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33)
要是再迟一点去,就能留他到饭点。
这么多年他们都没再一起吃过饭。
如今他已搬到宫外,一切都与以往不同了。
所以,也是时候做出新的尝试了。
两兄弟约好后,便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出了宫门。
大皇子多数时候都呆在内宫,吃穿用度都是内务府负责,内务府提供的东西,千篇一律的,没什么差别。
所以大皇子从没对某种东西特别中意过。
不过在他皇子所的寝殿里挂了好些字画,他也对哪些字画格外爱惜,所以今日祁温良重点去一些书画斋,看能不能淘到好一些的东西。
祁盈其实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但他见祁温良挑选认真,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
毕竟在皇家,亲情是多么难得的东西啊。
他庆幸自己兄弟不多,几个兄弟也都兄友弟恭,没像父皇还是皇子时那样,大家争一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他就这样满怀着庆幸陪祁温良逛街,耗了大半个上午,祁温良终于选好了东西。
祁温良将东西都交给大皇子府的下人,然后对祁盈说:“我今天找到的这几幅都是近代的,字倒是不错,可惜比不上大哥挂在皇子所的那些。”
大皇子摆摆手,好像对这些字画并不在意,反倒是催祁温良同他回府:“你准备的,我都喜欢,我会像爱惜那些字画一样爱惜这几幅的。”
“时候不早了,就不要再选了,可别忘了今日的主题是去看我那新修的皇子府。”
祁温良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便没再瞎逛,陪他坐上马车,很快就到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修得不错,站在门外便能感觉到皇子府的气派。
但祁温良看了看门上挂的牌匾,还是忍不住皱了眉,“父皇也真是的,既然皇子府已经建了,他再赐个封号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这“大皇子府”四个字,看着实在是有些闹心。”
祁盈叹了口气说道:“能出宫自由行走已是不错了,我也不求那么多。父皇说,封号他已经在想了,我怎能拿这样的事情去烦他。况且……挂什么牌匾不都是住人,没那么大的差别,我看着也还好。”
这话说得满不在乎,但他的语气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祁温良立即换了个话题,“之前在龙溪的时候,我还特地叫子安把你这皇子府的设计图给我看过,就怕不够好。那时他跟我说,你这皇子府和正统的皇子府不太一样,我还担心了小一阵。但现在看来也都挺好。”
祁盈点点头,“这件事多亏三弟了,我都还没当面谢他。之前倒是给他写过信,问花费了多少银子,看我能不能补上。但是他说,他那银子都是父皇赏的,所以让我就当这银子是父皇拨出来给我建府的。”
说罢,他又有些沮丧,“等看了这皇子府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这样好的房子,不是一笔小数目建得出来的,他就是把数目告诉我了,我也拿不出这个钱。”
他所有的钱都抵不上祁子安的零花钱,是有点扎心。
祁温良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多想。
“没事,大家都是兄弟,他给你了你就收着。咱们兄弟三人可是要一辈子互相帮扶的。行了行了,进屋吧!”
因为祁温良看过皇子府的设计图纸,所以他基本知道院子的构造,走在里面一点都没有初来乍到的感觉。
两人将院子走了个遍,不像是祁盈领着他参观,倒像是他领着祁盈。
他一边走还一边评价,“子安没说错,这房子修得确实不如正规皇子府。”
“有哪儿不行吗?”祁盈有些疑惑。
这皇子府够大,门面够气派,内里也够精致。
这里面除了一般府邸有的假山花园,还引了一股活水,看起来十分不错。
这里面的花园祁盈十分喜欢。
因为他在内宫的时候,不能经常出去走动。所以现在,他一有机会就喜欢在花园里逛。
虽然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很寻常,但他每看一眼都觉得心情比之前更好一点。
他一度觉得,这是因为祁子安特地找人给皇子府算过风水。
祁盈看着祁温良说:“我在里面住了也有一小段日子了,没发现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这里比内宫好些,做什么都方便。下人们端茶倒水都比之前快了。”
祁温良摇摇头,“就是因为它方便,所以才不好!皇子府哪能讲究什么方便,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府里什么都好,就是太方便了,为了方便,府里没有多余的墙,路也都是直的,没有弯弯绕绕。”
“你的住所书房等都挨在一起,且有一条直道通向正门,你走着方便了,贼人走着也方便。若有人要杀你,从大门冲到这里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且挡都挡不住!”
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么回事。
但祁盈见祁温良一直念叨,说回头要改,便不想他多操心。
他不在意地安慰道:“我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谁能惦记上我。住进来半个月,连小偷都未曾见到一个,且府里的人又不是死的,哪能出什么事。”
他甚至放大话说道:“放心吧二弟,就是有人杀进来我也不怕!”
话音刚落,验证这话的真假的人就来了。
“殿下!不好了!有……有……”
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楚。
看到立在前方的二人,他总有松了口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一句“快跑”。
可没等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一柄长刀就从他背后劈了下去。
只一瞬,人就倒地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将脸上的焦急和慌张转为害怕,就已经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血很快晕染开来,惊得祁盈跌坐在地上。
他望向前方那把染血的刀,只觉得那长刀散发着森罗鬼气,似乎还能发出阵阵刀下亡魂的悲鸣。
阴冷的气息压得他爬不起来,只能嘴上装强硬。
可惜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强硬。
“什……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敢闯进皇子府杀人!你就不怕……不怕……”
听他说话费劲,祁温良便帮他把剩下的话说了:“你就不怕父皇赐你一个死罪吗?”
这人祁温良认识,正是一个月前就回京城给小儿子奔丧的钟明钟将军。
“治我的罪?我还没跟皇帝算账呢!不过他的帐我回头再慢慢算,你这里的帐我得先结了!”钟明喝道。
到了此时,祁温良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早已料到,“我与将军无怨无仇,谈何结账?”
“无冤无仇?也亏你说得出来!我那可怜的小儿子尸骨未寒,你就草草结了案,不替他继续追下去,甚至连他的头都没找到!弄了个假的糊弄我,真当我是没有脑子吗?”钟明说罢便要提刀砍过来。
祁温良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一个人,心想皇子府的人真是没用。
他只能自己动手将祁盈拉起来,然后叫钟明等等,“你我有多少恩怨要了都不急在这一时,况且不管有多少恩怨都不关大哥的事,所以先让大哥离开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首说道:“你不该伤及无辜的。今天你手下死了人,明天虎符就得收回去,你那些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就得归父皇管了。”
钟明是个莽夫,祁温良只用三两句话就扰乱了他的心绪。
但正是因为他是个莽夫,所以他能一直盯紧自己的目标。
“你说那么多我听不懂,我迷糊了。但我知道我今日必杀你!”
本来小儿子死了,他就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祁温良撞到了枪口上,正好给他撒气!
今日有人告诉他,当初他儿子的案子是祁温良在查。
祁温良为了省事,隔了一日便结了案,不仅没抓到真正的凶手,还连他儿子的头都没找回来。
本来他还不信,可高密的人连相关的证据都准备好了。
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