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收拾好,他望了一眼板车,突然想到胡秋月站时间长了,脚酸,又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板车上,有空的时候,娘可以坐着歇歇脚。
胡秋月笑眯眯地看他跑来跑去,也不用人提醒就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果然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宴宴见东西都收拾好了,又跑进灶屋灌了三竹筒水放进背篓里,才满意地道:“小哥,我都收拾好了,走不走?”
白竹洗了手,笑嘻嘻地出来搭上背绳,拉起板车就走。
蛋黄见惯了他们的架势,见宴宴绑东西就知道要出门,早早跑到院门外等着了,一见他们拉起板车,摇着尾巴,一马当先往前冲。
他们来得早,找到原来的支摊子的地方,放下板车支起摊子开始做生意。
把板车放平,捡几个石头抵着车轮,车轮不能随意滚动,板车就是个小货架。
他们两个月没来卖卤肉了,镇上很多老客惦记着这一口,早就望眼欲穿了,见他们终于来了,蜂拥而上,生意竟是出奇的好。
三人配合默契,忙而不乱。并排站在板车后面,过秤,切片,打包,有条不紊,隔着板车厢,不怕人挤,也不怕人趁浑水摸鱼。
三人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精瘦干练的的中年汉子,也不说要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竹额头的孕痣看。
白竹病了一场,额头的孕痣颜色淡了,灰扑扑的,一眼看上去,似有若无的不太明显。
但不管孕痣是什么样的,他这一身夫郎打扮,难道看不出来吗?
一个汉子这样盯着别人家的夫郎看,实在不像话。
胡秋月坐在小板凳上,专门负责切片,没有抬头,并没有看见男人的无礼。
白竹很不高兴,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板着脸淡淡地道:“客官要点什么?如果不想要,请让开一点,别挡着其他人。”
那人如梦初醒,垂下目光看看四只水桶,指着下水道:“要两斤下水。”
白竹不再多言,称了两斤下水,收了铜板,不再理他,忙着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胡秋月切了下水,宴宴打包递给那男人。
那男人提着下水,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回头看白竹。
白竹见他举止奇怪,暗暗纳闷。
他以为是熟人,可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只是依稀觉得有些面熟。
半天才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面熟,原来那人和张鸣辉长得有两分像,特别是嘴巴。
张鸣辉的嘴巴长得像刘杏花,有些龅牙。粗粗一看,三人好像共用了一张嘴。
可能是刘杏花娘家的亲戚吧,难怪盯着自己看半天呢。
好不容易想清楚,白竹抬头再看,那汉子已经走到街角了,正和另外一个男的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见白竹正看着他们,好像做贼被逮个正着似的,连忙回头碰了碰那汉子,俩人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那男人似曾相识,应该是在哪里看过。
不过离得远,匆匆忙忙的看不太清楚,白竹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来买卤肉的人太多,一早上忙得脚不沾地,片刻空闲时间都没有,白竹虽然心中有点疑问,可没有时间多想,等忙完了再问问娘吧!。
三人配合默契,动作快,中午饭刚过,带来的卤肉就全部卖完了。
白竹忙得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早把那两人忘到耳背后了。
准备收摊子回家了,白竹怕胡秋月累,让她坐着休息一下,拿了一筒水,拧开盖子,递给胡秋月喝,自己和宴宴也各拿了一筒,仰头顿顿顿的一口气喝了半筒,才开始收拾东西。
很好,一切都很顺利,按照惯例,三人去喝了羊肉汤才回家。
第287 章 独角鹿
白竹吃得饱饱的,歇息了一阵,现在浑身都是力气,他拉着板车,喜滋滋地盘算着今天的收益。
这次下水多,本钱虽少,赚的却不少,他粗略一算,应该赚了六七百个钱。
白竹心里暗暗可惜:还是太保守了,总担心卖不完,准备的东西少了些,下个集日多准备些,应该能赚到一两银子。
加上送咸菜,一个月能赚三两多银子,和鸣曦在家也差不了多少,真好!
再努力一些,想法子多赚些银子,等鸣曦回来看看,哼,我也不差的 ,得让他好好夸夸我……
乡下人没有别的来钱地方,想赚钱得问土地公和山神爷要。
这不到收获的季节,土地公不回应,可山神爷有回应了。
这几天天气好,气温回升,地气足,山上的野菜,竹笋都出来了。
刚刚冒出来的竹笋又鲜又嫩,切成薄片炒着吃,脆脆甜甜的,味道鲜美,白竹和宴宴都爱吃。
这时候的竹笋算个地鲜,吃不完的可以送去镇上卖,镇上人嘴刁,最爱吃个新鲜。
另外,现在咸菜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自家种的菜有点供不应求,他想多挖点竹笋做腌酸笋。
还可以切片晒成干笋片,冬天和肉一起煮,鲜美极了,是一道极好的荤菜。
但竹笋留给人们的时间不多。
它是季节性的东西,长得快,用不了几天就长成了嫩竹,只有十多天的时间给人们挖笋。
好在后山上有一大片竹林,遍地都是竹笋,只要勤快,想要多少就可以挖多少。
白竹打定主意要多挖些,毕竟,竹笋不要钱,但是,腌成咸菜就是钱!
白竹信心满满,准备接下来的几天天天去挖竹笋了,两小只负责挖,胡秋月在家加工,弄好了不就是银钱?
俩人约好了,明天吃过早饭去挖竹笋。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宴宴在洗碗,白竹去准备上山的东西。
他去杂物间拿了两个大背篓,两把小锄头,又忙着倒了两竹筒水准备带到山上喝,突然听见有人在院外拍门。
白竹心一跳,这一大早的是谁啊?
难道是鸣曦回来了吗?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但白竹还是满怀希望,一颗心扑通直跳,忙丢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一把拉开了院门。
一句“鸣曦”还没说出口,就见李立维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白竹大失所望,刚才兴奋得发红的小脸失去血色,一下子没了精神。
说起来,他家盖房子时,李立维经常来帮忙,两家人相处得非常熟悉。
他本来把李立维当做准弟夫,一直是很喜欢他的,在一起时经常说说笑笑。
但自从他知道李立维辜负了宴宴,喜欢张红玉之后,对他就很冷淡了。
不过,白竹是知好歹的。他们盖房子时,李立维父子又是帮工,又是借钱的,帮了大忙,他就算心里对李立维有意见,面上倒不显,只是心里没有那么亲切罢了,见面说话客客气气的,不再随意说笑。
“小哥,宴……”李立维一见白竹,忙露出笑脸,喊了一声,又连忙改口道:“小哥,我和爹猎了一头独角鹿,你和宴宴想不想去看看?”
鸣曦不在家,白竹对啥都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和别的小汉子接触,只摇头苦笑道:“我不去,看宴宴去不去吧!”
说着,回头喊了一声宴宴,拉开院门让李立维进来。
宴宴听见喊声,出来一看是李立维,表情淡淡的,没了笑意,摇头不去。
很长一段时间了,宴宴对李立维都是淡淡的。
虽然没有撕破脸,没说过什么难听话,但他们之前也只是互有好感,并没有捅破窗户纸。
现在宴宴退回老样子,俩人中间就有一堵无形的墙,亲密不再。
李立维之前性格软弱,总想各方不得罪,做事拖泥带水,被张红玉钻了空子,缠着用胸蹭了手。
他一时之间想不开,觉得自己脏了,很是痛苦了一段时间,无颜面对宴宴,不敢来找他。
经过两个月的自我调整,他终于想通了,能面对宴宴了,总想来找他,却因为心虚,近乡情更怯,一直默默关注,不敢走近。
他更不知道的是,俩人在河边拉拉扯扯时,被宴宴和白竹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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