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小秀才(37)
作者:夏风了
时间:2018-11-28 18:10:15
标签:甜文
“你有没有跟长安提过这事?”
李小福忙摇头,说:“我怕他伤心,就没敢说。”
李梦鱼:“……”
他摇了一会儿扇子,说:“罢了,不如我们帮长安去看看吧。”正好没事做,闷得慌,不如出去找点乐子。
于是这主仆二人换上不起眼的素色袍子,便兴冲冲地往城北去了。
来到花柳巷,李梦鱼假装淡定实则好奇得不得了地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他小声问李小福:“你有看到他们进了哪一家花楼吗?”
李小福伸出手指头戳向旁边,用气音小小声说:“就是这一间!我们就站在它大门前了!”
一个揽客的老龟公:“……”
呵!一看就是愣头青,嘿嘿,这种小傻鱼最容易糊弄了!
“诶,两位公子,来来来,快进门快进门!”
老龟公将李梦鱼两人迎进门,主动说:“给两位公子开个小雅间,然后叫两位人美声甜的艺儿唱唱小曲儿,再来两位貌美身段好的花娘子与你们饮酒可好?”
李梦鱼仰着下巴,十分不近人情地说:“啧,你家花楼这般小,才两层楼,能有什么好艺儿好娘子?”
“???”老龟公心道,还是外地小傻鱼?
李小福十分机灵地将一个狗仗人势的嚣张小厮扮演起来:“哼,人是一方面,这环境也得清雅!不能是那等太混乱的地方,所以我们先要看看你们的花楼,如果满意了我们再开雅间也不迟,不然的话,我们可待不下去。”
老龟公疑道:“这,两位公子想怎么看呢?”
李小福掏出一块碎银丢给他:“你先一边去,过会儿我们自然会来找你。”
有钱好说话,老龟公喜笑颜开地点头哈腰道:“好咧好咧。”
等把老龟公打发走,李梦鱼便带着李小福登登登地往楼上跑。
“哇!”李小福盯着一盏不停转动的巨大花灯看了一会儿,他小小声地说:“少爷,这里真的好金碧辉煌呀!就是又红又绿的有点伤眼,是不是少???少爷?”
李小福懵了,他原地转了两圈,愣是找不着本应在他身前的少爷了。
而此时的李梦鱼已经被人捂着嘴巴拖进了房间。
被突袭的李梦鱼一时之间头脑空白,没能及时作出反应,等他意识到竟然有人狗胆包天敢用臭手捂他的嘴,他才使劲扭腰灵活地从背后之人的钳制中逃出来。
只见一个脚步不稳满身酒气的男人冲他淫/笑道:“呵,额,呵呵,想不到妓院也有,也有小倌倌,呵呵,还是如此,如此标致的小美人儿,来,来陪你大爷耍耍,侍候好了大爷重,重生有赏!”
同一时间,往右数的第三个雅间,梁选签字画押,接下了这单护送人去天海城的任务,然后他目不斜视地将单子折好藏进怀里,站起来抱拳告退。
那个要被他护送的花魁娘子梅三娘捏着小手帕儿媚眼如丝地娇声说:“梁公子这么着急干甚,正好楼里最近新出了一些荷花酿,”梅三娘雪白指尖轻轻地酒杯上划了一个圈:“不如公子来我房里……”
“不用了,告辞!”梁选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三娘:“……”
对门的雅房里,关行三小心地护着烛火细细打量摊在桌子上的字贴,他在心里直骂娘,这他奶奶的,真是贵得没天理啊!就这一幅字贴,居然要一千二百五十两!
房里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没错吧!要不是梦回山庄这一朝遭了难,这幅出自前朝书法大家学白真人的字贴可是千金都难寻啊!学白真人的瘦金书那可是多少人都想要一睹为快的罕世珍品啊!”
关行三牙痛地说:“呵,确实是珍品,”他嘟囔道:“就一幅破字,也值上千两,那小鱼儿还夸过老子的字好看呢,也没见老子的字能值几个钱。”
“你这幅确定是真迹吧?”
猴腮男肯定地点头:“那是自然,我如何敢诓大爷您呢。”
关行三道:“罢了,你还是同我一起去那他吧,他肯定懂。”
猴腮男为难地说:“这恐怕是不成了,眼看着城门就要关了,我还得赶着出城,坐船去江南呢。”
回到李小福这边,他已经急疯了!
“呜呜呜,怎么办!”李小福眼泪汪汪地咬手指头:“我把少爷搞丢了!”
他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然后像个脱肛的野狗一样开始四处狂奔乱窜,希望能在某个走廊或角落里找到李梦鱼,然而等他把上下楼全跑了个遍,舌头都要甩出来了,他还是没能找着李梦鱼。
李小福急得不停跺脚,心道怎么办怎么办!又不能大声叫少爷名字,怎么办怎么办!
啊!有了!
李小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脖子上血管爆起,他吼道:“捉贼啊!失火啦!你们的夫人杀到啦!捉奸啦!夫人提刀来啦!”
整座花楼在李小福停口这刹那之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楼下,方才将他们迎进门的老龟公一双三角眼几乎瞪脱眶了,他拼命地向李小福比手势示意他住嘴。
然而李小福的第二回 合已然准备好,他尖叫道:“啊啊啊!夫人来啦!捉奸啦!”
老龟公连滚带爬地冲上来,李小福开始逃跑:“啊啊啊,夫人提刀追上楼啦!!!”
各个房间乒乒乓乓地响起大慌乱,好几个男人连裤子都没提好就打开门仓皇地逃了出来。
缺了大德的李小福左一拳右一脚地,一边逃一边将两边的雅房大门全部踢开,他匆匆瞥过,没有!这间没有!那间也没有!
啊啊啊!少爷,你在哪?!
雅房里的关行三:“这,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虽然声音尖利了很多,但分明是……
他想去开门看个究竟,猴腮男却连忙将他拦下:“时间紧急,我们还是先谈好生意再说吧。”
他伸手想拿关行三的银票,关行三两指一弹,将他的手弹开了:“周老爷这般心急?”看来这幅字帖不是真迹的可能性很大啊。
只不过现在没时间跟他再啰嗦了,关行三心中挂念外面的动静,挥手道:“不如我们择日再谈吧。”
那猴腮男跟着关行三走过去开门,他遗憾道:“也好,不过如果这期间有其他人再——”他话音未落,便眼疾手快地将关行三还没来得及塞进怀里的银票一把扯过来,然后像个猴子一样,灵活地钻出门外,脚下生风地想要逃跑!
然而关行三比他反应更快!他顺势侧身飞起一脚,那猴子只来得及“嗷”的一声,整个人便如一块破抹布一样砸到了对面一间雅房上,将人家严严紧闭的大门给砸开了。
关行三火气冲天,大步跨过去又要拎起这厮补上几拳。
“!!!”
被破开大门的雅房里,李梦鱼正哼哧哼哧地跪在床上,将一个被破布堵住嘴巴的男人五花大绑地捆扎起来。
“……”
“……”
李梦鱼懵了,他手上还拿着两条从被子上剪出来的布条,直愣愣地瞪着关行三。
关行三觉得有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烧起来,他低吼道:“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他脚下的猴腮男捂着痛腰要悄摸儿爬走,结果被气急攻心的关行三手起刀落,一个手刀给劈晕过去了。
而外面,因为李小福的闹腾,越来越多的人都跑出房外了,关行三来不及多想,他将地上那晕死的人往旁边一脚踹开,然后忙提起两个门板将门先堵上。
将门堵好之后,关行三便黑着一张脸瞪着李梦鱼:“这些地方是你该来的吗?床上那孙子又是谁?”
李梦鱼莫名其妙,他抬眼瞪回去:“你瞎吼什么,这厮喝大了,把我错认作了旁人,我正要给他一点教训呢!”
关行三恨铁不成钢:“滚下床来,马上去洗手,还把人家衣裳都脱光了,羞不羞人?”
李梦鱼翻了个白眼,他将最后一个绳结打好,然后跳下床吩咐关行三:“你来得正好,借点蛮力使使,来,将这厮绑到窗边,对,就是临街这边的窗子!”
关行三:“……”他走过去将床上那死猪一样的男人拖下床,然后按李梦鱼的吩咐绑到窗边上,怕街上行人看不清,他还体贴地往那窗上挂了一盏大灯笼。
李梦鱼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又问:“瞧见小福了没?刚还听见他的声音来着。”
他将门板移开一点,探头出去瞧动静,下一瞬间就被关行三一把拖回来了。
关行三骂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被人认出来可还得了?你名气还要不要了!”
李梦鱼急道:“但小福还在外面呢!”
“放心,有我呢,你且安心等着吧。”关行三闪身出去,又仔细掩好门,才开始去找李小福。
李梦鱼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细细听外面的动静,过了一小会儿,关行三便提着一个人回来了。
滚得一身灰尘和蜘蛛网的李小福热泪沸腾地看着李梦鱼:“少爷!”
李梦鱼连忙叫住他:“别过来,小福你钻狗洞去啦!”
“……”李小福呜呜直哭。
等三人,哦,还连带一个被敲晕的骗子,他们转移到关行三起先的雅房里,关上门等外面的大骚乱平静下来了,才得空说话。
两波人将各自的事交代了一下,李小福抽抽搭搭地说:“原,原来你们不是来睡花娘子的呀?”
关行三:“……”他抚额:“你们两个,一个两个的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梦鱼用茶水沾湿手帕,替李小福擦脸,他怒道:“还不是你们两个,城里酒楼那么多,偏生要找花楼这些地方来谈事!”
关行三只得讨好道:“是是是,老哥知错了,你受伤没有?”
李梦鱼摇头,又问李小福:“你呢?”
李小福狂灌茶:“没有,他们跑太慢了,逮不着我,就是喊得嗓子疼。”
李梦鱼又示意地上的人:“这又是什么人?好端端的怎的与人打起来了?”
关行三这才想起买字帖之事:“没事,无关人等,一些小私人恩怨罢了。”被人诓了这样的糗事如何能让李梦鱼知道!
李梦鱼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啊,就算有私怨也不能随意动手伤人的。”
关行三连忙转移话题,他从地上捡起那幅字贴递给李梦鱼:“本来想送给你的,但……这恐怕其实不是什么真迹。”
李梦鱼移开茶杯,小心将字贴放到桌面上细细察看,过了一会儿他双眼发亮地说:“这就是学白真人的真迹啊!”
“……”关行三:“你确定?”
李梦鱼嘴角快乐地翘起:“我曾在县令大人书房里见过学白真人另一副字贴,绝对不会看错!”
关行三尴尬地摸了摸头:“呵呵,原来这样吗。”
李梦鱼又说:“你多少银子买的?”
“……”关行三说:“我送你的。”
李梦鱼坚持道:“不成,学白真人的字帖肯定贵得很,无功不受禄,我如何能收你这样贵重的礼物。”
关行三只得说:“好吧,晚些再告诉你。”
看地上这孙子抢钱的劲头,估计他也不知道这是真迹呢。
“好!”李梦鱼小心宝贝地卷起字贴,又道:“所以梁选要护送一个花楼娘子去天海城?他很缺钱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