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潋抱着大氅,上手一摸,果然比他那件兔毛毯子要软许多,这样大的一件,也不知要揪秃多少仔兔才能做成。
这样一份心意顾潋并不敢接,他生怕自己把兔毛氅弄湿,举得远远的,等找到顾洋坐上马车,额头已经微微发烫。
马车快速朝将军府走,顾洋急得直接跟进来伺候。
“少爷这是做什么去了?自己身子怎么能如此糟践?还未入春呢就裹着湿衣裳到处跑,手里拿了大氅为何不裹上,这衣裳就这么金贵让您捧着出来?”
顾潋一声不吭,任由顾洋帮他脱了衣裳,换了自己的兔毛毯子裹上。
“少爷哪里难受?想咳么?还是又头晕了?”
顾潋摇摇头,“没什么大事。”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没忍住咳了个天昏地暗。
等咳完了,一把嗓子像塞了个风箱一般,一呼一吸之间发出阵阵微鸣。
他安慰顾洋:“我没事,回去服了药,早些休息就行。”
顾洋一言笃定:“少爷这身子,夜里还是叫太医来守着才好。”
顾洋的话一语成谶,还没等到后半夜,顾潋就发起高热来,好在太医早早就在一旁守着,立马上手施针布穴,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把顾潋烫手的体温降下去。
顾潋醒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卧房的花瓶,耳边却听到了王德忠的声音。
“这不是顾丞迟迟没回宫,皇上急了,差我过来瞧瞧,顾丞病得可严重?”
“昨日十分凶险,好在叫了孟太医提前过来。”这是顾洋的声音,“我们少爷还睡着,不如待会儿再回宫,对了,皇上又是怎么了?”
“顾洋。”顾潋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强撑着坐起身来,“不必待会儿,我起了,现在回宫吧。”
到了招英殿外,顾潋老远便瞧见两个小太监正抬着一床褥子往外跑,他脚步一顿,问道:“这是……”
王总管从他身后附耳上来,深深叹了口气:“唉……皇上今早又遗了龙精。”
顾潋:“……”腰子—
他只是一晚没侍寝而已。
“孟太医。”想了会儿,顾潋突然出声。
“臣在。”
“孟太医能否给皇上开些……那种药?”
孟太医:“哪种药?”
顾潋:“可以让皇上不举的药。”
孟太医:“???”
王德忠:“???”
顾潋解释:“皇上精力太足,几乎每日都要泄一道精气,长此以往,身子免不了亏损……”
孟太医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声音跟着颤抖,“倒是有这样一味药,喝下后清心寡欲,再难有其他想法,且只要停止服药便会恢复正常,臣、臣斗胆,顾丞,真的要给皇上服此药吗?”
顾潋十分认真地点点头:“服。”
孟太医颤颤巍巍爬起来,晃晃悠悠往外跑,“臣、臣知道了,臣这便去取药。”
王德忠都快哭了,“顾丞!怎么能给、能给皇上服那种药啊!”
顾潋面不改色:“只是帮皇上降降火气,维固精元罢了,况且孟太医也说了,对龙体并无损伤。”
赵赫还不知道顾潋要给他吃那不举的药,瞧见顾潋来了,冷哼一声,握着手里的木头鸟往桌上磕去,半路似乎怕把那相思雀尾羽磕掉,临时握起拳头,反倒把自己手背磕在桌沿上。
就这一下,疼得赵赫立马掉下眼泪。
“皇上这是做什么?”顾潋走过去,牵起赵赫的手腕看了眼,红了一道,应当不会肿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赵赫站起身,比顾潋高出去一个脑袋,低头看了眼顾潋,本来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
“顾潋,你、你怎么了?”
“怎么?”见赵赫一直瞅他,顾潋转头朝镜中望了一下,镜子虽模糊,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来镜中人带着一脸病容,恹恹的样子属实说不上好看。
“无事,昨天夜里起了高热,已经消去了。”说着,顾潋偏头咳嗽几声,眼皮变得沉重。
他来时喝了药,这会儿药劲儿上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起了高热……”赵赫小声重复着,“怎、怎么会起了高热……”
“没注意,跌进了水里,现在已经好了。”
“可——”赵赫话被打断,孟太医碰着一碗药小心翼翼走进来,眼带怜悯看了赵赫一眼。
赵赫还以为这是顾潋的药,没想到顾潋却让孟太医直接递到了他跟前。
“朕一早喝过药了,这是什么?”
孟太医:“这是——”
顾潋打断:“这是臣让孟太医新制的补药,可以养气补神,强身健体。”
孟太医欲哭无泪,只得点头:“是、是……”
赵赫今日似乎特别听话,也从未怀疑过顾潋,端起药一饮而尽,喝完了抹抹嘴,非要拽着顾潋去床上。
顾潋红着脸推拒了一下:“皇上,不可白日……况且臣现在拖着病躯,怕不能让皇上尽兴。”
赵赫生拉硬拽把顾潋抱上床,取了床被子给他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朕看你快要倒了,你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顾潋眨眨眼,放松脖颈,老实窝进床褥中,他闭眼躺了会儿,突然坐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赵赫。
“臣给皇上挑了块玉佩,皇上瞧瞧可喜欢?”
赵赫嘴角倏地翘起,看都不看那玉佩一眼,只盯着顾潋,眼睛里好似在放光,“你给朕买的?”
“嗯。”顾潋把玉佩朝赵赫那边送了送,“皇上瞧瞧。”
赵赫满心欢喜,木头鸟也不玩了,双手捧着玉佩,小心翼翼沿着上头雕刻的纹路摸来摸去。
“顾潋,这雕的什么?”
“交颈鸳鸯,取……”话一顿,顾潋想起玉石轩店家的话来,“取夫妻和鸣恩爱不疑之意。”
“好!”
等赵赫摸够了,顾潋将玉佩重新拿过去,慢慢跪坐在床上,“臣帮皇上佩上。”
纤细的手动作灵活,三两下便把玉佩挂在赵赫腰间,顾潋打量几眼,玉佩虽然雕了交颈鸳鸯,但不贴身去瞧是看不清的。
赵赫爱不释手,一边摸着,又问了句:“顾潋,这雕的什么?”
顾潋答:“交颈鸳鸯。”
“好!”
这时王德忠进来,瞧见顾潋躺在床上,夸了赵赫一句:“咱们皇上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顾丞了!”
赵赫有心显摆顾潋送他的新玉佩,掐着腰站起来,好让王德忠看见。
王德忠也是个人精,十分夸张地拍了下双手,“哎呦,这可是顾丞送的玉佩?”
赵赫转头,大声问道:“顾潋,这雕的什么?”
顾潋:“……”
“……交颈鸳鸯。”
王德忠一甩拂尘,胖乎乎的身子兴奋到颤抖,“交颈鸳鸯好啊!交颈鸳鸯好啊!夫妻和睦,恩爱亲昵!”
起初顾潋还以为以赵赫的脑子实在记不得什么叫交颈鸳鸯,可当顾洋进来,赵赫又问了一遍雕的什么时,他才确定赵赫是故意的。
“顾潋,这雕的什么?”
听见这句,顾潋脑门一热,倒是顾洋替他回了话。
“皇上,这叫交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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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得意):老婆给朕喝补药了,老婆好关心朕!
第20章 顾丞,要不要去听墙角?
睡过一觉醒来时,顾潋身子轻松许多,听到身侧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慢腾腾翻了个身,朝床里看去。
赵赫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右手攥着玉佩,木头鸟也被他压在肩膀底下。
见状,顾潋把木头鸟抽出来,稍稍掀起赵赫肩头的衣服瞧了眼,皮肉被压出了一块深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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