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愣,忙起身,端来了水杯,又放在一旁,把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靠在软枕上。
陆饮溪这才得以环视这间房,这一看就是姑娘的闺房,到处点缀着小心思,镜前的兰花,窗台上的摆件,衣柜里漏出来的鹅黄色裙摆。
他喝不进水,咳了一口喷了出来,姑娘也不恼,拿来小勺子,一口口喂着。
陆饮溪往下看去,忍不住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姑娘的身形。
姑娘手臂好像也比较粗,是女性里面比较大只的类型,只不过刚才远看没注意到。
这手,握起拳头来可能一下就能了结他。
他是不是还是乖乖地别开口比较好?
陆饮溪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出了声。
“姑娘,不瞒你说,我是个断袖,无法以身相许……”
只见“姑娘”愣住了,接着那碗水被重重放在了床头柜上,陆饮溪甚至能觉得自己的床板子都抖了一下。
对方眼里的关切消失了个透,剩下的全是凶光。
陆饮溪闭着眼,心想,完了啊,好不容易活回来,又要去死了。
“陆饮溪,你脑袋瓜,是不是,有毛病,你里面,装了什么?装了水吗!”
“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更傻了!”对方顿一下给他一个爆栗,打得他脑瓜子嗡嗡响,也终于被人打清醒了,“花花儿,原来是花花儿救了我啊,那就好!不用以身相许了!”
宁温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傻子来求他救个关在锁灵笼里的人就够离奇的了,结果锁灵笼里这人长着长着,长成了三个月前失踪的自家师尊陆饮溪,又花了两个多月,人才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别的,是和他说,姑娘我是个断袖。
这无上宗不灭亡真的对不起陆饮溪的智商。
宁温纶叹了口气,问他道:“五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掉进锁灵笼里去了?你知道这玩意儿多危险,你差点儿活不回来。”
“啊……啊?五个月?”陆饮溪望着外头抽芽的新枝,“我昏迷了……五个月?!”
“你都掉进锁灵笼了!”宁温纶制着他的动作,让他坐回床里去,“掉进锁灵笼,意味着你灵肉分离,要重铸血肉九九八十一天,还好你还算坚强,差一点没把你救回来,”宁温纶长叹一口气,决定还是问些重点,“景大哥呢?肖默呢?他们俩去哪了?”
陆饮溪听见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一时五味杂成。
肖默被吞进了红珠内,大概还在延明身边,就是不知道出来没有,但八成是没出来,若是出来了,不可能不会不出来找他。
至于景弘深……
他尝试着连接着脑中的系统,但结果和他刚才一醒来就试探的结果一样,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景弘深在紧要关头,非但没有回到宿主身边,反而影响世界线走偏,被判定为作弊。
大概是,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扭转这样的局势,但至少,在这个位面,要靠他自己扭转乾坤了。
“怎么了,是谁出事了?”宁温纶看着他眼神不对,忙抓住了他的手,宽慰着,“没事的,虽然无上宗没了,但我们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能救回他们的。”
“无上宗……没了?”
宁温纶抿着唇,表情苦涩:“我虽然不知道五个月前的仙魔大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结局十分明显,无上宗仙尊连同两位弟子一齐消失,定阳阁阁主尽最后一口气试图击杀魔王却未成功,陈璞瑜现在领导着定阳阁在修仙界雄霸一方,而魔界大长老镇守魔域,将疆土开拓到了寒山寺镇魔碑处……总之,别说是修仙者了,普通老百姓生存的地方一压再压,总之,就是寸步难行,唯一值得宽慰的,就是陈璞瑜除了一道命令外,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什么命令?”
陆饮溪眨巴眨巴眼,觉得他不该问出这个问题,可他就是嘴快,没忍住。
宁温纶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问了个和刚才那段对话毫无干系的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是断袖?”
陆饮溪窘迫着,好在还没回答,就有人破门而入了:“喝水兄——你总算醒了呜呜呜呜!”
“祝兄!”
还好还好摇钱树还在!
祝钧在宁温纶杀人的眼神里及时把脚步刹在了床前,那边女装大佬又摸着陆饮溪的手把玩了。
喝水兄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喝水兄,说来惭愧,我祝钧办事不力,没有保住喝水兄和弘深一手创办的无上宗,这年头世道不景气,好多门下弟子都去定阳阁修魔道了。”
“唉,无事,这不是祝兄的问题。”
陆饮溪拍了拍祝钧的肩膀宽慰着他,问到了他关心的问题,“那咱们的地盘……”
“被定阳阁的人占领了,我也打不过他们,早些时日听见风声便卷铺盖跑人了。”
祝钧看陆饮溪一脸悲伤,又迅速宽慰着他,“不过喝水兄不用难过,你住的那个山头还替你保留着。”
“真的啊!”
陆饮溪眼睛忽然就亮了,好歹是和景弘深有点儿联系的地方,他不想那么随随便便地就失去。
谁知祝钧的脸色比他更欣喜。
“哎呀,喝水兄,不瞒你说啊,现在关于你的故事,市面上可是卖得很好呢!”
“啊?”
陆饮溪疑惑,宁温纶在一旁咳了两声,但祝钧讲得正酣,完全没有注意到。
“对啊!自从那场婚宴之后,哎呀,啧啧啧,”祝钧摇头晃脑,脸上浮起异样的红晕来,“不是我说,喝水兄,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果然我从第一天就没看错你,最开始我以为你死了,结果来宁神医这儿一问,你竟然还活着,于是我创作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或许修仙界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并不属于我,适合我歌颂的,是那绝美爱情。”
陆饮溪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觉得祝钧这趟车,是朝着他不受控制的地方开去的。
“《爱上我的弟媳》,这篇文讲诉了一正一邪两兄弟同爱一人的爱恨纠葛,《爱上我的小妈》,这篇文描绘了父子之间争夺一人的伦理大戏,《爱上我的胞兄》,这篇文重整了时间线,幻想了一段同父异母兄弟之间倒错的跨时空之恋……”
“停停停停!”
陆饮溪及时让祝钧打住,他小心脏听得怦怦跳。
这些都不是他这本根正苗红的书里应该出现的剧情啊!
“这……这些书,这些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
祝钧两眼放光:“那当然是陈璞瑜天天在茶馆里哀叹自己不公的爱情故事啊,不瞒你说,喝水兄,我的书现在已经荣登畅销榜榜首,而且……”祝钧的脸忽然红了,不好意思地靠近着陆饮溪,“既然当事人和我又有那么点兄弟关系,喝水兄是否能偷偷泄露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细节给我,比如说陈璞瑜闭口不谈的婚礼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你给我滚出去!”
“这就滚,立马滚!”祝钧腆着脸供上纸笔,“不用说也可以,写下来更好!”
眼看着陆饮溪起手要捏诀了,祝钧立马脚底抹油,滚得比谁都快。
宁温纶替他顺着气,但也不忘问一句:“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陆饮溪捏紧了拳头,愤愤地低声道,“陈璞瑜,你给我等着……”
那边陈璞瑜正趴在冰窖里睡在冰棺里身着红衣的尸体身边,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男人扭头过去,隔着冰块,抚摸着“陆饮溪”的脸:“宝,想夫君了呢?”
“报——山下又出了新书,写了您与夫人的旷世绝恋。”
“买,今个儿心情好,买他个一万本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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