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洁癖严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澡,把衣服给换好。
水声和换衣服的细微声音,让睡的迷迷糊糊的白漓,慢吞吞伸展着身子,坐了起来。
“喵嗷。”
他呆乎乎的叫了声。
刚换好衣服的谢沉:“?”
什么声音?
喵嗷完的白漓,几乎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还在床底下呢!
一瞬间,白漓抬爪啪嗒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紧张的看着接近床边的脚步声。
他只不小心叫了那一声,应该不会被逮到吧?
谢沉站在原地,仔细听了片刻,见再没有什么喵喵声,他皱眉,低低道:“幻觉么?”
不过是只特殊点的小奶猫罢了,睡前还抱着他的脚踝,对他掉眼泪,睡醒就带着小鱼干没了影。
冷漠如谢沉在心里道:“这没良心的小猫崽子,有什么可挂念的。”
以后,那只小奶猫的好人卡,在他这就要作废了。
白漓在床底下又等了好久。
谢沉坐在床上,手机跟电脑全都放在跟前。
他手机里,有不少司机给他发的照片,昨天他顺手保存了下来。
照片里的小奶猫一会儿在辛苦拉拖车,一会儿又跑到水龙头底下咕咚喝水,还有累到脱力时,坐在路边喘着气歇息。
其中有张照片,是他在吃买来的白面馒头。
谢沉垂眸,看着照片底部的删除二字,半晌,薄唇紧抿,直接退出了相册。
夜越来越深。
谢沉躺在床上,跟以前一样,还是很难睡着。
他床头柜里放着他惯常吃的药,很多种,零零散散的堆着。
原本是要吃的,可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昨天的情景。
小奶猫沉甸甸的屁股压着他的脚面,泪汪汪的抬头看他,拖着哭腔对他说:“你不要死。”
他把小奶猫抱走的时候,还看到小奶猫湿漉漉的眼睛,总盯着那些药丸。
谢沉自然能猜出来,这小家伙是怕他吃药把自己给吃死了。
又熬了会儿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沉还真的没靠吃药,闭眼有了几分睡意。
房间灯熄了。
在黑夜里能看清东西的白漓,悄咪咪探出爪爪。
他要为先生赶黑雾啦!
黑雾自地面向上,蔓延的越来越多,白漓把地上的都拍干净后,听着床上没了动静,于是,又跳到床上,坐在谢沉的胸口,卖力拍爪爪。
毫无疑问,谢沉又收获了一个安稳的夜晚。
白漓在拍碎黑雾后,低头,瞅瞅睡着了的谢沉。
“先生可真好看呀。”
他感慨完,趁着四下没人,而且当事人也在睡觉,大胆的伸出爪爪,去摸了摸谢沉的俊脸。
那张脸,哪怕是睡着了,都完美到仿佛是神造的完美产物。
摸完脸,白漓甩甩小脑袋,进行自我道德谴责:“这样不对……”
乱摸脸,三哥说过,是登徒子。
他,他变成登徒猫猫了!
新鲜出炉的登徒猫猫,又愧疚又惊恐。好半天,他才心虚的怀着补偿心理,把亮闪闪的戒指,戴到了谢沉修长好看的手指上。
戴完戒指,赶了黑雾,白漓在天亮之际,又翻窗跑了出去。
他不能总是白混小鱼干,所以,这样偷偷过来守着先生就好了。
跑出去的白漓,又回天桥底下睡了一会儿。
至于谢沉。
他从醒来后,就一直在看着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看着就是劣质的路边货,小学门口经常摆的那种。
谢沉现在倒不是嫌弃戒指劣质,也不是嫌可能中了邪——
他只是在想,怎么把戒指弄下来。
戴的太紧,根本动不了。
第10章
“先生,你手上……”
餐桌上,谢伯看到谢沉手指上那个亮闪闪的戒指后,迟疑着开了口。
谢沉这些年来从不戴什么首饰,项链戒指等等,全部都没有兴趣去购买过,更不要提他手上那个看着就粗制滥造的东西了。
“戴着玩儿。”
谢沉语气随意的道。
这来路不明的东西,虽说他想给丢了,但现在压根摘不动。
如果强行摘掉,怕是会对指节有影响。最近他有了点灵感,打算谱曲写歌,这种时候,手尤为重要。
戒指紧归紧,但其实并不勒,只要不硬摘,完全不会妨碍手指的灵活性。
在这些因素下,谢沉垂眸思索几秒,任由这戒指留在手上。
“谢伯,今天我有个晚宴要去,不用等我。”
“好的。”
谢伯年纪大了,他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做,每天夜里谢沉不管回来的多晚,他都是等到谢沉进门,看上一眼谢沉,这才肯去睡。
当年,谢氏夫妇失踪,只剩下羽翼还未丰满的谢沉,在虎狼环伺中,强挑起谢家的担子。
从尚且年幼的少爷到今天独当一面的先生,谢沉这一路走来有多危险艰难,谢伯比谁都清楚。
也正因如此,他在谢沉身旁,扶持他,陪伴他,直到现在。
谢沉跟谢伯说过话后,将早餐几口吃完,从酒窖里取了瓶酒,包装好后,拿到手上,一并带了出去。
这瓶酒是他准备的礼物,等晚上从公司出去,可以直接拿去宴会地点。
外头的太阳越来越高。
天桥底下,累了一宿的白漓,挣扎着从纸箱里坐了起来。
“喵呜。”
好困啊。
这点睡眠时间,对于本体还是只小奶猫的白漓来说,根本不够。
他坐在纸箱里,一双漂亮的琥珀瞳,此刻湿漉漉的,仿佛困的就要哭出来。
“喵,喵喵,”白漓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喵喵。
哥哥,姐姐,你们怎么还不来呀。
困到委屈的小奶猫,把脑袋埋在爪爪里,想着还没有出现的哥哥姐姐们。
想了好一会儿,白漓这才打起精神,甩甩脑袋,从纸箱里爬出去。
“喵嗷!”
他给自己打了个气。
在没看到哥哥姐姐前,他可是点点大灰他们的大哥。
做大哥的,不能丧气!
自我鼓励完的元气小奶猫,背上布兜,坚定的往外跑去。
新的一天,努力打工。
“漓漓。”
杂货铺老板叫着白漓的名字,在给他倒了碗水后,坐在老旧的藤椅上,盘着核桃,跟他说话:“你觉得拉拖车的活,好不好啊?”
“喵。”
好的呀。
白漓一边喝水,一边喵喵道。
拉小拖车结工资很快的,他跑一天,也能有不少钱。
老板闻言,盘核桃的动作都不由慢了下来。
“那什么。漓漓,我明天要回老家办点事,可能有段时间要来不了。”
老板这话说完,正在喝水的白漓,瞬间呆住了。
“喵?”
你要走了么?
老板叹气道:“对,要走了。家里的小辈惹了点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他家的未成年狼崽丢了,家里人都找不到。现在他们猜测着可能还在哪山疙瘩里藏着,要等他回去找找。
白漓听到老板确定的回复,顿时蔫吧起来。
“喵。”
我,我要失业啦。
老板听着这声软软的喵,心里头有点不落忍。
“咳咳。”他清清嗓子,忽然说道:“漓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愿不愿意给我帮我打扫打扫门口的卫生啊?”
“我怕等我回来了,门口太脏了。”
老板说道:“我给你做个小衣服,你穿上衣服后,在我门口擦擦就行。”
老板的店铺门口是青石板铺的,其实并不怎么容易脏。
白漓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喵喵。”
愿意的愿意的。
很想打工赚钱的白漓,对于工作一点儿都不挑。
在门口打扫这种活,肉眼可见的不是多累。所以,老板给白漓开了一天十块钱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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