上,顺手将它拿起来,从来路退出房间。
在他离开的时候,四面墙上不断接受着残酷处刑的人们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房间里传出一丝难以辨别的声音。
这是他们被困在这里之后,唯一遇到的逃脱机会。
“在生存无能的情况下,死亡也未免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途径。”
在脑海中零星漂移的理智不断地发出这样的叫嚣。
企图摧毁身体机能,换取来自灵魂的自由,是他们现在仅靠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办到的事情。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热切的祈求却到达了禄起的耳里。
血祭现场似的房间被关上,就像某只野兽永远的合上了自己食道与胃部之间的链接。
哪怕是以呕吐物出场的方式,在这个时候也变成了无谓的奢求。
猩红墙壁上的仅存意识的个体闭上了眼睛,决定继续陷入沉睡之中。
突然间,他们身体上的所有禁锢在同时解开。
流淌着血液的U型铁钉上,布满了被锈蚀的痕迹,尖端锐利瘆人。
输入营养液的留置针口处,甚至不会高肿的无皮之肉仿佛失去了唯一的生机来源。
二十个倒霉的“祭品”摔到了地上,其中大部分已经没有办法再次爬起来。这一摔足以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性命失去躲避死神链钩的机会。
但是另外一部分人,即使不知今日已是何年何月;
即使不知外界的天日已变;
即使不知十分钟以后没有特殊药品的支撑,这具没有外表保护的身体能不能抵抗感染侵袭;
即使不知自身的白细胞会不会就此通敌,
在得到允许生存的可能性后,他们便无情地将死志抛在脑后。
活下去。
这样的想法如同能够扩散的蒲公英,在已经被搅成一片混沌的脑海之中传递着飞絮。
禄起已经重新回到了城堡的门口,大厅中依旧是一片血肉横流的惨象,五个变异丧尸已然和城堡融于一体。
原本关闭的大门,现在却大大地敞开。
西阳再次出现的位移,门口那片橘红色的矩形像偷渡的移民,已经跃进门栏一大半。
竺轶将抱在身上的一大叠资料砰的一下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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