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经嫁过我(97)
见他一直没有起床,庄管家过来看了一眼,见他啥毛病没有,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很快就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让桃红和柳绿也别去管他。桃红和柳绿跟在欧阳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听庄管家这话,再一对照欧阳的状态,两人便知道她家主子又犯了什么毛病,当即放下心来,各忙各的去了。
无人打扰,欧阳便痛痛快快地沉湎在了寂静之中,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声无息的寂静鬼域。只是鬼域里不存在光,也不会有影,而在这里,即便是欧阳把床边的帷幔全都垂落下来,闭合得严严实实,无孔不入的阳光还是锲而不舍地钻入进来,使床榻里边的亮度只能维持在昏暗而不是黑暗的程度。
寂静,昏暗,百无聊赖。
三种元素混杂在一起,欧阳便不知不觉地萌生出了睡意。
就在欧阳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庄管家的声音忽地钻入耳膜。
“主子,起床接客啦!”
欧阳猛然惊醒,下意识地放出神识,却发现庄管家并不在他身边,反倒是另一个家伙不请自来,在他放出神识的时候,已经进了院子,到了门口。
这人不是自己来的,一如既往地前呼后拥,连进门之后,都还带了三个太监,只将余下人等留在了屋门之外。
但这三个太监倒也没有一直跟在这人身边,进门后,将屋子的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危险隐患,便退守到了外厅,任由这人独自进了内室。
然后,欧阳便“看”到,床边的帷幔被一直大手掀开,戚云恒的冷脸也随之显形。
欧阳眨了眨眼,收回神识,用真正的眼睛与戚云恒对视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儿,欧阳忽地福至心灵,脱口道:“我这是在做白日梦?”
“哪里是白日梦,明明是春梦才对!”戚云恒扬起嘴角,怒极反笑。
和欧阳一样,戚云恒也在皇宫里苦等了五日。
眼见着休沐了,宫外那人还是不声不响,没有动静,更不曾入宫与他相见。
戚云恒本也生出了赌气之心,准备与欧阳磨上一磨,看看谁先忍耐不住,率先投降。
但仅仅忍到了中午,戚云恒便郁闷地发现:他忍不下去了。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戚云恒却生不出半点食欲,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家皇夫还在宫里与他相依相偎的旖旎画面。
然后,戚云恒便又开始担心,倘若他家皇夫并没有像他一样也在“忍耐”,而是如早年时那般纵横花海,左拥右抱,乐不思他,那他……岂不是等到海枯石烂也等不到这人出现?
这样的念头一浮现,戚云恒便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将面前那桌连筷子都不曾动过的午膳推到一边,唤来魏公公,命他调集人手,陪自己出宫。
这一趟,戚云恒是做好了“捉奸在床”的心理准备的。
只是到了现场,戚云恒便发现,奸虽然没有,人却真的在床,而且是衣衫不整,睡眼迷离,好似一道刚刚烹饪好的烤肉,滴着油,泛着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冲上前去,抓起美食,大快朵颐。
在理智的制约下,戚云恒原本还能克制一二,打算先好好“拷问”欧阳一番,然后再将这人吞吃入腹,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欧阳便突如其来地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更是戚云恒理智顿失。
刹那间,戚云恒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化身为猛兽,扑到欧阳身上,一逞兽欲,将这人连皮带骨地吞进肚腹,使欧阳与自己合二为一,融为一体,永生永世都再不分离,
——确实也该让他家皇夫好好长长记性了!
戚云恒如此想着,便也如此做了,放下身后帷幔,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床榻上的欧阳顿时一愣,被戚云恒的动作所迷惑,一时间竟生出了自己究竟置身于梦幻还是现实的猜疑。
——难道他真的在做春梦?
欧阳有些发懵。
就在他脑子混乱的时候,戚云恒已经甩掉了所有束缚,将结实的胸膛和流淌着雄性力量的强健肌肉全部展露出来。然后身子一翻,跨上床榻,骑到了欧阳身上。
“好重檐,朕教给你的吹箫之技——可还记得?”
戚云恒一手扶住欧阳的侧脸,另一只手却抚上了他的红唇,用指腹在唇瓣上打了个转,然后探入其中,将里面的贝齿轻轻撬开。
欧阳只觉得自己好似真的在做春梦,不自觉地便顺从了戚云恒的引导,乖觉地张开嘴巴,将戚云恒递送过来的长箫纳入口中。
然后,欧阳便清醒地意识到——
这才不是什么做梦呢!
第106章 梅花三弄
梦幻破灭的时候,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接受现实。
欧阳也没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撩人把戏,老老实实把戚云恒“哄”到心满意足,激情满溢。
舒舒服服地将各种负面情绪尽数排遣出去,戚云恒低下头,望着自家皇夫的俊俏脸庞,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欧阳这会儿却被戚云恒释放出的情绪堵着嘴,想吐槽都吐不出来,左右也没有可供倾吐的地方,但不吐而是咽下去的话……那就更不对劲了!
偏偏戚云恒还骑在他的身上,压着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欧阳也只能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戚云恒运气。
但欧阳的这副模样却让戚云恒愈发得意,更伸出手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弹了两下。
——再惹我,直接把你儿子喷你脸上!
欧阳心里这般想着,嘴巴却说不出来,只能继续用眼神去威胁头顶上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
好在戚云恒这会儿已经寻回了理智,没有不顾后果地非要逼着欧阳怎样怎样,笑了几声就翻身下床,并把欧阳也从床上拉了起来。
下了地,欧阳立刻一把推开戚云恒,快步跑到隔壁净室,把嘴巴里的污物尽数吐出。
戚云恒却是心情舒畅,弯腰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袍,披在身上,然后便光着脚,慢悠悠地跟进了净室。
欧阳正在漱口,看到戚云恒进来,立刻赏了他一记媚眼飞刀。
但眼神若是能够杀人的话,这天下早就没有活人了,受了欧阳一记眼刀的戚云恒自然也是不痛不痒,站在欧阳身旁,笑呵呵地看他忙活。
欧阳被他笑得又羞又恼,情急之下,便暗暗施了个法术,将嘴巴里的异味消除干净,然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朝着戚云恒威胁道:“下次再这么玩,直接跟你翻脸哦!”
戚云恒根本不为他的威胁所动,笑容不变地走上前去,把欧阳揽入怀中,反过来抱怨道:“谁让你这么多天都不来宫里看我,好似要跟我分道扬镳一般!我一急,可不就失了分寸嘛!”
“你别倒打一耙好不好?!”欧阳瞪起眼睛,却也不免有些色厉内荏,“说我不去看你,那你出来看我了吗?你出宫容易还是我入宫容易,你自己说!”
戚云恒被欧阳一通反问问得哑口无言,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斗嘴上,干脆厚起脸皮,把欧阳抱紧,腆着脸撒起娇来,“好重檐,莫生气。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这样好了,以后但凡休沐,我都出宫见你——你看这样可好?”
戚云恒主动退让了一步,欧阳也不好再继续挑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欧阳这边没了动静,戚云恒那边却得寸进尺,将唇贴在欧阳耳边,轻声道:“上次休沐的时候,重檐可是说过,你这府中的浴池乃是引的活水,用起来极是方便,不知今日……可否让你我一用?”
“你——”欧阳有心挤兑戚云恒几句,却又对他的提议很是怦然心动。
之前在宫里与戚云恒日日笙歌的时候,欧阳也没觉得有多快活,然而出了宫,实实在在地空旷了几日,却又觉得那种说不上好却也不觉得坏的难言滋味竟也让人莫名留恋。此刻被戚云恒用暗示性的话语一撩拨,欧阳的身体里便像是生了野草,酥酥麻麻,心痒难耐。
略一犹豫,欧阳便开口道:“先吃饭,我还饿着肚子呢!”
“好!”戚云恒欣然同意。
正好,他也没吃午饭,一样也是肚腹空虚,倒不如先去果腹,吃饱了才好干活!
等夫妻二人用过午膳,欧阳府里的下人们也把浴池准备妥当。
接下来,自是宽衣解带,旖旎共浴。
欧阳府里的这座浴池远比泰华宫里的那处设施齐全,讲究也多,池子里面亦是深浅不一,机关暗藏。
两个人在这样的池子里鸳鸯戏水,自然是跌宕起伏,花样百出。
然而酣畅淋漓地嬉戏之后,戚云恒便不免生疑,总觉得欧阳在自己府里弄出这么一座精美奢华的浴池不会是没有缘故的,再加上这座浴池存在已久,当年却不曾向他开放,以至于今日才第一次使用,终是按捺不住地说了几句酸话,追问这浴池是否还有旁人用过。
“什么旁人不旁人,我库房里那么多金子呢,花一点给自己建造个好东西享受,还用得着想什么旁人?!”欧阳气恼地回了一双白眼,“还有,那些机关原本也不是用来做今天这档子事的,那就是让人舒舒服服泡澡的!”
说完,欧阳拉着戚云恒回到浴池中间,把浴池里每一处机关的真正用途给他演示了一遍,比如某处的水流是用来冲刷身体,起到按摩效果的;某处的石板是用来放置酒水和食物的,并不是让人在上面坐着或者趴着的;还有某处可拆卸的绳床,那就是为了让整个身体都能被流水浸润冲刷,顺便在上面睡一觉的,和另一种意义的睡觉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但在演示的过程中,两个人却是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擦枪走火,继梅开二度之后,又唱出了一曲梅花三弄。
最后的最后,欧阳才找到机会抱怨,“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往家里面带人?!”
“以后也不许那么去做!无论浴池还是床榻,重檐都只能与我分享!”戚云恒掐住欧阳的要害,一边用言辞威逼胁迫,一边拼尽全力,做着最后的奋力一搏。
欧阳没有回答,直接一个大起大落,将戚云恒彻底“缴械”。
然后,欧阳伸出手臂,绕过攀住戚云恒的背脊,攀住了他的双肩,低下头,喘息着,将脸庞埋在他的颈间。
——我倒是可以做到,可是,你呢?
将影响理智的小蝌蚪驱逐出境,欧阳和戚云恒肩并肩依偎在一起,在池边专供休憩的地方坐下,一边单纯地享受着温泉水的浸泡,一边聊起了这几日的些许琐事。
很快,话题就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陆二手、张木匠、郁骨头这三个人的身上。
“张木匠和郁骨头已经入了金刀卫,潘五春这几日正在收编他们的手下,等收编完成,他们便可返回家中,与家人团聚。”戚云恒向欧阳“汇报”道,“只要他们识趣,不再肆意妄为,我总是会给他们留条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