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烦请公公代我谢过陛下和姐姐。”萧景颔首。
花团适时地递上了锦囊,锦囊很轻,里面放的不是银子,而是五十两的银票。
每每宫里有赏赐下来,萧景都会单独收到一份,所以花团每回都会提前将银票给准备好。
宣旨公公心知萧景出手大方,又跟萧景道了声“端午安康”,这才回宫去复命。
“赏赐领了,我们回潇雨院去。”萧景都不想理会萧授跟余氏,连个多的眼神都不想给。
“御史中丞降职了。”萧授忽然道。
萧景停下脚步,回首,一脸无辜:“父亲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没有入朝为官,不关心朝堂上的事儿。”
萧授难得平心静气:“你难道不明白御史中丞是怎么被贬职的?”
萧景:明白啊,不就是你做的吗?
“我为什么要明白?”萧景甩头,“我脚才好,不适合久站,这便回了,不用送。”
萧授又是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他本想着,以后他女儿就是皇后了,为了家族能够更进一步,他势必好修复和萧景的父子关系,所以他才出手把一直蹦跶的御史中丞给按了下去,也是想给萧景看看,他这个父亲为了帮他擦屁股费了多大力气,结果萧景半点不领情。
萧授但凡耐心再差上一点儿,这父子关系他都不想修复了。
萧景回了潇雨院,花团拿着萧菁给的新料子给萧景比划,就听萧景道:“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明明是为自己处理了一个政敌,还拿来跟我示好。”
周允枫一路回来渴了,拿着水猛灌,闻言,暂停了喝水,问道:“如果你能原谅萧授,萧授要做到哪一步?”
萧景毫不犹豫地道:“他自尽。”
逼死他娘亲,不自尽怎么能谢罪?
周允枫笑笑,他就知晓,萧景压根不会原谅萧授,萧授一错这么多年,就算是做再多也不可能获得萧景的原谅。
再者,萧授拿御史中丞来示好,确确实实也毫无诚意。
若非御史中丞在朝堂上给萧授带去了一点麻烦,萧授又怎么会为了萧景去对付人?
只不过萧授这个丞相还真不是摆设,甭管他平时在家里被萧景气得有多跳脚,动起真格来,极其迅速。
这样的人,得之中心助力也就罢了,一旦反水,必将是个大祸害。
“这几块料子好看,找裁缝给我裁身新衣裳。”萧景选了几块喜欢的料子,对花团道。
花团应下,把这几块萧景瞧上的料子单独拎了出来。
“把赏赐的粽子煮来吃了吧,别放坏了。”萧景坐在床边,摸摸肚子,“明明中午吃得也不少,怎么又饿了。”
锦绣就笑:“胃口好是好事呢,说明侯爷的身体底子也越发好了。”
萧景小声:“只希望我别吃成一团,那得难看死。”
周允枫:“你每天认真锻炼就不会。”
萧景张开双臂往床里一趟,砸进软乎乎的被褥里:“我想成仙,成仙便不用锻炼身体。”
周允枫:“你在做梦。”
萧景腾起来:“好你个周允枫,我告诉你,你晚上的粽子没有了!”
周允枫嘴角挂着笑,小少爷其实还挺不经逗。
晚膳煮了宫里赏赐下来的一盒粽子,一盒粽子有八个,刚好够四个人分。
知道萧景喜欢吃咸粽,赏赐下来的粽子都是咸粽,无论萧景吃哪个都能合他的口味,这也是旁人没有的待遇。
今天外出晃了一圈还是有些累,萧景用过晚膳,被周允枫提溜着在院子里走了走,就让人用热水来沐浴。
第一次沐浴萧景逗过周允枫之后就没有再找周允枫在沐浴的时候帮忙了,也就是脚伤不方便之时麻烦了周允枫,只是周允枫自己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还跟着萧景进了浴房。
萧景手搭在腰带上,轻轻挑眉:“周允枫,你要跟我共浴?”
周允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习惯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萧景叫住他:“慌什么?过来,有事情同你说。”
周允枫上前:“何事?”
萧景没急着说,自顾自地褪了衣物走进浴桶。
周允枫的眼底映入了一片白腻,他呼吸一窒,不自在地偏过头,还用手扇起风来。
定然是天气转热了。
他跟萧景同睡一张床,萧景睡觉不老实,为了让萧景好生睡觉,他也没少抱住过萧景,可隔着衣衫怎么都不如眼前的情景叫人不敢直视。
萧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坐进浴桶里,舒了口气。
“我先前同你提过一嘴,御史中丞在扳倒你们家这件事也出了力。”
周允枫瞬间握紧了拳。
萧景用手拨着水,荡出一圈圈涟漪,水里倒影着萧景那张堪称绝色的脸。
而这张绝色的脸,一开口便是:“杀他的时机到了。”
萧授是个有本事的,他不光让御史中丞被贬,还被贬出了京城,去一个穷乡僻壤。
那穷山恶水里,有个一窝两窝小毛贼很正常,而有人倒霉死在毛贼刀下,也很正常。
“等他离开京城,你就找人跟上去,挑个深山沟把人解决了。”水纹渐渐平息,萧景又用力一拨。
自此,他的仇家和周允枫的仇家,便又少了。
周允枫慢慢松开拳:“我想去见一见他。”
他要问问,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枉顾那么多人的生死,参与构陷栽赃。
萧景知道周允枫想去,即便自己阻拦,周允枫还是会去。
明知见那个作为凶手的人会很难受,可该接受这一份痛苦就逃不掉。
他也好,周允枫也好,都不过是在痛苦中寻求一线希冀罢了。
“早去早回。”萧景说。
周允枫点头:“那我这便去了,顺道也安排人截杀。”
萧景坐在浴桶里,目送周允枫出去。
周允枫的背影和当初已然不一样了,少了英姿勃发,多了成熟稳重。
萧景背靠着浴桶,闭上了眼。
他无法将那个少年将军再带回来了,还只得将他推上一条难走的路。
……
周允枫回去换了一身夜行衣才出了门。
京城的地图还牢牢地印在他的脑子里,不肖多分辨就找到了方向,一路躲着夜里巡逻的禁卫军朝御史中丞府而去。
御史中丞,不对,如今得叫做前御史中丞了,这位前御史中丞为了儿子跟萧授杠上,也不知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后悔也来不及了,等着他的,将会是死亡。
周允枫借着黯淡的月光,身形轻巧地进了陈家。
陈世轩让萧景给打了个半死,医治了这么久还是无法正常行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他正跪在他的好父亲面前忏悔大哭:“父亲,孩儿去给萧景赔罪,让萧景再打孩儿一顿!您好不容易才当上御史中丞,怎么就要去那穷乡僻壤?孩儿去求萧景,求他把官职还给您!”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我儿,为父被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前御史中丞,也就是陈金义给儿子擦着眼泪,“官场复杂,为父离去也好。”
陈世轩嚎啕:“父亲!”
周允枫没工夫欣赏这父子俩的温情,直接推门而入。
陈金义和陈世轩都被吓了一大跳。
“陈大人,你好啊。”周允枫如鹰似隼的目光定在陈金义身上。
陈金义声音都颤抖起来:“周、周允枫?”
周允枫冷笑:“陈大人还认得我这个罪臣,当真是难得。”
陈世轩大叫起来:“你背着萧景跑出来的?”
周允枫往前两步:“是又如何?那丞相府还能困得住我?”
陈世轩已然吓傻:“你就不怕萧景得知你擅自跑出来找你麻烦?”
周允枫:“要不是为了求生,你以为我会在萧景跟前卑躬屈膝?”
他和萧景是要好,可这不是能让外人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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