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46)
周海鸿沉声说:“所以你勾引嘉洛,让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然后再抛弃他?”
江知宴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只是顺着周海鸿的话往下说:“但是曼谷那场车祸,把一切都改变了。我变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十个月,等我侥幸醒来,周嘉洛却因为心脏病发……”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想必周海鸿都清楚。
周海鸿沉默着,江知宴也沉默着,他等着对方先开口。
良久,周海鸿说:“那天在兰亭雅筑,我说要包养你,你一定觉得我很荒唐很可笑吧?”
江知宴保持沉默,算是默认。
周海鸿又说:“当时你和楚珩的儿子,根本不是情侣,对吗?”
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果然是老狐狸,江知宴心想,轻易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
“我当时很慌,他正好出现,我就想利用他让你打消那个念头,”江知宴低着头掩藏眼底的情绪,“后来……我离开了B市几个月,前几天才刚回来。”
江知宴抬头看向周海鸿:“我听楚修说,你和孔瑛要结婚了。等你们结婚后,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你相认了,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赶在你结婚之前来找你,把两年前就想对你说的话告诉你。”
“什么话?”周海鸿问。
“我想有一个家,我想有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江知宴看着他,却好像又没在看他,动情地说:“我不想再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漂泊在这个世界上了,你能抓住我吗?”
周海鸿却突然笑了,他放下空酒杯,说:“故事讲得不错,但这是以‘假设你真的是我儿子’为前提展开的,至于这个前提是否成立,还很难说。”
江知宴立刻说:“我可以和你去做亲子鉴定。”
周海鸿点头:“好,用事实说话。”
“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能不能先住在这里?”江知宴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当然可以。”周海鸿说。
江知宴犹豫了下,问:“我可以住周嘉洛生前住的那个房间吗?”
“为什么非要住那间?”周海鸿微微一顿,“嘉洛他妈就是在那个房间自杀的。”
“我不介意。”江知宴说。
“那随便你吧。”周海鸿话音刚落,突然响起敲门声,他扬声说:“进来。”
女管家推门进来,说:“董事长,孔董来了。”
“知道了。”周海鸿看向江知宴,“鹤西,你先上楼吧。”又吩咐女管家,“把嘉洛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鹤西住。”
女管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转瞬即逝,恭敬地答了声“是”。
江知宴明白,这是让他避开孔瑛的意思,他识趣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可没想到,刚出书房的门就和孔瑛撞个正着。
孔瑛愣了一瞬,脸上迅速堆起嫌恶,居高临下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知宴说:“我找周叔叔有点事。”
周海鸿已经走了出来,他推了江知宴一下,说:“你先上楼去吧。”
江知宴“嗯”了一声,冷淡的视线和孔瑛短暂地交汇,然后径自离开,他听见孔瑛说:“他来找你干什么?”
周海鸿说了句“进去说”,接着就是一声关门声。
江知宴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回头望着书房紧闭的房门,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来。
第44章
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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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干净整洁, 没什么好收拾的。
江知宴想自己待着, 就让女管家出去了。
他想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里,可房间里根本没有衣柜,他看见靠床的那面墙上, 在床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扇门,先去开左侧的门, 是卫生间, 再去开右侧的门, 是衣帽间, 卫生间和衣帽间都很宽敞, 合起来就是一个大房间。
江知宴把行李箱拖进衣帽间,看着那些分门别类、归置得整整齐齐的男装、鞋子、手表,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随便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放, 就转身出去了。
江知宴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掏出手机看时间。
17:15。
楚修应该下班了。
不对, 他今天要加班。
等楚修下班回到家,却发现他不见了……
江知宴不敢往下想, 心脏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他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低头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楚修邀请你视频通话”, 他慌了一瞬,点开, 然后切到语音接听。
“怎么不让我看你?”刚一接通, 楚修低沉的声音就传出来, 经过电波的加工,愈发有磁性,“又在‘嗯嗯’吗?”
“没有,”江知宴强颜欢笑,“怕你看见我的脸会想我想得受不了,丢下工作跑回来找我。”
楚修笑着说:“今天是谁因为我要上班就难过得哭鼻子的?还好意思说我。”
“我才没有呢,”江知宴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却还要尽可能地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你出现幻觉了。”
楚修笑了两声,才想起来兴师问罪:“怎么不回我微信?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怕打扰你工作,就没回。”江知宴说,“再说我好好地在家里待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楚修说:“只要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我就忍不住担心你。”
仿佛有一把刀子在不停地往心上捅,江知宴难过得快要死掉了,一只手死命地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软肉里,以痛止痛。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照顾好自己,”江知宴说,“你别瞎操心了,专心工作吧。”
“知道了,”楚修笑着说,“晚饭想吃什么?我帮你订。”
“不想吃外卖,”江知宴说,“我自己做。”
“那多做点,给我留着,”楚修说,“等我下班回家当宵夜吃。”
江知宴顿了下,说:“你都好几天没回那边的家了,要不今晚就回那边去住吧,不仅离公司近,还能陪陪秀姨。”
“我爸已经同意我搬回来住了,”楚修说,“等我忙完这两天,就过去搬家。”
江知宴“喔”了一声,问:“你今天要加班到几点啊?”
“我争取十点前到家,”楚修说,“你不用等我。”
“知道了,”江知宴说,“那你赶紧忙吧,别浪费时间了。”
“听听你的声音我才有力气工作,这叫隔空充电。”楚修笑着说,“好了,充电完成,我去工作了,你好好吃饭。”
“嗯,”江知宴说,“你也记得吃饭。”
通话结束了。
江知宴松开拳头,慢慢放松下来,深呼吸。
不能哭,江知宴,你要坚强,要挺住,你做得到,你一定可以的。
等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江知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出了房间,放轻脚步走到楼梯口,探听楼下的动静。
可惜什么都听不到。
这座房子太安静了,仿佛没有活人一样。
江知宴回了房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床单被罩应该是经常换洗的,上面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这张床上躺过两个死人,但江知宴一点都不害怕。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人才可怕。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敲门声惊醒。
女管家来叫他吃晚饭,江知宴拿起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七点多了。
夜幕已经降临,江知宴走到落地窗边,将窗纱拉开一条缝,看向孔瑛的别墅。
别墅没有亮灯,黑漆漆的,应该是没有人。
江知宴下楼吃饭。
周海鸿不在,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个人。
江知宴问:“周叔叔呢?”
女管家答:“周董和孔董去参加慈善晚宴了。”
江知宴乐得一个人清静,不用虚情假意地演戏。
他细嚼慢咽地吃饭,五道菜,每道菜都很精致,但精致得让人提不起食欲,江知宴强迫自己吃下去,直到感觉到撑,他才停下来。
江知宴没有乱走,径自上楼回房。
刚进房门,胃里就泛起恶心,他急忙快步冲进卫生间,“哇”地一声吐进了就近的洗手池里。
吐完了,他把洗手池冲洗干净,漱口刷牙,然后绕到隔壁的衣帽间,从行李箱里找身衣服,拿着回到卫生间洗澡。
半个小时后从卫生间出来,江知宴走过去把房门反锁,然后又去落地窗边往外看,孔瑛的别墅依旧黑灯瞎火。
难道他猜错了吗?
明天去附近看看好了。
江知宴上床躺着,拿着手机,在翻看相册。
鲸鱼岛的风景,楚修英俊的脸,两个人的各种合照,他把这几天照的、有限的十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却不敢往前翻。
看够了,他把手机放到枕头边,关灯睡觉。
房间里寂静极了,除了他的呼吸和心跳,什么声音都没有。
江知宴却睡不着。
他像一个逃犯,忐忑不安地等着楚修来抓他,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在一片静寂中显得十分刺耳。
江知宴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煎熬了许久的心却神奇地镇定了下来。
他坐起来,开灯,接电话,手机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楚修焦急的声音传出来:“你在哪儿?!”
江知宴冷静地回答:“我在周海鸿的家。”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不等江知宴回答,楚修紧接着说,“你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
不给江知宴说话的机会,电话挂断了。
江知宴握着手机,怔怔地坐了好久,蓦地回过神来,他穿鞋下床,开门出去,下楼,穿过客厅,穿过庭院,出了大门。
门灯发着莹莹的白光,江知宴坐在台阶上,投下一团小小的阴影。
他听见一种熟悉的虫鸣,以前在小潺涧玩的时候经常能听到,爸爸说这种虫叫“油子”,在夏夜里叫得最欢实。
还有蚊子陪着他,不一会儿他的胳膊和腿上就起了好多包。
江知宴不停地看着时间。
21:48。
21:55。
22:07。
22:12。
倏地,两道车灯照亮了柏油路。
江知宴猛地站起来,盯着车灯由远及近,不过几秒钟就来到了他跟前。
汽车急刹,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车门紧接着打开,楚修从车上下来,两步走到江知宴面前,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不跟我一声就跑出来了!你知道我回到家找不着你有多担心吗?江知宴,是我这几天太宠你了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