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又是担心又是想笑,把牧廉架了起来,扶到马上,希望自己的马能将牧廉及时送到楚军,接受治疗。
牧廉猜出他是楚军密探,姜延并不惊讶,但没想到的是,牧廉给了他一个惊喜。
龙缠玉。
吾昆搜寻数年,龙缠玉竟然一直在牧廉的手里。而牧廉拿出龙缠玉,说明牧廉转瞬间就已经猜出了他的任务。
这让姜延霎时对牧廉刮目相看。
而牧廉眼神中的小得意,又让姜延的心,动了一下。
姜延匆匆向风族大妃的营帐赶去。他还有事要做。但他一定会及时追上去,好好把那个人送回楚军大营。
姜延明白,自己已经动了心。
而这一回,姜延是真正走了大运。
*
牧廉给了他一份予取予求的爱。
牧廉敢问主公要人,敢在金殿说“姜延是我媳妇”——虽然媳妇这个称呼还需要另议,但对一再失望过的姜延来说,这样一个为了他什么都敢去做的小疯子,是世上最好的爱人。
不论什么时候,牧廉看向他的眼神,永远是不闪不避,真诚的喜欢,真诚的欲_求,小疯子又纯又胆大,想要什么,想怎么要,通通都可以。
姜延遇见过很多美人,可没有任何人能像牧廉这样,就是直愣愣地盯着他,有些傻傻的样子,都让姜延觉得好看得不得了。
牧廉并不是千依百顺的性格,但是在这份爱里,这个小疯子连最基本的自保本能都丢弃了,热烈而纯粹地爱着他。
再不会有人像牧廉这样爱他。
牧廉在太医院逐渐好转时,姜延是狂喜的,他没有失去牧廉,这比什么都好。但很快,这种狂喜就被陌生和不确定代替了。
牧廉的眼神变得躲闪和晦暗,让姜延瞬时想起了过往中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移开视线,当他迟疑地缩回手,当他生疏地问感觉如何时,牧廉那一瞬间的惊痛。
牧廉回答他:“尚好。姜大人费心了。”
姜大人。
他愣愣地看着牧廉,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牧廉是不是后悔了,不知道现在的牧廉和以前的牧廉究竟还算不算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和礼貌疏离的牧廉说话,于是开始躲着他。
姜延在余生中后悔了很多次,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陪着牧廉,没有好好和牧廉说话。
第一次后悔,就是在他看到牧廉流泪的时候。
他终于得对自己承认,是他因为牧廉的爱,得意忘形了,忘了发过誓要好好待他。
*
他们和好之后,牧廉变了。
和好后姜延第一次留宿定国侯府。
牧廉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整个大字形瘫在床上,等姜延给挪动手脚,而是坐在床沿。
牧廉不像以前那样喜欢盯着看他的脸,而是垂目望着地面。
牧廉也不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看着你”,而是说“我瘦了很多,如果你不想看我,可以把灯吹掉”。
他只能单膝跪地,把牧廉踩着鞋的光脚抱在怀里,求饶道:“我知道错了,你不能每句话都对准我的心口捅刀子啊?”
牧廉挑起眼皮看他,笑了。
好不容易把人逗笑,姜延趁热打铁从怀中的足踝间一路亲上去,比以前还要卖力,虽然牧廉不像以前那样会说“喜欢”“舒服”,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姜延。
最后两人安稳下来,准备入睡时,牧廉把脑袋埋在他的衣襟里,忽然说:“高望以前,说我是野狗,不如韦碧臣是条狠狼。”
“我那时候想,狗也挺好的。”
“后来我出谷,去找韦碧臣,韦碧臣说我这种怪脸废物,是不配在燕朝做官的,要我去风族。”
“我离开燕朝都城的时候,看到有纨绔在斗_狗。那条狗,眼睛都被啃掉了,呜呜叫着逃回来,被主人怒踹一脚,又转回头去继续和狗殊死搏斗。”
“我那时候想,野狗不可怜,被人养熟的狗才可怜。野狗被踢了,还懂得咬人。被人养熟的狗被踢了,都不能咬主人。”
姜延把牧廉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在牧廉后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祖宗,你是不把我的心捅个窟窿不罢休?”
牧廉笑了笑,在姜延怀里找到熟悉的位置,很快睡着了。
姜延小心拂去牧廉脸上的泪,看着他,一宿未眠。
次日早晨醒来的时候,牧廉睁开眼,就看见了紧紧盯着自己的姜延。
牧廉问:“怎么了?”
姜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想看着你。”
牧廉不明所以地看看他,然后笑了。
牧廉变了,却也没有变。
姜延知道,虽然牧廉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说出来,但牧廉还是喜欢被夸奖,喜欢师父回定国侯府住,喜欢回府看到姜延,喜欢姜延种的花,喜欢和姜延做快乐的事。
牧廉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他。
牧廉不再是为了他什么都豁出去的小疯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
*
楚初十八年的时候,姜延退下了锦衣近卫总指挥的位置,在近卫所,领了个教头的闲职。有外人调侃,姜延也不在意,反而主动说:“是啊,正是以往太忙了,如今该回家照顾媳妇。”
御史台牧大人,在外越发鬼见愁,但回到定国侯府里,有时很累了,不肯自己走,喜欢让姜延背着自己。
姜延背着牧廉,特地从后园绕一圈,看看他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姜延。”
牧廉的脑袋微微蹭了蹭姜延的脖子。
“嗯?”
“姜延。”
“嗯。”
“姜延。”
“嗯。”
姜延耐心地一声声应着,脚步不停。
他想背着这个人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就是很好的一生。
顾狄星际番外[ABO预警]
星际番外
*
握着狄其野的手离开人世时,顾烈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醒来。
他睁开眼,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房间,耳边是规律停顿的“滴”声。
随着知觉的复苏,一种类似被巨石压住的极强束缚感随之而来。
顾烈是亲自打江山的开国之君,对伤痛并不陌生,但他仔细感受身体状况,这种沉闷的束缚感似乎并不是身体上的,更像是直接作用于魂魄。
一切都超出了顾烈的理解范围。
顾烈保持冷静,平心静气,试着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听到有人说话。
是狄其野。
顾烈瞬时安定下来,在试图活动手指的同时,分神去听狄其野与人交谈。
那是一个隐忍激动的中年男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等您回到人类联盟,长官会对您详细解释。这次来迎接您,原不敢抱十分的希望,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必须隐匿行踪,本该由属下护送您回联盟,上将,非常抱歉。”
狄其野的声音像他们初遇时那么年轻,而且带着疏离的冷淡:“人类联盟的狄其野已死,不必称我上将,也不必自称属下。你有军令在身,更不必抱歉。将我和他从那个时代的地球带回来,想必复出了不小的代价,是我该道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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