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戾屠户的小夫郎(42)
今日终于到了这些土胚大显神威的时候,村人怎可能不好奇。男人女人都挤进熊家院子探头探脑想看个究竟。
“这就是你家二夫郎从东京运回来的土胚吧,你家要干啥用?”边说边要进屋。
熊母可不傻,儿子们还指着这赚钱了,可不能让村人偷学了手艺。双手叉腰给熊父和熊五娘子使个眼色,三人立刻用身体把村人挡在外面,阻断他们的视线。
这么不给面子,村人脸上讪讪的,就道:“一些破土胚有什么可神秘的!”
熊母冷哼声:“什么话,啥叫破土胚,这些土胚可是我家二夫郎花了大价钱从东京买回来的。是要盘炕的,你们知道炕是什么吗?见过吗?听过吗?没见过没听过就敢说破土胚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敢小娘子。”
那老伯被熊母一通抢白消停了,老实了。
有人却被勾起好奇心,就问:“盘炕是什么玩意?”
熊母也是听熊铁熊柱回来学的,还没真见过,她倒是有心去二郎家里看看,但那会儿不敢看。怕二郎两口子当她喜欢,非要给她盘,那可是五两银子啊!熊母真心舍不得。
现在家里炕已经盘上了,二郎家又打算指着它赚钱,熊母自然要好好宣传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炫耀,从前不是瞧不起她家,都嫌弃她家穷嘛,家里有未出阁的小娘子都不许和她家儿子女儿说话,好像说句话,她家就能赖上似得。可如今她都能住上五两银子的炕了,他们家呢,能不能拿出五两银子都两说。
熊母腰板挺的从未有过的直,骄傲地吹捧道:“炕就是那土胚盘成的,盘好后那么大一铺,能睡四五个人。半盏茶的功夫就能烧热,人躺在上面就跟躺在暖炉上似得,热乎着呢。十个火盆也不如一铺炕。”
“还能比火盆暖和?”村人将信将疑,在他们认知里冬日里谁家能升起炭盆就顶顶了不起的了。但又想到熊夫郎不同别人,他弄出来的东西,别说村人,就是东京的士家大族都没见过,要千里迢迢过来他们乡下买。就觉得这炕也许真是这么个神奇的东西。
这下村人都不走了,甚至奔走相告,熊家夫郎又搞出新鲜东西了,赶紧过来看。
即便有熊家人拦着什么也看不到,村人还是站在外面看热闹,即便冻得斯斯哈哈也要等着第一时间看成品。
熊家三兄弟有了上次经验,不用时不时停下研究,手上活都快了不少,日头刚偏一点,炕就盘好了。
村人赶紧涌进屋里围着炕啧啧称奇,这时候炕没烧,还看不出名头,只觉得挺大,能睡不少人,有了它就不用打床了。
等半盏茶后,炕彻底热起来,村人伸手摸了摸,都惊奇的瞪大眼睛。
“嗬,这可真是好东西,是比那炭盆暖和,要我说,十个炭盆还真比不上一个它。”也不用别人让,说着就脱了鞋径自上炕,往炕上一躺,就再也不想起来了。“官家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了,这炕可真暖和,我家要是有这么一铺,这冬天我就不下地了,吃饭都在炕上。”
“真暖和!”村人接二连三爬了上去,摊了一面子。本来只能睡四五个人的炕,硬是被村人挤上十几个,密密麻麻的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你们两这是享福了,今年冬天有这暖乎乎的炕,可不用担心家里有人冻死了。”
熊母有点生气,她自己还没躺过呢,先被别人躺了。可又很傲娇,哼,这是我儿子夫郎孝敬我的,五两银子呢。
看着一炕村人留恋着不走,熊母藏了个心眼,怕他们提出让二郎给他们也盘个,到时候二郎要是说五两银子一铺炕的话,村人怕是会有想法,有些小人背后又要挑拨离间了。
熊母心里这么合计着,就先道:“我是有福气的,从前有个瞎子给算卦就说我是晚年享福的命,那会儿呀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
“谁能想到这阿山回来,有福气,娶了个好夫郎,竟会些新鲜玩意,还处处想着我这个老婆子。你们可知道我这一铺炕的土胚要多钱?”熊母神秘兮兮地问道。
“多钱?”村人跟着问。
“五两银子!”
“啥,五两!”
熊母道:“可不是,这么一铺炕的土胚就五两银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土胚是从东京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肯定贵,这时节咱们这里的土可挖不动,想盘炕就得从外地买。说来说去,还是我家阿山和阿山夫郎孝顺,舍得给我这个老婆子花钱。”
“这我家二郎夫郎还说了,没算工钱,要是算工钱,得每人三十文,不是一天,而是按炕算钱。”
这下刚才有心想要请熊家兄弟盘炕的村人和想要学手艺的都歇了心思。要是平平常常的东西他们敢学,这么贵的东西,他们可不敢张嘴了。
摊在炕上的几个老头悄咪咪爬起来,默默穿上鞋下了地,这么贵的炕可别给躺坏了,赔不起。
这么贵的土炕,熊母家里只盘了一铺,他大哥和三弟说什么也不肯盘了。
唐寿也不强求,把家里客房的炕盘上就商量着如何用它赚钱了。
“上次的事情多亏了县令帮忙,不然还不定怎么样,虽说有王爷的面子,咱们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唐寿道:“正好咱们就把这炕当做回礼,给县令家里盘上铺,如此还能做宣传之用,两全其美。那些士家大族们看县令家里盘炕了,自然会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主动找上门。”
“行。”熊壮山点头,一双大手悄无声息摸上唐寿滑嫩的皮肤。他夫郎身上滑溜溜的,可好摸了,无论怎么摸也摸不够。
唐寿仍旧突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能赚多少多少的钱,人就被一头壮熊给压住了。
唐寿怕了,磕磕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熊壮山笑了:“干你。”他附身舔着小夫郎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蜗里,惹得身下的人一阵轻颤,熊壮山脑子里自动就涌现出往日夫郎在他身下的绝美,不知不觉哑了嗓子。
“从前我都不敢用力,就怕把床搞塌了,今个终于没这个担心了。这炕……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元宵佳节快乐!
收到各位宝宝们的期盼(怨念),明日双更,感谢一路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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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县令没想到熊壮山会特意过来感谢他, 更没听过炕这东西, 虽说知道熊家有点本事, 东京里都在用他家的牙香, 但心里总有那么点没底, 又不好拒绝,就没让他们在主房盘炕, 而是盘在了客房。
熊壮山并没有劝说,盘过炕, 留下几支刷牙子和一盒牙香就离开了。
等县令把客房的炕烧起来知道这炕的好处时, 熊壮山等人已经离开了。他肠子都悔青了, 却不好意思立刻把人找回来再在主卧给盘个, 想着先在客房住几日,过几天寻个由头再把人请回来。
熊壮山从县令府出来, 去铁铺重定做了一口适用于家里灶台的大锅,花了五两银子。
熊家给县令盘炕了,那炕十分暖和, 十个炭盆都比不上一铺炕的消息就如插了翅膀般不胫而走。一时间整个玉林镇甚至邻近的两个镇都知道了, 大量人涌进杏花村来到熊家看炕。
当听说一铺炕只土胚就五两银子时,吓退了大半人。可那些有钱的士家大族却趋之若鹜, 为了能第一个给家里盘炕, 竟竞上价了。
“熊老大, 我出六两你先给我盘。”
另一个道:“六两也好意思吱声,我出七两。”
“你还说他,我看你才好意思, 我出八两。”
“我出十两……”
“我出十二两……”
“我出二十两……”
“……”
士家大族们不在乎这几十两的银子,只想早日住上炕。想法都是一样的,要是被冻到,感染了风寒,几副药钱就没了。还不如住得暖暖和和,健健康康度过一个冬天要紧。
不过再怎么想早日盘炕,土胚终究就是土胚,再多士家大族也不愿意当那个冤大头了。最后,以二十两银子的土胚钱,熊家两兄弟先给一个玉林镇姓孟的人家盘了两铺炕。
这炕如此贵,孟家也只给家里老人和家主盘了,那些小辈可轮不到。孟家刚完,又被邻镇几个士家大族请了去,熊家两兄弟见天忙的脚不沾地,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天黑透了才赶回来。即便这么累,两兄弟没瘦,反而胖了。
原来那些士家大族不懂盘炕的技巧,怕熊家两兄弟不给好好做工,糊弄他们,他们也不懂,一个个对熊家兄弟十分尊重,糕点吃食的从不间断,怕饿到他们没力气,自家的炕盘的就不如别人家的暖和。
熊家的炕在玉林镇周边大火了起来,人人都在议论,羡慕之余,心底暗暗期盼自家里什么时候也能盘上,来年就惧怕严寒了。
听着村人不知道是不是夸大的说辞,熊大嫂肠子都悔青了。
“你不知道那些去熊家请做工的为了能早一日盘上炕,把银子炒到了二十两,这只是土胚钱,人工钱另算。”小南村村人吐沫横飞的对赵母道:“如今你那个大女婿可牛了,士家大族的郎君都对他和颜悦色恭恭敬敬的。”
说着有意无意的瞥眼熊大嫂,“要我说,你这个大女婿也真是孝顺,家里忙成那个样子,还放你家大娘子在娘家干活。”
当初熊大嫂偷了婆家糕点方子贴补娘家,熊家找上门,把赵家给砸了的事,整个小南村谁家不知道。村人这么说,这不是磕碜赵家嘛。
赵母气得拿着扫帚将人赶了出去,回来满面寒霜,对着往日这个最疼爱的女儿也有了满腹怨言。
“当初说不让你嫁熊老大你不听,如今可好,为了那么点东西整个村子都在笑话咱家,连带着你阿父和弟弟们出去头都抬不起来!”赵母高声怒骂着,从第一次被骂时的窘态到现在,熊大嫂已经习以为常,可以默默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