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20)
江弦红着脸,不好意思和裴异对视,只能边躲闪着目光边偷偷觑他。
青面在江弦身边晃着狗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调侃道:“哇哦~嘴上说不要身体也还是很诚实的嘛,光看人弹琴都能看到流鼻血,你这个老处男到底是有多饥渴?”
“我那是昨天荔枝吃多了上火!”青面的戏弄让江弦脸上的热度又增加了几分,一激动竟然将心里话喊了出来,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捂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呸!江弦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这话在裴异听来算啥?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不打自招?哦,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江弦忿忿地朝青面甩去一个“你是想要害死我”的眼神,下一秒就收到青面回的一记“你自己蠢关我屁事”的眼刀。
江弦:“……”这日子没法过了!
果不其然,对面裴异的担忧在他话音刚落就瞬间褪去,他咧嘴打量江弦,玩味的视线中还夹杂着毫不掩饰兴奋。
裴异又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他比钟初云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弦,薄唇轻启:“原来初云公子只是上火了,本宫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是本宫吸引力太大。”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十分失落,可他笑意盈盈的眼眸里却连半点失落的影子都没有,满是揶揄,好像认定了江弦的表现纯属欲盖弥彰。
江弦欲哭无泪:“这次我真的是有色心没色胆,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呢!”
就在这时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慌慌张张跑到裴异面前,边行礼边道:“殿下,盛莲郡主来了。”
在听见“盛莲郡主”这四个字后,裴异脸上的表情便瞬间敛了个干净,他面色一沉,眨眼间又回到那种如冰般冷冷的样子。
江弦忍不住再次感慨裴异真的很有学川剧的天赋。
不过对于裴异的异样,江弦还是有些好奇,于是他小声问裴异身边的桓檀:“这个盛莲郡主是什么人?”
楦檀说:“盛莲郡主乃长公主与西平王的女儿,盛莲郡主很喜欢三皇子殿下,每次来都要缠着殿下许久,殿下喜静,所以对郡主的每次造访都颇感头疼。”
江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听见裴异问:“她在哪?”
“就在……”
小太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个清脆如百灵鸟鸣啼的声音打断:“异哥哥怎么在这儿啊,莲儿可找了你半天呢。”
江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藕粉色长裙的少女在好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步伐轻快地朝裴异走去。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形娇小,杏仁眼,瓜子脸,鼻尖圆润小巧,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娇俏可爱。
裴异蹙眉:“你怎么来了?”
盛莲郡主来到他身边,作势要去拉他袖子,被他冷着脸后退两步躲闪开来,盛莲扑了个空,也不恼,依旧笑嘻嘻道:“莲儿想异哥哥了,所以才来看你啊。”
裴异听见这话,眉头锁的更深了:“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本宫说过多少次?你已及笄,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怎可随意乱说,要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听了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面对裴异的数落,盛莲却低头小声嘟囔道:“莲儿只想嫁给异哥哥……”
此话一出,裴异的目光瞬间又冷了好几度,将盛莲剩下的话生生冻在嗓子里,她的嘴唇动了动,而后委屈道:“莲儿以后不说了便是,异哥哥莫要生莲儿的气。”旋即她又重新绽放出一个笑容,岔开话题道:“上次异哥哥托莲儿寻的山茶花苗呢?可有种下?”
裴异点头,又指了指江弦:“本宫把树苗全都给他了。”
盛莲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杵着个衣冠颇为不整的江弦,四目相接,江弦忙行了个礼,然后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初云公子长得可真俊俏。”盛莲看着江弦,大眼睛里闪闪发光。
被人夸赞,虽然是异性,但仍叫江弦那颗名为虚荣的心十分受用,就在他想假意说点什么谦虚一下的时候,裴异突然上前一步插进两人之间,把他们隔开,然后对盛莲说:“有什么事跟本宫回文庆殿再说。”
这是这么多年来裴异第一次请盛莲去自己的寝宫,盛莲登时欣喜不已,忙不迭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同离开了江弦的花园,在裴异经过自己的时候,江弦清清楚楚地看见裴异又双叒瞪了自己一眼。
江弦瞬间觉得自己心里有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要不是质子的架子还得端着,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化身咆哮帝,仰天长啸:“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回到卧房,江弦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心累到无以复加,他蔫蔫地问青面:“如果说之前他瞪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今天他为什么又瞪我?因为我对他流鼻血了吗?可刚流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呀,难道他的反射弧有这么长,直到离开才想起来生气?”
青面对他的迟钝已经感到无话可说了,这真是,该自作多情的时候迟钝的像木头,不该自作多情的时候浪的飞起。
江弦又独自絮絮叨叨了好一会,突然心念一动:“青面,你说我来撮合裴异与盛莲在一起好不好?”
“哈?”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让青面顿时成了二丈和尚,他用骷髅爪在江弦脑门上贴了一下,然后说:“没发烧啊,你犯什么病?钻马桶的时候走错了道导致脑子被屎糊了吗?”
江弦:“……你那时候跟我说过马桶是新的。”
青面点头:“的确是新的,但你此刻的智商捉急到让我不得不怀疑有这种可能性。”
江弦:“……”
青面说:“近亲结婚后代的患遗传病的几率很高。”
江弦却说:“那也比让他惨死强,如果真成了,没准不等到钟初云逃跑就HE了呢。”
“我第一次为你清奇的脑回路感到佩服。”青面惆怅道:“你觉得把一个基佬掰直,有可能吗?让你喜欢女人,你会喜欢吗?”
江弦沉吟片刻:“没准他是双呢?”
青面彻底无语:“你要非这么作,那我也不拦你。”只不过恐怕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很快就会被,艹……
这还真是……喜闻乐见呐。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到小可爱的留言都觉得好幸福啊,谢谢有你们让我不再感到是单机码字,鞠躬,感恩。
江弦:没事净摆些骚表情,害我流鼻血。
裴异:没关系,俗话说一滴X十滴血,今晚我就给你好好补补。
第26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七】
裴异生气了,江弦以为他又要有一段时间不来找自己,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来了,不仅来了,还问江弦天天待在皇宫里闷不闷,想不想出宫走走。
江弦诧异:“质子还能出皇宫?难道不是连金桂殿都不能出吗?”
裴异噗嗤就乐了,“虽然初云公子身为质子,但也算是玉枢来的客人,若连金桂殿都不能出,那和软禁有何区别?”
江弦心说:“我就以为自己是个锦衣玉食的囚犯呢。”
“只要不离开皇城,公子一般还是很自由的。”裴异说完,又问了一遍:“公子想出宫走走吗?”
江弦忙不迭点头。
于是在换了身简单些的服装后,便带着装扮成男子的彩秀一起与裴异坐着车辇朝宫外出发,出宫之后便下了车辇改为步行。
东云的帝都名为馥川,濒临东云所有水路源头的馥江,当真可谓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之地。
作为一国之都,馥川城内也可谓是热闹非凡。
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城门,道路两旁每隔一段便栽种着柏树,整齐得就像在路边列队的士兵。
沿街各色商铺鳞次栉比,什么食坊、酒肆、布庄、粮铺应有尽有,还有些连江弦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地方。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小商贩们大声揽着客,放眼望去只见整条大街人头攒动,耳边人声鼎沸。
一路上江弦这凑凑那摸摸,兴奋得简直像只在雪地撒欢的狗子,裴异看着不由觉得好笑,于是问:“这些东西玉枢国难道都没有吗?初云公子何至于此?”
江弦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夸张了,于是收敛动作轻咳一声:“玉枢国自然是有的,但不似东云这般繁华,再加上我太久未出来走动,情绪难免激动,多有失礼,让三……少爷见笑了。”
“无妨。”裴异微哂:“公子开心就好。”
江弦虽然行为有所收敛,但却挡不住两只依旧闪着兴奋的光眼睛,上下左右转个不停,若此刻是黑夜,妥妥的堪比两排探照灯。
裴异觉得江弦现在的样子可比街边卖的那些小玩意有趣多了,江弦的注意力全在摊贩店铺之上,而裴异的注意力却全被眼前这位仿若倒退回幼年时光的男子吸引。
忽然江弦的目光像被钉住了似的落在一处,那里个小贩立在街头,手上抱着根草木棒子,棒子上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
在这里居然还有卖糖葫芦的,江弦体内的吃货本色瞬间觉醒,他一手拉住裴异的袖子,另一只手激动地指着糖葫芦说:“裴异,我想吃!”
刚说完就感到拉着的人身体顿了一下,江弦幡然醒悟,有了之前三次被瞪的前车之鉴,他觉得裴异十有八|九是生气了,直呼皇子名讳,可谓不敬,他赶紧道歉道:“我只是一时太激动了,并不是诚心冒犯……”
只是刚开口还没说几句,就被裴异出声制止:“我没生气,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以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裴异,我不怪罪你,作为交换,我以后也称呼你初云可好?”
没有本宫,没有公子,只有你我,只有裴异与钟初云。
一旁跟着的桓檀与彩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直冷冰冰的三皇子对这个玉枢国的质子过分热情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肯与之互称姓名,这真是堪比铁树开花,母猪上树,堪称一道奇观。
江弦自然是没意见的,自从来到这,各种咬文嚼字,各种理不清的称呼搞得他头都大了,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改口,指着糖葫芦重复到:“裴异,我想吃那个。”
他的手还抓着裴异的袖子,也许是刚才太紧张忘松了,目光自下而上,眼角微垂的漆黑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自眼底泛出一抹光华,竟让裴异产生一种水光潋滟的错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可怜巴巴,求收养的小狗。
裴异自认为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流浪狗什么的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可偏偏对于眼前这只没法拒绝,只得轻声道了句好,而后吩咐桓檀去给他买了两串。
琥珀色的糖浆将红彤彤的山楂完全裹住,表面上还沾着白色的芝麻粒,看上去诱人至极。
江弦一只手擎着一根糖葫芦,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响,糖浆的甜味与山楂的酸味完美融合,山楂的果核与根蒂皆被去除,中间还加入了绵绵的豆沙馅料,酸酸甜甜,唇齿留香。
裴异看着他幸福地眯起眼睛,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无限柔情,衬的那张原本冰封似的脸都带上了初春的暖意。
五个一串的糖葫芦眨眼被江弦解决了三个半,直到这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裴异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尴尬地笑笑,然后略显僵硬地问:“你要吃吗?很好吃。”
“嗯。”裴异点头,紧接着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攥住江弦的手腕,探下|身将他吃剩的那半个叼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