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可能,最初要为纪宁修建“生祠”,就是这帮人在背后推手,硬生生给促成的。从来高处不胜寒,将纪宁高高捧起,才能够狠狠摔入泥潭一一不然,狼邺皇帝怎么会这样忌惮纪宁?那些文官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联合起来,要反对纪宁再立战功?
如果真是这样,那外面这些暴民根本不是自发而来,而是被人唆使诱导来!他们绝对用心险恶,他们的背后推手,也许还在策划下一步计策,好将纪宁推入更危险的境地!
这背后推手会是谁?
纪宁又在哪里?
"你们将军在什么地方?”白清颜心知与这些下人多说无用,只有找到纪宁,才能找到解决办法。可万儿摇摇头,一脸茫然。她还拽了拽白清颜的衣袖,“所以你说啊,他们干嘛这样做?”
“别去干扰白公子!”
发声之人却是管家。他好歹是一府主事,见识总要多一些。方才听到白清颜那几句话,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他走过来,推开万儿,
"将军一早就接到旨意,宣他去面圣。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唉,偏偏今日就出了事,白忘公子,这将军府里没有主人,您是将军的贵客,还请您替我们拿个主意了!”
"今日面圣?”白清颜追问道,"你们将军不是三日进宫一次,昨日才去过么?为何今日又要去?那传旨之人,可曾说明到底是什么事?”
“谁说不是昵!偏偏赶在今日!而且往日面圣,将军总是很快就回来,今日却到了这个时辰也不见踪影这该怎么办?我真是,真是六神无主了!”
管家急得跳脚,他所说的话却像是当头一泼冷水,让白清颜浑身一激灵。
一一今日传旨?久久不归?偏偏今日出事?
这真的是凑巧吗?还是那位狼邺皇帝已经决定对纪宁下手了?
“白公子,您说,我们要不要请龙野将军来,动用狼邺铁骑啊?我们府内虽然有些家丁,有些护院,可在那么多暴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啊!”
“是啊!”“那些暴民,足有上百人!”“他们竟然还拿着兵器,叮叮咣咣的,我都听到了!”
“你们听那石头砸在大门上,他们是不是疯了?”“要么我去吧!北苑再往西边就有一个后门,我去看过了,哪里没有暴民!”
剩下的家丁、下人也是七嘴八舌,乱嚷起来。像是听到了门内有人喧晔,外面暴民的声势更壮。他们大声叱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更有甚者,不知是谁搬来一块大石头,咣地_下砸在门上。那朱红大门竟然都被撞得晃了一晃,发出一声巨晌。
"不行!”
事到如今,白清颜清醒许多。
暴民围了将军府,怎么可能还留了一个后门?
他几乎确定了,外面的人就是希望他们派人出去,动用狼邺铁骑!
就算纪宁是将军,这军队也非他所有__平日派遣几个人跑腿做事那是长官的私事,倒没什么。但是敢在王都内,私自叫狼邺铁骑动兵刃?那就是目无君主,骄横跋扈!对方还是狼邺百姓,有心人嘴里,完全可以称为“激起民变,意图造反”,那可就是杀头的罪名了!
“那请问白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候又是咣地一声,外面又砸了一块巨石。管家也是慌了。白清颜摆了摆手,稳住他们。
“你们都不要急。我去会一会他们。”
“白公子?!”管事追问道,"您您想做什么?这门可不能开啊,万一他们闯了进来”
“不必开门,我出去就是。”
白清颜左右看了看,略一沉吟,伸手将一个与他身量差不多的家丁叫了过来。
"将你身上将军府仆役的衣服脱下来,我们换一换。”
那家丁也早就慌了神,听到白清颜这样讲,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惹得一帮侍女惊声尖叫。还是白清颜带他去了一边门房,与他换过来了。
"好。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动,管家你听着我的动静。等我叫你开门,你就开门。”
“可是,白公子”
“你放心。只有震慑住那些人,我才会叫你开门,若是形势弹压不住,你不用管我。”
白清颜说完,叫方才与他换衣服的家丁带路,已经快步走向北苑,去找那小门了。
“这位白公子是谁?”
几个下人疑惑地问着,管家答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将军的贵客,白忘公子。只是他深居简出,一直住在北苑,不怎么出来。所以住了这么久,你们可能也没有见过。”
众人“哦”了几声,也没人追问下去。只有万儿一个站在远处,脸色煞白。但众人都急切不已,没人注意到她口中念念有词,
“白忘?怪不得见他如此熟悉他竟然是白忘,那个白忘!”
可为什么白忘他面容变了,与之前一点也不相同?
他混到将军府中,又想做什么?难道他又想借机对将军不利!
第36章 .众人围困将车府,背后有人构陷
从将军府出来,白清颜先去买了桶猪血,盖上桶盖,拎在手里。又在腰间藏了几根长绳,看上去像是在街市上回来的模样,他才转回到将军府正门。
将军府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许多街坊都被惊动了。门前,暴民还在砸门,场面越来越失控。但白清颜冷眼观来,能够看出有几个人冲锋在前,还不住吆暍其他人一起。看来万儿说的不错,是有些人从中作祟,推波助澜。
那些领头的手中除了大石块,竟然还拎着火把、棍棒。
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白清颜暗暗记住这些人的模样,才穿过人群上前,
“你们围在这大将军府干什么?砸将军府的大门,你们这是暴乱不成?!”
话音才落,那些领头的一起回头看他。他们手中的火把、棍棒也一起转过头,指向了白清颜。周围看热闹的一阵惊呼,是都觉得要出命案了。
“怎么?莫非你们是些歹人,光天化日之下要来抢劫不成?看样子竟然是想要杀人灭口,然后一哄而散,旁人就认不出你们了,是不是?”
白清颜这番话却正说中了事情的核心。
为何那些人要鼓动这么多暴民?正因为区区几个人,绝搞不出什么风浪,就算能搞出大事一定承担不起后果__就算是他们身后那个神通广大的幕后推手,也不能真的一手遮天。但要是大股闹事就不痛了,都说法不责众,若是一群人陷入了失去理智的狂热中,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但到承担后果的时候,因为没法将所有人都找出来,这些主谋也可以藏身其中,逃脱责任。
可这种勾当怎么能当众说出来?眼看白清颜是要来坏事,那几人恼羞成怒,其中一个高个胖子咆哮着打断白清颜,
“你穿着将军府家丁的衣服,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纪宁是个妖人,你也是个妖人!”
“就是就是,可不能让他妖言惑众!这次春旱到现在,一滴雨都不下,若是让他们得逞,我们整个狼邺的人都要饿死了!”
其他几个人连声附和,声音很大,看来是想让白清颜的声音彻底淹没在声浪中。
可白清颜是什么人?岂会让他们得逞。他暗运内功,再次开口一一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清晰,完全盖过了那片咆哮的声浪,清楚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什么妖人?你们口说无凭,怎么能随意构陷?既然说纪将军是妖人,倒请你们拿出凭证来!”
“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友,一门心思就想着打仗!到处摇唇鼓舌,怂恿我们陛下,今天打了玉瑶,明天还要打大燮!大家评评理,哪有人这样喜欢打仗?不是别有用心,嗜杀无度,要用人命去献祭,怎么会这样痴迷杀生?”
高胖子这话说得毫无道理,白清颜几乎要气笑了。却没想到,背后还有几个街坊窃窃私语,“是啊,这纪将军每日过得跟苦行僧一样。我听说,早些年有人送他美貌婢女,给他暖床,居然都被他打出门去了。他说他有什么心上人一一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谁见过他有哪个相好来?就算真的有,不在身边,哪个男人忍得住?这些人说他是个妖人,是怕破了童子身,那些妖法就不灵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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