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下(44)
庄清流在屋顶上又吹了一会儿风后,抬手将渡厄放了出来,伸手弹了弹,跟它聊天儿。渡厄在她手指间花里胡哨地缠绕了一圈儿后,转出来比了个心心的形状。
庄清流笑起来,问它:“你也喜欢她对吧?”
渡厄淡金色的身体在半空灵活穿梭地扭来扭去,很快凹出了一排字。
“嗯?”庄清流安静看完后嘴角笑得更弯弯了,“她之前偷偷摸过你小脑袋,教你怎么跟逐灵争宠?”
渡厄欢快地飞来飞去,又凹了一行字出来。
“没有像她一样的美貌,就要用可爱和黏人来取胜?”
“哈哈哈哈哈哈哈。”庄清流笑了好半天,轻快地伸手弹弹渡厄,“那她很少教别人这种自己的秘诀的,又从小容易不好意思,别让她知道你已经把她偷偷的做的事儿给漏光了。”
渡厄脑袋弯弯地点点,又嗖嗖缠上庄清流的手腕,冲她向底下示意了一下,然后凹出了一个超级大的心形,将屋顶的庄清流和下面屋内的梅花阑一起圈在了里面。
庄清流知道它的意思,静静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摸摸它可爱的样子,轻声道:“可我最近总感觉……有些不大好。”
渡厄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见庄清流躺着不动后,忽然嗖嗖嗖嗖嗖将自己凹成了一个超级大铁锤,接着猛然从半空砸下——咚!
它哗啦一举将房顶打了个洞后,直接让庄清流嗖得坠下笔直掉到了……呃,梅花阑的床上。然后喜气洋洋地飞蹿过来,还给她们拉上了被子。
庄清流:“……”
“……”
第116章
夜色又深又重,屋内只有浅白色的月光在无声流淌。
就这么忽然天降了一个人到床上,原本侧睡着的梅花阑也只是十分平静地掀开了闭着的眼睛,先一动不动地将庄清流近在咫尺的脸倒映进了眼睛里,又垂下看了看自己被盖走半边儿的被子,随后才浅浅撩起眼睫,缓慢地冲她挑起了半边儿眉。
“……”
庄清流刚要悄然离开的动作立时顿住,心里几个诡异翻滚后,只好装作醉意盎然的样子大喇喇伸出手,将梅花阑连耳朵带脑袋地很快囫囵撸了一把,醉眼乱飘地笑起来道:“咩咩?”
“……”暗夜里,不大浓的酒味很快往开飘散了一点儿——这是喝醉了?
梅花阑半点儿都没动,只是眼睛里有什么微妙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凝聚了起来:“你喝醉了,就会随便上人床吗?”
她的眼睛又清澈又深,庄清流被她看得当即收了一口黑锅,低低笑起来,趴在枕头上一蹭:“我随便上人床了吗?我上的……不是我们家咩咩的床吗?”
梅花阑只觉着心里深藏已久的种子悄然冒出了一个小芽,忽然低声问:“谁是咩咩?”
庄清流眼尾飞了起来,双手捏捏她的脸,道:“谁在我的床上,谁就是咩咩。”
梅花阑眼尾也飞:“你的床?”
庄清流不说话了,只是颠三倒四地将头拧进枕头里,开始醉歪歪哼唱道:“好啦,薄酒两杯夜已深,何人与我捻熄灯,不管谁来共半生,先美酒良辰梦里等,早点睡,咿咿呀……”
她哼哼唧唧的声音又低又轻,每一句都仿佛刚好拂到了心上最柔软的位置,梅花阑目光一动不动地轻声问:“在唱什么?”
庄清流仍旧没有答话,趴枕头上声音越来越小,又稀里糊涂地哼哼了两句,似乎就准备睡了。
梅花阑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了她一会儿后,无声抬起手,细细摸了摸庄清流的脸,低低喊了句:“庄烛。”
暗夜无边静谧,庄清流等了很久后,终于睁开眼静静看向她,轻声答:“嗯。”
因为她这一句回应,梅花阑心里冒头的小芽瞬间长成了繁盛的参天大树,她整个人忽地翻身而起,声音压成一线地低头道:“我今天,也喝酒了。”
庄清流只能看到月光打在她脸上,笼出一层朦胧又克制的光晕。
下一瞬,近在咫尺的梅花香不再克制地飘落。梅花阑心里再难忍住地将庄清流压在了身下,偏头轻轻吻住了她。
四周万籁俱寂,所有的感官都在无声中悄然放大,水波似乎在暗夜里温柔起伏。庄清流感受了一会儿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后,微微闭眼,将手轻轻放到了身上之人的脑袋上。
这是一个说不清是纵容,还是要推开的动作。
梅花阑翻来覆去揉捏她手指的动作片刻未停,来回生疏地又在庄清流唇上啄吻了一会儿后,微微偏头辗转挪移,逐渐顺着她的唇角,下颌,脖颈,锁骨蔓延而下,最后手下温柔探进了她的衣摆里,轻轻抚摸。
轻浅的气息开始滚烫,爱不释手的动作轻抚逐渐上挪,梅花阑生疏而果敢的吻落到了下巴上轻轻转咬,又低声喊了句:“庄烛——”
庄清流终于在暗夜中深深闭了下眼,手下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肩窝:“没大没小,喊谁呢?”
梅花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浮起了之前烛衡说她们师父和师叔的事情时,庄清流低头皱眉的样子。
她心里那点儿不知名的滚烫好像忽然间就降了下来,心头那棵生枝招展的树也开始转而倒回,很快又变成了一根冒芽的小种子睡了回去。顺势伏身静了片刻后,梅花阑才微微转头,看了正揽着她的人一眼。
庄清流仍旧是醉意翩翩的样子,还十分温柔地拍拍她脑袋,歪头哄道:“好啦,别怕,你今天让我舒服了,我以后也会让你舒服的。”
“……”
梅花阑终于嗖得抽出手,同时从床上转翻而起,胡乱两下给庄清流盖好被子后,自己大半夜到院子里打了凉水,俯身撩了好几把洗了脸后,回来远远睡在了窗边的软塌上。
一道屏风之后的床上传来均匀平稳的气息,庄清流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视线缓慢上挪,目光又顺着屋顶的大洞逐渐飘了出去,直到星星黯淡消失,天色朦胧转亮的时候,才悄然闭上了眼睛。
庄清流始终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在用眼睛将渡厄打成蝴蝶结的无数个循环中,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梅花阑虽然已经照常起床,照常吃饭,甚至照常出去练了剑回来,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迈不动脚的心思,这会儿仍旧在屏风外的桌前安静看书。一整个早上连上午都没敢进来看一眼。
庄清流“睡”来“睡”去,终于睡不住了,裹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自己自然而然地清醒,翻起,下了床……然后低头看看,又往上拉了拉衣领后,才一脸装模作样地走了出去。
端坐在书桌前的梅花阑顿时抬眼看了过来,当先一眼打量端详了片刻庄清流眼中的神色后,声音很稳道:“你昨晚喝醉了,记得吧?”
庄清流心里念了声小鬼,手上拍拍脑袋,故意道:“是吗?记得一点儿吧,难怪头好疼。”
梅花阑本来已经稳下来的眼神儿又有点儿波动起来,似乎是想摸清她具体还“记得哪一点儿”,于是很快走上来,递给庄清流一杯温的蜂蜜水后,问道:“那睡得还舒服吗?”
“……”庄清流眼睫敛下,不动声色地喝水两口后,顺着她的话道,“一般般吧,老感觉冷风一直在头顶胡乱地吹。”说着自然而然地抬头,真事儿似的左右看看后,有些诧异地问,“那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一个洞??难怪。”
梅花阑眼神微妙起来,一抬头看了两下后,镇定地开始了自己的编造:“那是昨天大半夜,你喝醉了又在天上飞累后就坠到了房顶,接着不服气地又要运转灵力上天,然后被一束雷当头劈下,连同房顶一块儿给劈了个大洞。”
……
庄清流脸上看着她这副面不改色就把假事儿给编圆了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了对以往有些事儿真假的反思,手上不耽误地将茶水往嘴边送了一口,忽然“嘶”道:“我怎么感觉嘴角有点儿疼,这也是雷劈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