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无力吐槽,“你闲的时候都在这儿玩密室逃脱吗?”
楚崖笑了笑,“毕竟这东西很重要,还是得找个稳妥的地方放着。”
他说着便走向暗门,一矮身进去了。
白陆也连忙跟了上去,然后悲愤的发现以自己的身高,进这门竟然不用低头...
密室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楚崖用火折子点燃了墙角的烛灯,白陆才看清了屋内的全貌。
密室不大,但是容纳隔壁老王是绰绰有余了,不过这地方显然不是偷情避难所,而是楚崖用来存放重要物品的秘库。
白陆看见三面墙边都顶着天花板放置着酸枝木的亮格柜,上面整整齐齐摞着一沓又一沓的文书,有的纸页已经发黄发脆,白陆用手指稍微一捻,边边角角的地方就碎成了沬,和灰尘一起在空气中乱飘。
楚崖提醒道:“别乱碰。”
白陆以为这些书是朝廷机密,外人不能看,便规规矩矩的收回了手。
楚崖继续道:“这些东西常年没人清理,积了很多的灰,你刚洗了澡,别把手弄脏了。”
白陆:“……”
他又随手翻了翻这些陈年的东西,“你要给我看什么,就这些年纪可能比我还大的本子吗?”
“不是那些,是这个。”
楚崖拉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
白陆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个通体纯黑色的面具,上面用简洁干练的风格雕刻出了一只恶鬼的轮廓。
这明明就是玄鬼平时戴的那个面具。
白陆大概是临睡前脑子不太清醒,没倒过这个弯儿来,还愣愣的问道:“你是已经抓到玄鬼了吗?”楚崖模棱两可的回答:“差不多算是。”
“真的,这么快?”
仇人落网,白陆心里格外的痛快,困意瞬间全消,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急急忙忙的追问道:“那你把他关哪儿了?快带我去见他,我要好好骂这个变态一顿!”
“......”楚崖在心里措辞片刻,才谨慎的道:“他就在这间密室里。”
“就在这儿?”
白陆脸上顿时浮现出疑惑的表情,他怀疑的打量着四周,就一个十来平米的小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头,三面墙都是格子柜,一面墙是进来的暗门和嵌在墙壁上的烛灯,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白陆有点儿恼火的瞪了楚崖一眼,“你玩我呢,这儿哪有别人,难不成玄鬼还真是只死鬼,活人看不见?”
“他确实就在这里。”楚崖闭了闭眼,做好挨揍的准备,才低声道:“就是我。”
白陆茫然了一瞬,“嗯?嗯?!嗯??!!”
白陆猛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嗓门,“是你?!玄鬼就是你?!你就是玄鬼?!”
楚崖点点头,“就是我。”
白陆已经完全懵了,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那都是好的,现在他的情况就像是凭空打开天灵盖,把脑子拿出来,放进榨汁机里榨成了一杯五迷六道的豆浆。
“等等,等等,我捋捋......”
白陆隐约记得玄鬼的身形高大修长,宽肩窄腰大长腿,确实和楚崖相似,但是......
“可你们的声音不一样啊?”
“只要控制声带和气流,就能伪造完全不同的嗓音。”楚崖故意用了玄鬼的音色来说话,“就像这样。”
熟悉的嗓音彻底打消了白陆的最后一丝怀疑,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相,脑子乱七八糟的,然后,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
他,白陆,一个正直善良积极向上的年轻人,竟然当着玄鬼的面骂了楚崖,又当着楚崖的面骂了玄鬼,而这居然是同一个人,自己一种死竟然作了两回?丨
白陆脸都吓白了,难怪当时自己骂楚崖时,玄鬼显得有些生气,自己骂玄鬼时,楚崖也不太开心......
现在白陆只想对楚崖说一句话:谢老公不杀之恩!
楚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陆的神色,踟蹰的开口:“你没生气吧?”
白陆异口同声,同时发问:“你没生气吧?”
楚崖:“??”
他不解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就是...”白陆讪讪的用手指挠了挠脸,眼神游移到一边,不敢直视楚崖。
“就是,我被带到天狼教的时候,不是说了你好多坏话吗,后来在卧房里,玄鬼...你把刀拿出来,问我会不会杀了你,我说会...”
听到他这样说,楚崖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阿白,其实我当时真的很高兴能听到你这样的回答。”
“啊?”
白陆不理解,一般来说亲耳听到自己的爱人说出这种伤人的话,肯定不会开心吧,就算知道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心里也会留下芥蒂。
楚崖拉过白陆的手,轻轻揉摸着他的手指,然后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和的道:“对我来说,你要是在敌营里宁死不屈我才会生气,我很高兴看到你能在危急关头,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而不是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虚言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白陆心里热乎乎的,有些别扭的撇开头,小声嘟囔道:“那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楚崖忍俊不禁,其实他知道的,如果是从前的那个白陆,肯定不会说那些违心的话,因为那时候的白陆心里没有任何牵挂,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不会屈服于人。
但现在的白陆不一样了,他心里惦记着自己,约好了和自己一起活到老,就绝对不会失约。
白陆把自己的手从楚崖掌心中抽走,同时也从黏糊糊的暖昧氛围中脱身出来,搬出了自己最初的疑问:“你说你是玄鬼,那你是怎么坐上大当家的位子的?”
“哦,这个啊。”楚崖云淡风轻的为他解释这个问题,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因为天狼教,就是这个皇帝一手建立起来的。”
第58章 这得算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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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陆听到了今晚第二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他那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听岔了,他试探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我听成天狼教是皇帝一手建立的了,吓我一跳...”
楚崖温柔的打断了他的话,“阿白,你没有听错的,我刚才确实是这样说的。”
“可是,可...”白陆越来越糊涂了,“皇帝为什么要成立那种土匪组织,他不是皇帝吗?”
楚崖笑笑,耐心的为他一点儿一点儿的解释,“你以前有没有听人说过,陛下是个非常阴晴不定的人。”
白陆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有人背地里谈论过,但好像说的是陛下以前?”
“是的,那是因为在我穿越过来之前,这个皇帝的身体里,确实住着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意识。”
楚崖看了看白陆,提示道:“现代人应该很容易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吧?”
白陆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双重人格?”
“没错,原本的皇帝就是一个典型的解离性人格分裂症患者,他的主人格是一个正统的明君贤帝,但是副人格却是个充满了戾气和恶意的恶人。”
这种充满学术气息的词汇出现在这样古色古香的氛围里,显得非常不搭调,很违和。
但就像古代人也会得癌症一样,一个皇帝得人格分裂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白陆心存不解,“你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皇帝原本的人格就已经消失了吧,你怎么会清楚他之前的事儿?”
“因为我见到了他们之间的‘书信’。”
楚崖拉幵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半米来长的防腐木盒,打开盖子,里面是整齐摞放的线装本,新旧不一。
白陆看这些本子的腐朽程度,判断最新的一本也有三年的历史了,放在上面的那本似乎是很早之前的了,大概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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