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指了指客厅角落的神龛,继续夸道:“这个纯金佛像还是白发道长免费帮我开光的呢。”
司怀望过去,被佛像的金光闪的眯了眯眼睛,隐约看见神龛内部萦绕着阴气。
佛像、神像本身辟邪除恶,哪怕是家里供奉的小佛像,鬼怪之类的也不敢轻易接近,神龛内不可能会有阴气。
司怀起身走过去,近距离地打量。
佛像盘腿而坐,右手结印,坐姿隐隐有些歪斜,最特别的是佛像头部的后方竖立着五个一模一样的脑袋,全部半睁着眼睛,嘴角含笑,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个佛像怎么有五个头?”
“这都不知道?”王妈妈得意洋洋地说,“这是地藏王菩萨的五佛冠。”
陆修之皱了皱眉:“五佛冠是冠。”
王妈妈不懂冠是什么,扭头看儿子。
王表哥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解释:“冠就、就是帽子,不、不是头。”
王妈妈:“不可能,你们道教的哪懂佛教的东西。”
王表哥:“......你刚才还说是道士给佛像开光的。”
王妈妈这下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咬紧牙关,对儿子说:
“有菩萨保佑你才发了大财,保佑你的就是好菩萨!”
陆修之走到司怀身旁,看了眼佛像。
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尊真正的佛像。
佛像的坐姿、手势、面部表情等等皆有讲究,这尊小佛像没有一处是地方是对的,坐姿过于倾斜、手印结错……再迷糊的工人都不可能雕塑成这样。
见司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佛像,陆修之问:“看出什么了?”
司怀指了指五佛头两边的脑袋:“这两个佛头的眼珠子歪了,斜眼。”
陆修之:“……”
听见这话,王妈妈喊道:“什么斜眼!”
“这叫蒙娜沙沙的眼珠,从各个角度佛祖都在看着你!”
王表哥强调:“是蒙娜丽莎。”
“……”
陆修之抿了抿唇,对司怀说:“还有呢?”
还有么?
司怀垂下眸子,仔细地看了会儿,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伸手拿起佛像,随意地晃了晃,比想象中的轻一点。
看见司怀的动作,王妈妈神情大变:“快把佛像放下!你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司怀拍了拍佛像的脑袋,抹去上面的阴气。
忽地,咔嚓一声,其中一个脑袋歪了歪,摔到地上,滚至王妈妈脚边。
王妈妈低头,只见佛像脑袋里塞着一团黑乎乎的头发,扑面而来的霉臭味。
她倒吸一口气,险些晕过去。
王表哥也吓得一哆嗦,他妈到底请了什么邪神回家!
“这、这是什么?”
司怀晃了晃手上的佛像,又掉出一团霉臭的东西。
头发、指甲、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纸……
司怀偏头看向陆修之。
陆修之:“五鬼运财。”
“五鬼强催钱财财运,所以去年形式大好。”
王表哥一脸懵逼:“那、那不供奉这个佛像就好了么?”
陆修之瞥了他一眼:“五鬼运财一般只设法坛,令堂摆设神龛供奉佛像,是在用你们全家的气运为别人养鬼。”
听到这话,王妈妈两眼发白,真的晕了过去。
司怀沉思片刻,拽了拽陆修之的袖子,好奇地问:“五鬼运财一定要五只么?”
“两只可以么?”
陆修之:“嗯?”
司怀压低嗓音:“施五分之二的术,运五分之二的财,四舍五入就是没有用邪术。”
还赚了钱。
商机!
“……”
第21章开饭了
“施五分之二的术,运五分之二的财,四舍五入就是没有用邪术。”
陆修之沉默片刻,强调:“五鬼运财并非正统。”
司怀不死心,讨价还价:“那一只鬼呢?”
陆修之:“……你缺钱?”
司怀惊讶:“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不是缺钱,是非常缺钱。”
陆修之:“……”
一旁的王表哥死按着王妈妈的人中,喂了速效救心丸,王妈妈终于慢慢转醒。
王表哥松了口气,连忙问:“道长,所以都是因为那五鬼运财术,厂子才出的事么?”
陆修之:“五鬼运财反噬,轻则家财散尽,重则家破人亡。”
王妈妈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又吃了颗速效救心丸。
王表哥白着脸追问:“那、那要怎么解决?”
“先撤下神龛,散去邪财。”
王表哥:“那得散多少财啊?”
陆修之瞥了他一眼:“不对劲的生意,你心里自然清楚。”
去年的几笔千万单子都不对劲,出价高到离谱,远超市场价。
可那有大几千万……
王表哥有些犹豫:“可这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厂里辛辛苦苦加班赶出来的……”
“司道长,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司怀善解人意的说:“你可以继续供奉着。”
“也算是落了个人为财死的好名声。”
王表哥:“……”
王妈妈眼睛一瞪,一掌拍在王表哥后脑勺,怒道:“你想赚钱想疯了?”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说完。她扭头看向司怀,态度和先前截然不同。
“两位道长,不用管这小子,我搞来的钱,我说了算。”
“神龛和搞慈善都是小事,”王妈妈顿了顿,问道,“只是……做完这两件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么?”
陆修之摇头:“你只是供奉五鬼,并非驱使。”
“驱使者手上的密坛才是根本。”
王妈妈立马想明白了,问道:“意思就是那边的法坛不撤,那人就可以利用我们家的气运养鬼?”
陆修之点头。
王妈妈怒骂道:“日他个仙人板板,我就说那个死道士一头白毛不像是个好人。”
“王志辉,你抄上东西,我们去找那个狗日的道士。”
司怀和陆修之自然一起去,董大山和王表嫂则留下来处理神龛。
白发老道就住在五泽古镇和邻镇的交界处,是路边独栋小屋,围墙严严实实地围着,周围人烟稀少,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其他房子。
王妈妈一边骂他鬼鬼祟祟一边对几人说:“那个狗道士很小心的,幸好二位道长没有穿道袍,实在是太明智了。”
“......”
司怀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她吐槽自己没穿道袍。
下车后,王妈妈按了按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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