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5)
他现在借尸还魂又失忆,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漏出什么马脚,他恐怕要再死一次。
而且,这个女人一看就来者不善,他还是先装聋作哑、以静制动得好。
“李冲。”孔瑛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把他弄床上去。”孔瑛吩咐。
男人走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抱起“闻鹤西”,放到了那张大床上。
床边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摆着小圆桌和沙发椅,孔瑛走过去,姿态优雅地坐下,说:“出去吧。”
男人冲她点头哈腰,默默地退出房间。
江知宴怔怔的。
豪门贵妇和她的贴身保镖,有点酷。
他定定神,这节骨眼还有工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心可真够大的。
孔瑛抬眼朝他看过来,江知宴立刻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越长越像你那个狐狸精妈。”孔瑛厌恶地说,“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来气。”
江知宴默默划重点。
狐狸精≈小三,他的脸≈他妈的脸,也就是说,这位阿姨看见他妈就来气,所以,他妈是第三者,破坏了这位阿姨的家庭。
江知宴顿时感到不妙。
这位阿姨把他从医院抓到这个鬼地方关起来,难道是为了羞辱他折磨他以泄心头之恨?她不会弄死他吧?千万不要啊!他不想死!
“闻鹤西,”孔瑛似笑非笑,“不知道该说你命好还是命不好,我都已经为你做好安乐死的准备了,没想到你竟然醒了。”
原来他魂穿的这个人叫闻鹤西。
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字怎么写,但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
小圆桌中间摆着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即将开败的花。
孔瑛随手抽出一支红玫瑰,百无聊赖地,一片一片地撕着花瓣。
江知宴偷瞧她一眼,莫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阴森可怕。
“醒了也好,”孔瑛接着说,“我正在排一出好戏,没你参与还真不好演。”
演戏?
闻鹤西是演员吗?
玫瑰花瓣被撕干净了,孔瑛随手将花枝扔在桌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蜷缩在床头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
江知宴吃痛,却没敢反抗。
他现在被人捏在手心里,除非危及性命,只能隐忍。
“你还不知道吧,和你在曼谷一起出车祸的周嘉洛,就快死了。”孔瑛笑得瘆人,像个走火入魔的疯子,“车祸没能要他的命,苟延残喘地活了十个月,现在却因为心脏病被判了死缓。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配型成功的心脏做移植手术,他就死定了。”
虽然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江知宴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等把话听囫囵之后肯定能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我已经找人给你和周嘉洛做了配型检测,没想到配型竟然成功了。”孔瑛松开他的头发,坐到床边,眼神冷飕飕地看着他,“不过我猜你应该不愿意把心脏捐给周嘉洛,虽然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你恨他,你当初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勾引他,不就是想毁掉他,然后代替他进入周家,做周海鸿的儿子吗?我猜得对吗?”
江知宴快要被绕晕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没想到,你那个没脑子的妈,竟然能生出你这么阴险狡猾的儿子,我还真有些欣赏你。”孔瑛叹口气,“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答应周海鸿,把你的心脏捐给他儿子。你说,如果周海鸿知道,他儿子这条破命是牺牲另一个儿子的命救回来的,他会怎么样?”
孔瑛愉快地笑出声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抬手揩了下布满细纹的眼角,说:“这出戏是不是很精彩?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好戏上演了。闻鹤西,别怪我狠毒,你要怪,就怪你妈,先抢走了我的丈夫,又抢走了我真心爱过的男人。你妈死了,母债子偿,而且你还毁了我儿子,你一点都不冤!”
孔瑛站起来,目光冰冷,话音更冷:“在我挖走你的心脏之前,你最好老实点,我还可以发发慈悲,让你好吃好喝地走完最后一程,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这条贱命,让你生不如死。”
撂完狠话,孔瑛径自离开。
从头到尾,江知宴一个字都没说。
他仔仔细细地把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琢磨了一遍,梳理出一个大概的故事脉络。
闻鹤西和周嘉洛一起出的车祸。
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父亲叫周海鸿。
周海鸿和闻鹤西他妈、刚才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丈夫是四角关系。那个女人喜欢周海鸿,周海鸿喜欢闻鹤西他妈,闻鹤西他妈既给周海鸿生了儿子,又给那个女人的丈夫当小三。
现在,那个女人为了报复周海鸿和已故的闻鹤西他妈,打算挖走闻鹤西的心脏移植给命不久矣的周嘉洛,然后再告诉周海鸿真相。
江知宴:“……”
好狠毒的女人,真是一出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大戏,贵圈真他妈乱。
周嘉洛惨,闻鹤西也惨,他自己更惨。
他招谁惹谁了,先是车祸身亡,然后借尸还魂又失忆,刚醒来就被拽进豪门狗血剧本,还面临被挖心的风险,简直虐心又虐身。
操!
这他妈完全是地狱模式啊。
So hard。
江知宴快要疯球了。
他不想被挖心,他想活着,他想见老爸。
可他现在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弱鸡,靠自己逃出这个监狱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老天爷啊,谁能救救他?
那个叫楚修的人,会不会是他唯一的希望?
·
·
楚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没开窗,房间里烟雾缭绕。
唐秀懿敲门进来,被呛得咳嗽起来,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过来夺了楚修指间的烟摁进烟灰缸,又走过去开窗通风。
母子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无言。
半晌,唐秀懿先开口:“我没有联系过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楚修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他问:“他来干什么?”
“刚才人在的时候你不问,把人轰走了你又好奇。”说着,唐秀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喏,他留给你的名片。”
楚修顿了下,伸手接过来。
黑底金字,上面写着:楚珩,CM集团董事长。
楚修皱眉。
CM集团……怎么会这么巧,正是他现在上班的公司。
他去年冬天进入CM集团,因为工作拼命能力又突出,很快就越级晋升为部门经理。
上个月,老董事长因病去世,新董事长上位,权力更迭,管理层经历一波大洗牌,楚修再次得到提拔,升任部门副总经理,羡煞一大帮人。
但关于新任董事长,楚修从未跟他打过照面,只看过财经杂志上的照片和访谈,所知寥寥。
CM集团的董事长,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楚修感觉滑稽又荒诞,难以置信。
唐秀懿搬张椅子坐到儿子对面,低声说:“上一辈的恩怨已经过去,我不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心里怨他恨他,但你爸……他是有苦衷的。他苦熬了几十年,年过半百才终于坐上CM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刚坐稳,他就来找你,想让你认祖归宗,做他的继承人。”
楚修冷笑了下:“我不稀罕。”
唐秀懿叹口气:“妈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要你打定主意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劝你,我只替他转告你一句话。明天上午九点,他在董事长办公室等你。去不去由你,妈都没意见。”
唐秀懿站起来往外走,出门前回头叮嘱一句:“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妈,”楚修垂着头,声音低沉,“你不恨他吗?”
唐秀懿微微一笑:“恨过了,就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这样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门关上了。
楚修静静地坐着,盯着手里那张做工精致的名片。
半晌,他随手把名片扔到桌上,搓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把江知宴从孔瑛手里救出来,其它事等以后再说吧。
楚修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
这是闻鹤西的手机。
当时,车祸的伤者被救护车送到了附近的同一家医院,楚修机缘巧合捡到了闻鹤西的手机,一直保管到现在。
他给手机充上电,等了一会儿,长按开机。
手机没有设密码,楚修点开通讯录,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不知道该打给谁。
闻鹤西的朋友,他一个都不认识。
对了,那时在医院碰见的闻鹤西的闺蜜,他对闻鹤西的身世仅有的一点了解,都是那个女孩告诉他的。
她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温润。
通讯录排第一的就是“阿润”。
楚修试着打过去。
铃声响了好久,楚修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突然接了。
“鹤西?!”女声里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真的是你吗?”
“我是闻鹤西的前男友,”楚修说,“十个月前我们曾在医院见过一次,你还记得我吗?”
“啊,记得。”因为失望,女声明显低落下去。
找对人了,楚修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鹤西今天上午醒了,但是下午就被孔瑛带人弄出了医院。温小姐,方便见个面吗?我想当面问你几件事。”
温润一口答应,约好见面地点,楚修立即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出门,前去赴约。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支持,明天见。
[注1]楚珩(héng)
[注2]不骨科。
第5章
楚修和温润约在了咖啡馆。
已经晚上十点多,顾客很少,他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各放着一杯咖啡,香气飘袅。
楚修开门见山:“你和鹤西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温润说:“我们俩从小玩到大,算是青梅竹马吧,如果他没有被闻鹿南变成同性恋的话,说不定我和鹤西……”她蓦地停住,苦涩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楚修看着她:“我今天冒昧地找你出来,是想多了解点鹤西的事情,这样才知道该怎么帮他。”
温润喝了口咖啡,眼神闪烁,仿佛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
楚修并不催促,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温润抬眼看着他:“鹤西的事太复杂,要说,就要从他出生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