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崖应该觉得高兴吗?毕竟这个不可一世的白陆肯为了他像个小姑娘似的忐忑不安。
但楚崖并没有感到欣喜,他只是觉得心疼。
楚崖无意让白陆在这段感情中感到痛苦和不快,他只是想让白陆高高兴兴的,每天都充满活力和喜悦就够了。
如果白陆因为他的爱而痛苦,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楚崖也钻进了被子里,在柔软的被子包裹中,把白陆抱进怀里,温热的掌心从他的后项顺着脊椎骨抚摸下去。
他安慰道:“你完全想错了,阿白,对我来说,爱你的过程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你觉得你付出的比我少,但并不是这样算的。完全相等的付出不是爱情,是交易。你见哪一对情侣会斤斤计较的比对收支?”
“我爱你,所以不需要你的回报,或者说你陪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楚崖在黑暗中握住白陆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你就别担心了,安心等着吧,我会让你当上皇后的。”
白陆脸上好像忽然烧了起来似的,又红又热,幸亏楚崖现在看不见他的脸,他下意识往后蹭了蹭,口是心非的反驳道:“我还没同意跟你结婚呢,你,你...你钻戒买了没?!”
“......这朝代哪有钻戒?”楚崖知道他只是在玩笑,所以就笑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要不然给你准备几箱聘礼,再送几套宅子?再来个三媒六聘,八起迎亲?”
白陆没有听懂,“什么媒什么聘?这个世界结婚是什么流程?”
楚崖笑了笑,掀开被子露出他的脑袋来,给他掖好被角,然后便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讲起了婚嫁的仪程。
他的声音沉稳悦耳,又故意放得很轻,白陆听着听着,就有些困了,在楚崖怀里安心的睡了过去。
在还有七天这个月就结束的时候,那涉及五石散的十一个人终于全部清除,只是这个瘟疫还不能停下。毕竟这‘病’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如果在众人都一筹莫展时就突然消失,未免太过于突兀,会惹人怀疑。
所以楚崖让司竹做了另一种毒,这种毒和之前那个相似但不尽相同,也是令人三日之内头昏脑胀,五日之内发热咳血,但并不会致死,并且只要辅以某些草药混合制成的药物,就能痊愈。
司竹用一天时间把这毒下在六个仆役身上,然后又借熟识的太医之手,把解药送了出去,声称研制出了针对此次瘟疫的奇药,赶在月底之前治好了这六人,算是完美的结束了这场‘瘟疫’。
没有任何人怀疑这背后的阴谋,病死的那十个人,在外人看来,根本毫无联系,仿佛这真是一场突然的天灾,虽然有些不幸,但好在及时控制住了。
白陆更是没有怀疑,他被楚崖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每天不脸红心跳的偷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再去怀疑楚崖。
白陆其实是陷入了一个误区,以为楚崖对他很温柔,所以就对所有人温柔。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楚崖小心翼翼的在白陆面前藏起自己的阴暗面,吸引着他一步又一步的靠近。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小小的‘瘟疫’也如同埋入地下逐渐分解的尸体一般,逐渐被人淡忘了。
夏天最炎热的时候过去了,天空慢慢的高远起来,风中的燥热逐渐散去,一股爽朗的秋意带着金黄的颜色窜上了树梢。
白陆心心念念的火枪制作遇到了瓶颈,有些细小的零件实在是难做,工匠们都表示不是做不出来,只是需要时间好好琢磨透。
毕竟是危险的火器,不做好的话有炸膛的风险。
白陆作为善解人意的甲方爸爸,十分宽容的安慰道:“没事,不用着急慢慢做,给你们时间,今天一整天够不够?”
工匠们:......怎么,您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绝不敢说出口,除非他们觉得人生无趣,活腻歪了,想提前进鬼门关和阎王爷暍茶。
其中一个领头的工匠小心的道:“回公子,一天可能不够,至少得七天。”
“一工”
二大。
工匠试图讨价还价,“......五天?”
“四天。”
工匠怒了,“四天半!”
黑心甲方白陆看了看工匠手里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好吧,成交,到时候我来拿。”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人类面对死线时的爆发力从古至今都强到极致一一古有工匠四天造火枪,今有学生一夜题千张。
白陆数着日子过来提货,终于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火铳。
这枪通体黑金色,半臂来长,做工非常精致,一次可以填装两发子弹,靠密闭腔内的火药爆炸产生的气流将铅弹击发出去,近距离杀伤力惊人。
白陆在校场试验了一下,这枪的后坐力非常大,震得人手臂发麻,枪声震耳欲聋,惊飞了屋檐上的无数鸟雀。
铅弹击发出去,几米之外的木头靶子直接被打得粉碎,木渣四溅。
白陆:“好几把酷啊!”
在一边旁观的耿清也非常惊叹,“这东西威力也太大了吧,比重弩的力量都强。”
白陆得意的仰起下巴,用手摸了摸冒烟的枪口,“那当然,时代变了......卧槽!好烫!”
耿清:“……”
第49章 它晈我!
天气渐凉,很快便到了皇家秋狩的日子。
每逢这个时节,皇帝要带人去军营巡察阅兵,演练骑射,同时也会去围猎场狩猎。如果此行猎物丰盛的话,就预示着秋天民间土地的丰收,会有好兆头,是个类似于祈福的活动。
虽然这纯属迷信,但在鼓舞人心方面还是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白陆对打猎有很大的兴趣,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翘首以待着出发的日子,楚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好像个期盼春游日的小学生,莫名的可爱。
因为白陆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别人一起出游过,小时候就别提了,就算是长大了也一直是独来独往,跟楚崖在一起的那三年里,满脑子都是报仇,也无心享受生活。
所以这差不多是他第一次毫无顾虑的出去玩,当然会在心里有所期待。
白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用软布擦拭着手里的短枪,很有兴致的问:“打猎时我能带枪吗?正好试试手!”
楚崖无情的拒绝了,“不行,人太多,危险。”
白陆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不情愿的道:“行吧,那要给我配一把好使的弓箭,射得准的那种。”
楚崖笑道:“好,给你准备一把五斗弓吧,太重的你拉不开。”
白陆在这方面非常敏感,立刻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尖锐的质问:“你看不起我?”
楚崖对白陆这奇奇怪怪的自尊心感到无奈,“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确实力气不大,这样吧,到时候各种型号的弓都给你准备一把,你自己挑。”
白陆表示这还差不多,他白陆堂堂正正的一个八尺男儿,怎么可能连弓都拉不开,简直可笑。
很快出发的日子就到了眼前,这算是白陆来到这边之后,第二次出宫,而且比上次去海晏山庄要更远,白陆坐在马车上,看什么都新鲜,中途还出去骑了会儿马。
那会儿秋狩的车队正好走在开阔无人的田野上,地势平坦,没什么危险,楚崖就放他出去骑马。
然后才一刻钟的时间,白陆就又回来了,掀开帘子坐回大马车的软塌,神情复杂的看向窗外,也不说话,很上愁的样子。
楚崖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觉得骑马没意思?”
“......不是。”白陆十分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坐姿,讪讪的道:“我不会骑,马不让我上去,还咬我。”
楚崖在这儿呆了两年多,知道有的马性子烈,不让人骑,但马咬人还是头一回听说一一白陆到底对马做了什么?!
事实上白陆被马晈纯属于他活该,因为五谷不分的白陆为了和马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关系,去田野里扯了把颜色鲜艳的红果子喂它,然后这把所谓的红果子实际上是超辣的野生小圆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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