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打探过了,不小了。已经满了十一岁了,过完年就十二岁了,先定下亲,过两年再成亲。”
“过完年再说。”
“过完年你就赶紧托人去提亲!”
那妇人“哼”了一声,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一个小哥儿,大不了娶回家做妾,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他家又不是养不起。
……
宴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和白竹说笑着回家,他还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来送一趟山货,就被人单方面定下了终身大事。
张鸣曦见板栗不好卖,就不去捡了,家里还有一麻袋,晒干了收起来,足够自家吃了。
他宁愿天天砍柴去卖,也不愿意去捡板栗。
胡秋月上了一次山,倒是勾起了兴趣,天天带着两小只和蛋黄一起上山捡果子。柿子可以晒成柿饼,板栗晒干了冬天煮肉吃,就算没有那么多肉,也可以和米一起煮栗米粥吃。
一连捡了几天柿子板栗,他们不想捡了,走得更远一些,想看看能不能捡到其他的果子。
这天运气好,不但捡到了一大篓香菇,居然还找到了两棵花椒树。
要知道,他们家卖卤肉,其中最主要的一味调料就是花椒,贵得很。
胡秋月不认得花椒树,却认得树上结的一溜溜墨青的小圆籽,和平时用的花椒很像,只是颜色淡一些。
她先摘了一个小圆籽,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没什么味道,又轻轻咬了一口,妈呀,麻麻的感觉顿时盈满口腔,等那阵麻劲过去,嘴里有一阵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
真的是花椒!
意外之喜啊,胡秋月连连吸气,高兴得抿嘴乐。
她顾不上再去找其他的野果了,大声招呼着两小只来摘花椒。
花椒树上都是刺,他们没有带剪刀,不能一串串的剪,只能用手一颗颗的摘。
花椒树矮小,枝条多,摘花椒不费力,但是花椒刺扎在手上,又麻又痛,那酸爽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胡秋月皮糙肉厚的不怕扎,两小只被扎得连连吸气。
胡秋月见两小只被扎得大呼小叫,又心疼又好笑,想着这不是办法,再摘下去手要扎成筛子。
来一次深山不容易,她舍不得这两棵宝贝花椒树,可继续摘下去,又舍不得两个大宝贝的一双手!
她想了一下,笑道:“算了,你们不要摘了,干脆把树挖回去栽在院里,慢慢摘。”
第 160章 欠收拾
她拿起背篓里的小锄头,把花椒树底的杂草掏干净,把两棵花椒树连根挖起来,装进背篓里背回家,她怕树刺戳着两小只,不让他们沾手,自己一口气背回了家。
张鸣曦见了两棵花椒树,非常高兴, 忙在猪圈边的空地上挖了两个大坑,准备栽在那里。
他先在坑底垫了一层猪屎粪,把花椒树放进坑里,再填上土,又在树底留了一个浅坑浇水,再铺上一层稻草。
胡秋月强行让花椒搬家,生怕花椒一生气闹自杀,天天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两颗宝贝花椒树,天天来看,天天浇水。
还好,花椒树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生长茂盛。
胡秋月用剪刀把花椒全部剪下来晒干,收了一小布口袋,足够一年用的了。
从此家里有了花椒树,实现了花椒自由,倒是能省下一大笔买花椒的钱。
今年天冷得早,一进十月,就开始下雨,一天比一天冷,刚到十月中旬就开始下小雪了。
幸亏一家人早早就准备了厚厚的棉衣棉被,这时身上穿着新棉衣,脚上穿着新棉鞋,夜里盖着新棉被,虽然破茅屋漏风,他们却一点都不冷,热乎得很。
家里粮食足,柴火足,除了每个月送咸菜,卖卤肉,其他没啥可忙的,身上有衣,肚里有食,无忧无虑,开始幸福地猫冬了。
这天天虽阴着,但雪停了。吃过午饭,胡秋月拿着一只鞋底想去三婶家玩。
冬天就是这样,天黑得早,晚上睡得早,乡下人也不睡午觉。闲了,处得好的邻居之间互相串门,坐在一起纳鞋底,聊天。
胡秋月和三婶王杨桃处得好,因为张鸣扬还小,怕抱出来吹风冷着,三婶一般不出门,都是胡秋月去找她。
宴宴不想在家做针线,想跟着胡秋月去玩。
宴宴想着自己跑出去玩,把小哥一个人丢在家里不地道,遂拉着白竹,问道:“小哥,你去不去?”
白竹正拿了张鸣曦的一只鞋底纳着。
张鸣曦闲不住,总是跑进跑出的,这几天下雨下雪的,地上潮,鞋底容易湿,他想再给他做双棉鞋换着穿。
张鸣曦没有空闲的时候,天天都在外面跑,费鞋得很。白竹一有空就在纳鞋底,做鞋子,能保证他随时有干净的鞋子穿。
白竹听了宴宴的话,还没来得及回答,张鸣曦忙道:“你不要去,我烧个火盆给你,在家烤火。都跑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
白竹抿抿唇,望着宴宴歉意地一笑,宴宴把他往前轻轻一推,撇嘴道:“好吧,陪你男人烤火去吧!”
娘和宴宴一走,家里只剩下张鸣曦和白竹了。
张鸣曦生了一盆炭火,端进卧房,喊白竹:“小竹,过来,卧房里光线好一些,做针线不伤眼睛。”
进来后,张鸣曦把房门关上,窗户开了一扇,既有光线进来,风又不太大。
俩人坐在矮椅子上,双脚踏在火盆边上,舒舒服服的烤着火,东扯西拉的说了一阵闲话,张鸣曦嫌干坐着无聊,跑去灶屋拿了一瓢板栗过来烧着吃。
白竹皱眉道:“你自己吃吧,烧的黑乎乎的,弄脏了手还这么纳鞋底啊?”
张鸣曦笑嘻嘻地道:“纳你的,不要你动手,我喂你!”
白竹红着脸瞟了他一眼,抿抿唇,没说话,低头纳鞋底。
张鸣曦把板栗沿着火盆边摆了一溜,怕烧糊了,不停地用火钳翻动着。
翻了一会儿,一个板栗“噗”的一声烧裂了,冒出一股白烟。
张鸣曦忙捡起来,烫得龇牙咧嘴的,忙不迭地一边吹气,一边用两只手倒腾着板栗。
白竹怕他烫着,忙道:“有那么迫不及待吗?看烫着,放在边上晾一下,冷了再吃。”
张鸣曦一边剥板栗一边笑道:“不能晾,趁热才好吃。”
白竹不欲与他争执,叮嘱道:“随你,小心烫手。”
一句话没说完,一个滚烫的板栗塞进他嘴里,白竹吓一跳,忙抬头看,张鸣曦笑嘻嘻地剥着板栗喂他。
白竹心里一甜,张嘴吃了。
板栗其实烤得不太熟,但烤热了,软软的,甜甜的,白竹鼓动着小嘴,嚼的“咔嚓”响。
其实再烤一会儿熟透了更好吃,但白竹却觉得嘴里的板栗是最甜的,最好吃的。
他一个还没吃完,张鸣曦又剥了一个,双眼盯着他的嘴巴,等他咽下去了马上投喂。
白竹含笑看了他一眼,温柔地笑道:“你自己吃啊!”
张鸣曦傻乎乎地道:“我喜欢看你吃!”
白竹想让他自己吃,听了这傻里傻气的话,莞尔一笑,摇头道:“你吃吧,我不吃了,中午吃饱了,肚子不饿,吃不下。”
张鸣曦拿着一个剥好的板栗送到他嘴边:“再吃一个,还有好多呢!”
白竹摇头不吃,张鸣曦举着板栗的手不肯缩回,再三要他吃。
白竹嫌他烦,含笑白了他一眼,故作嫌弃地道:“你烦不烦啊?我只吃这一个,剩下的你自己吃啊!”
说着,张嘴往张鸣曦手上的板栗咬去。
他眼睛盯着张鸣曦,嘴巴张得大大的,装模作样地故意凶凶地往他手上咬去。
谁知张鸣曦笑眯眯地望着他,手都不缩,让他咬。
白竹童心大起,故意在他手指上重重的轻咬了一口。
他咬着手指不放,抬起眼睛挑衅地望着张鸣曦。
张鸣曦疼得“嘶”了一声,含笑骂道:“小竹狗,你真咬啊?”
听见叫“狗”,卧在一边烤火的蛋黄抬头“汪”了一声,白竹“噗嗤”笑出了声,咬着的手指自然就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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