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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疯[快穿](8)

作者:青骨逆 时间:2020-01-26 12:03:23 标签: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宫廷侯爵

  
  这等天大的八卦哪能被人放过,更何况还是皇家的,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秘密:当今皇帝向宣武侯府的小侯爷示爱了。
  宫中虽私下里嗑着瓜子闲扯淡,但明面上却无人敢提,以至于等靳雨青辗转听到了这个消息,已经什么都来不及做了,就连陈乂也莫名消失了两天。
  当月月底,一队由陵州途径许南山的镖队惨遭伏击,全数覆灭,镖队所护卫的十二箱御贡之物也尽数被掠。
  劫镖之人是许南山的一群悍匪,占山为王数年,常常劫打过路商队镖局,甚至强占道路,讹诈买路财,临城百姓苦不堪言。只因这群山匪自恃强悍且行踪隐匿,两城官兵数次合围都未能成功消灭。
  若不是今次劫了皇家的东西,兴许还能逍遥数年。
  皇帝闻之大怒,当即命人调兵围剿。
  陈乂神色灼然地首发出列,自荐前去。
  靳雨青先有不放心,瞥到殿下对方坚毅不改的眼神时,也只好应允。
  入夜,靳雨青正在殿内读书,烛光微微摇晃几许,身后很快多出一人来,捡起落在榻边的衣物,披在他的肩头,又转身将旁边的烛心挑亮了一些。
  “这几日去哪了?还以为你是被城中的流言吓怕了,不敢来见朕了呢。”靳雨青也未抬头,翻动着书页,轻嘲两声。
  陈乂也笑:“流言有何俱,臣最近还学了一首曲儿,陛下想听吗?”
  这时候兴起来的曲能是什么好物,无非是艳歌荤曲、八卦裙边,靳雨青摇头笑了笑,在书册读到的地方小小折了个印记,忽然手腕一翻,抬手便往床前的人影处掷去。眼见一道阴影从榻中飞出,陈乂迅速回身后撤,覆手欲夺,却没料烛影恍惚之下竟然抓了空,被书本稳准地砸进了心窝。
  陈乂捡起书看了看封题,是本志怪故事,抬首奉承道:“陛下这招倒是妙极。”
  “过奖。”靳雨青点点头,朝对方勾勾手,“你靠近些。”
  陈乂眯着笑,缓缓走过去,被皇帝拉坐在榻边。
  靳雨青也没声招呼,突然扑上去扒了他的前襟,一手撩开床帏借了明亮的烛光,看见他前胸几条鲜红的印子,有的已经化青紫了。
  怪不得,刚才自己也没使多大劲,却听他闷哼了一声,果然不对劲!
  “谁打的?”靳雨青促然皱眉,抬头问道。
  陈乂回手遮住,笑说:“没什么,不过是臣父教训了臣两下。”
  这哪是两下,分明是很多下,靳雨青仗着对方不敢反抗自己,直接连他中衣一同扯掉,发现后背也有不少伤痕。顿时生出大把的心疼来,这么狠,可真是亲爹。
  “侯爷打你干什么?”靳雨青道,“要是因为那些荒唐的流言,那都是朕不好。”
  陈乂静默了一会,说:“之前是父亲应下的亲事,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臣擅作主张去跟文成侯赔罪退亲,才挨了父亲这一通教训。更何况……陛下本就没错,错的是臣下过于胆大妄为。”
  靳雨青趴在床沿,也不说话了。
  半晌,烛火一跳,皇帝率先挪开了话题,“许南山剿匪,你非去不可?”
  陈乂道:“许南山是通都宁港与陵州的必经之地,商贾重道,不可不顾,更不可小看。此山前有丰定后有陵州,俱是丰饶之地,百姓富足兵力强盛,却也奈何不了这群悍匪,可见其威势,如此数年更是早已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一是为百姓,二是为陛下——此匪不得不除。”
  靳雨青:“即便如此,也不一定非要你去。”
  “陛下,如今朝中将将安稳,平西案也刚平定不久。”陈乂说,“众将心有余悸,难免有不诚者,各司军马都调动不得。宣武军日日训练不怠,也有富足兵力可以调往许南山,没有比臣领兵更方便的了。若是陛下不放心,大可遣派监军督促。”
  “我不是……”不是不放心你领兵,是怕你有危险啊。
  陈乂弯弯嘴角:“陛下安心,臣定当剿清许南山,让陛下绝无后患。”
  -
  翌日,陈乂便领兵出城,靳雨青立于城墙远远望了几许,直望到军马的队伍缩成了一条黑线,才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书鱼小步跟上,可怜陛下刚刚有所慰藉,心上人儿就跑去干仗了,便也难过地低泣宽慰道:“陛下且放宽了心,陈将军武功高超,自会毫发无损地回宫来的。”
  靳雨青看他哭的格外伤心,遂拍了拍书鱼的肩膀,摇头离去。
  书鱼遭这一拍,却觉得皇帝更可怜了。
  此去许南山少说也要七八日,靳雨青白日上朝处理政务,下午便微服出宫。说是体察民情,实际上是太憋闷了想出去转转。
  这三天两头的一转悠,倒真让他遇到件好事。
  靳雨青爱好看市井故事,故而常常在各处书坊流连,发现坊间有一个“乐逸居士”的书卖得火热,常常断销。此人惯常用喜闻乐见的爱恨情仇将朝堂野闻串联在一起,有真事影射也有故事编造,倒是跌宕起伏,让人忍不住拍案叫好。
  而更加吸引靳雨青的,却是其中不时提出的某些观点,竟是像能洞悉皇帝心境一般,将他这段时间一直懊恼不解的政务问题解析的透透彻彻。
  靳雨青惊讶无比,当即买下了一整套的《乐逸野闻》搬回宫中细细详读,月上中天也不自知,深更半夜地召来暗卫,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速速去寻这“乐逸居士”。
  一周后,一名棉布青袍的普通青年引召入宫。与此同时,陈乂也抵达了许南山附近的陵州城,片刻未闲,准备筹划攻山。
  许南山匪霸道数年,纵然是听闻朝廷派兵攻山,也自恃托大,认为不屑一击,更不说听了探子回报,领兵的不过是个白嫩的男娃娃,更加不将陈乂放在眼里。
  陈乂暗中兵分数路,封锁了许南山上下通道,只身进山诱敌。
  又在山腰处假装遭遇陷阱,果然引得对方按捺不住。
  山下只闻层层密林里杀声滔天,数千惊弓之鸟跃出山头,翅羽鸟鸣凄惨无比,愈加使山中杀肃气势升至巅峰。直至日头偏西,林中渐渐消静下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没那个胆量进山一窥。
  而奉命死守山路的宣武军铁面冷目,毫无动摇。
  又半个多时辰,山林突然破开一条裂缝,走出一个身色红迹斑驳的男人。
  众人凝息之余,望见他手头提着一个物件,摇摇摆摆,突然一扬手,圆滚滚地摔落在他们的脚边。人群中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分明是许南山匪军头目的首级!
  陈乂三两步跳将下来,斜睨了一眼地上狰狞瞪目的头颅,命道:“将这匪首挂在山前!传令下去,封锁全山,若三日后山上无人来降,便放火烧山!”
  一颗血泞的瞪眼头颅挑在山口,淋漓而下的血色染黑了撑起的木杖,杖上一面黑红大旗,当中铁钩银划“宣武”二字,迎风猎猎。
  自上次老宣武侯打过最后一场不大不小的胜仗,宣武军已经蛰伏了有十数年。人性善忘,当年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宣武铁军也在被寂寂年岁湮灭了他的光华,好似百年前那一支神佛无惧的军队从来都是活在传奇故事里,被人唱在酒楼歌肆中,成了无足轻重的茶余谈资。
  就连一代代的宣武侯,也渐渐磨损了那份血性,成了沉睡的雄狮。
  大抵也只有陈乂,还想试图将这只雄狮唤醒,重焕辉煌。
  第二日,挑头木杖上平白多了两个,匪人窃首不成,自己反倒成了杖上的添缀。
  三日后,一部分匪军束手投降,另一部分抵死不从的也化为最后一轮剿杀中的祭品。
  官兵进山,将山寨中藏匿的金银货物悉数拖回府衙,广布认领状。陵州府衙门前热闹非凡,凡是近期在许南山道上被劫了货的,都抱着一丝希望,在找到自己的残货后俱是感激涕零。
  剿匪之事暂告一段落,陈乂也闲了下来,原本想立即打道回府,然陵州知府却热心肠地挽留他们吃一顿便饭。
  陵州是个山风水景极美之地,百姓擅长缂丝刺绣,女子善歌善舞。
  陈乂左右一想,军中兄弟们常年驻守军营,鲜少有这等机会出来走走,如今都对这处美景很是期待,便挥挥手让他们自行游玩,吩咐两日后再启程返京,而自己换了干净衣袍起身赴宴。
  说是宴席,也并不奢华。陵州知府是善于揣摩人心的,更是耳目通达,早就打听好了这位陈将军的喜好。故而宴间荤素有秩,看着精致其实不过是几道用了心的平常菜品,倒叫人挑不出错来。酒水也是醇香可口,也许是地方特色,隐隐有些桂花的香气,陈乂不禁多饮了几杯。
  不过陈乂并不嗜酒,大家吃吃喝喝,出于礼貌又举杯共饮几回,席上互相吹捧一番,也就散了。
  陵州有河,穿城而过,陈乂饮罢酒水自觉有些昏沉,便在河边走了走。回住宿的地方时分明已是天黑,院中的柳树下竟坐了一个少年,手中绕着一卷柳条,哼着吴侬软语的小调。
  “陛……”陈乂走到树下,蓦然惊讶,还没开口那少年便站起来,伸手扶住他,抿着嘴唇笑起来的样子乖巧地似曾相识。
  少年挽着他的袖子进屋,带到床边就要往陈乂身上爬。陈乂常年混迹军营,情之一事甚少管顾,哪里禁得住对方颇有手段的撩拨,况且少年俯近的眉眼越看越眼熟,让人心下难耐,恨不得当即将人拉入榻中好好蹂躏一番,以解胸中胶灼之气。
  衣裳都被少年扯开半边,陈乂突然被他身上的脂粉香冲地清醒一瞬,双眸乍缩,抬腿就将人踹了下去。从榻上翻身而起,一脚勾挑起地上的长枪,腕上花枪一绕,枪尖直指少年!
  “你给本将军吃了什么?!”陈乂提起内力运转。
  少年奉命来伺候而已,哪里知晓这人这么厉害,连被喝了几句,才哆哆嗦嗦地求饶道:“叫、叫‘大梦一场’,掺在大人的酒水里……是知府大人吩咐奴来的,求大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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