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纪将军,你先出去吧。我要给白清颜看一看脉象。”鹿鸣山一句托词,却让纪宁紧张起来。
“怎么?方才那那差错,会对他身体有什么损伤不成?”
“大概不会,只是以防万一。你快走吧!”
不由分说,将纪宁赶了出去。鹿鸣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到两道严厉的目光投射在自己后背上。他心中暗叫不好,都不敢回头去看。
“白清羽!”
“堂堂兄”
“你这又是搞什么鬼?”"没有……”
“姬何来信对我说,你从大燮逃走几年,音讯全无!你怎么这样任性,居然混到了狼邺人的车队里!”z
“我”鹿鸣山哑口无言,搪塞道,"我也没有逃走只是自己出来游历,没告诉他而已嘛堂
兄,你不知道这几年,那家伙可是越来越过分”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浑身一个激灵,
“堂兄,你这是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这十年来的事情呀!你失忆以后这半个月,是一点起色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想不起来了!但是你方才却记得我出走的事情,这也不过三五年之前的事,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什么,失忆?”白清颜一脸惊愕,脱口而出"我何时失忆过?”
“堂兄,难道你那是否记得,昏迷前最后一件事情是在做什么?”
“雪狼入侵我与狼王力战不敌”白清颜费力地回忆着,却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清羽!你可
知道,我昏迷后,狼群可有伤人不成?”
"堂兄!你怎么就惦记那些人”提起那帮玉瑶囚俘,鹿鸣山是真心替他不值,“他们吃得饱睡的
稳,当日全躲在囚笼中,哪个出来与你并肩作战了!你与雪狼群搏斗,差点丧命,又有几个人真心替你担忧?”
“是吗?”白清颜闻言苦笑,摇了摇头。
“这也罢了,我也不需要旁人替我担忧,我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中却起了一点涟漪__自己方才醒来,看见纪宁的样子,倒好像多少有些替自己担忧似的。
方才自己吸取了纪宁的功力,他也没有发火。不知为何,白清颜觉得纪宁态度有些怪异,叫他心
里也生出些异样来。
“清羽,你说我失忆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失忆了多久?”
"总有半个月了。你真的不记得了?”
鹿鸣山思索片刻,
"也对。失忆后再恢复记忆,往往会把失忆后的事情忘记。好在也不过是半个月时间,也没发生什么要紧事情,不算损失太多。”
“那纪宁纪将军与我之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提到纪宁,鹿鸣山心中也是一沉。他只怕白清颜与纪宁再生什么事端,说好的传功续命再起波澜。所以若无其事地说,
“还是一如既往。怎么,堂兄你和纪将军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没有。”白清颜心中莫名苦涩,声音也低了下来,"我们之间还能如何?他也是恨我入骨了。”
“”
鹿鸣山原本是极其讨厌纪宁的,尤其是知道纪宁骗了堂兄,那更是讨厌中又夹杂了鄙视。可不知为何,此时看了白清颜神态失落,却生出几分怅惘。、
说起来,失忆这半个月,纪宁对堂兄倒还算不错。现在堂兄全然忘记了,却只记得他的不好,这纪宁也不知道心中该如何想。
不过鹿鸣山也没那个闲心,替他说什么好话就是了。、
再怎么对白清颜不错,和他之前对白清颜的暴行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了。毕竟,叫白清颜对他避如蛇蝎的,正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自己种的孽果,活该自己亲口吞下去一一不是么?.
夜深了,白清颜与陆鸣山又都心事重重,两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鹿鸣山就告辞了。、
他走出马车外,有心找纪宁问问事情经过。可纪宁竟然没有在门外守着。、
这可大出鹿鸣山意料之外一一若是往常,纪宁不但寸步不离,还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询问白清颜身体情况。事无巨细十分啰嗦,每次都把鹿鸣山烦得要死。、
今天这是怎么了?
"纪将军,你在哪里?”
鹿鸣山问完了,就看到不远处雪地里,一个黑影动了动。过去一看,果然是纪宁坐在雪地上,低垂着
o
"纪将军,你搞什么鬼!”
鹿鸣山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去扯纪宁的胳膊。这一扯,他脸色一变一一纪宁脉搏乱跳,体内真气冲落不休,这可不是小事!
他连忙将手中灯笼向纪宁脸上一照,只见他唇青面白,嘴角上也染着血丝。地上血迹斑斑,也不知呕了几团血出来。讀
鹿鸣山心中咯瞪一声,忙去搀扶纪宁,
“你这是经脉逆行?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拽了一下,却没能将纪宁拽起来。纪宁挥了挥手,低声问道,
“他怎么样了?”
那声音沙哑无力,叫鹿鸣山心中更是一阵焦急。他虽然厌恶纪宁,但终究是一名大夫,看到病人情况不好,怎么能不着急?
“他没事,有事的是你!纪将军,快随我到马车中去,我助你调理真气。不然,你体内筋脉逆行走火入魔,若不平息下来,祸患无穷!”
纪宁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不用,我自行调理一番就好。”
“你自己调息?在这冰天雪地里?纪将军,你脑子也被真气冲坏了不成!快起来!”鹿鸣山再次去拽他,又被甩开了胳膊。他心中腾地升起火气,才要骂人,就听到纪宁轻声说,
“我不能进去他知道了,会担心的
鹿鸣山一时语塞,满腔火气突然不见了踪影。、
这时,纪宁哇的一声,又吐出几大口淤塞的黑血块。、
这几口血吐出来,他脸色更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鹿鸣山却放下心来。他知道,能将这些淤血吐出来,说明整个筋脉还是通畅的。那就不会有什么大危险,最多是遭点罪。何况纪宁坚决得很,劝大概也劝不动的。
鹿鸣山掏出个玉瓶,取出几粒药丸塞进纪宁口中,没好气地说,
“那就随便你了。你愿意在这里调息就在这里好了。只是天寒地冻,小心别冻死在这里,没有人替你收尸!”
说完,他转身就走。可终究是医者父母心,他走出几步,又不情不愿地回来了。
“按理说,你自己调养几日,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你才损耗了不少功力,身体内正是虚弱的时候,切记要静养。不然你损了内功,又留下内伤,是要有后患的!”
纪宁轻笑了一声,
“多谢鹿神医关心。”
“谁关心你了,我不过是怕你死在白清颜面前,惹他伤”鹿鸣山脱口而出,说到这里才觉得不对,
赶紧把未出口那个"心”字咬了回去。他改口道,
“你死倒不打紧,谁来救白清颜的寒毒呢?”“鹿神医,你放心好了。”纪宁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很坚定。
“我现在不会死,更绝不会死在他面前。我一定会将他的寒毒治好也会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__我会安排好一切。若不能保他平安无虞,我怎么能放心去死?o
白清颜蜷缩在榻上。他身子一动不动,心绪却难以平静。、
他是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狼王的血盆大口中存活下来。他记得,是因为有一个人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下了那最致命的一记重击。
可那人是谁昵?.
那天晚上实在太混乱了。情况危急,白清颜自己又受了伤,根本没看清那人。但他清楚记得,远处山岗上发号施令的狼邺将军,是龙野。
作战迎敌,为何由龙野这偏将军指挥?除非主帅不在场。、
难道会是纪宁?
可他不是恨不得自己去死他又怎么可能救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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