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集齐了所有印记后,银发青年冥冥中有种感觉。
在造物主赐予印记后,世间所有东西都在欢迎自己。此后无尽岁月,但凡是有这些原初人类血脉的,都会喜爱他。
正如格瑞德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认可的标记。
除了这些,迦南时常去看海妖。伴随时间的推移,莎儿的鳞片一枚枚褪色,最终彻底变成了黑尾。
海妖们忧心忡忡,在迦南采取措施前,其他人先找到了他。
这天,他看完莎儿,被海妖们留了下来。
波浪柔柔地卷上银发青年的脚跟,海波跌宕,泛着清澈的蓝。依依地为他引着路。迦南还未看到人,便听到轻轻的声音。
“迦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一说话,身影就出现在了海波中。那是一张与石像无二的漂亮面容。气质腼腆柔和,让人难以将与今后的海神联系在一起。
虽说年轻的海神很羞涩,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多少熟悉了些。尤多拉道;“我希望你能把那些海妖带回她们的故乡。”
“你应该知道她们想留下来。”
“是的,虽然我可以将她们留下来,但这个世界不适合她们生活。”
还未成为神明的原初人类笑了笑,目光垂下来,语气很轻。
“我很感谢她们在,这是一个十分寂寞的世界,母树的扩张需要等很久才能完成。在那之前,我们都被囚禁在这里。”
创造生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时代不适合其他生命存在。即便真的创造出什么,也会在世界树的气息下快速死亡,就像是海妖们一样。
所以他的兄弟姐妹才会乐此不疲,希望创造出能够陪伴自己的生物。
尤多拉也想有人陪伴自己,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对海妖们不好。迦南自然明白原因。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不同,海妖真正绽放光芒的时代应当是在魔力元素蔓延后,而非世界树正在疯狂扩张的原初时代。
尽管不知道这一点,尤多拉仍意识到一件事。
“我不值得她们如此喜爱,起码不值得她们赔上自己的性命。”
就像是海妖们愿意舍弃一切陪伴在他身边一样,他也愿意送对方回去,而非留在这里。
“那你得去和海妖们商量这件事了。如果她们愿意,我就带她们走。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将这些字刻在世界树的树叶上。”
“你要做什么?”
“我想去那里看看。”
青年的目光投向远处的虚空,尤多拉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你想去母树庇护外的世界?会被乱流吞噬的!”
“所以我需要世界树的加持与你的帮助,只有将自己的故事写上去,我才有机会进入虚空,看到虚空外的景色。此外,这也是回去的必然前提。”
怀表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完。根据他现在知道的情报,除了怀表时间用尽,只能在在被这个世界弹出后能返回。莎儿情况糟糕,必须采用特殊手段。
尤多拉思来想去,最终打定主意。在确认不会对母树造成影响后答应替迦南走一趟。
原初人类们会分批守护世界树,他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的确可以做到。
迦南在地上写下字,尽管看不懂这些字,尤多拉仍依靠超强的记忆力记了下来。
今日负责看守的是对姐妹,均是后世加入魔兽女神行列,参与原初斗争的神祇。妹妹性格爽快,姐姐更内敛,看到尤多拉来,正在树下聊天的两人笑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轮值吧。”
“我...我来看看你们,还给你们带了项链来呢。”
尤多拉的眼神游走,忙不迭递出项链。海妖们的鳞片光滑圆润,细绳系好便十分精致。
年龄小些的妹妹眼神狡黠:“你不会是要做什么坏事,特意来讨好我们的吧?”
尤多拉汗都要下来了,姐姐敲了下妹妹的脑袋:“好了,别欺负尤多拉了,他的胆子本来就小。”
“我怎么欺负他啦?”
“怎么没欺负?”
“......”
趁着两人忙着吵嘴,尤多拉急忙靠近世界树,在叶子上偷偷刻下了那些字。他第一次干这些事,额头急出一层汗,最后一个字符落下,突然地动山摇。苍穹外有什么闪烁着,散发出不可抵挡的庞大气息。
尤多拉心中一惊,赶忙跳下树来。两个同伴早已停下争执,警觉地望向天空。好在尤多拉平时形象深入人心,等他溜回来时也没引发怀疑。
这样应该就好了吧。
年轻海神暗暗想着,不自觉将目光投向远处。
银发青年立于世界与虚空的边缘,波浪轻柔地推来贝壳,不见海妖们的身影。她们显然不想回去,才会只送来贝壳。
迦南将寻宝鼠放在贝壳上,又将怀表取出交给对方。
“在这里等我,看好莎儿,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抱紧怀表,千万别弄丢。”
寻宝鼠吱吱两声,抱住怀表死不放手。一双豆豆眼几乎闪起了金光。它死了都不会把怀表丢了。
看它懂了自己的意思,迦南收回眼,踏入了虚空。
在他迈出大地的刹那,强烈的痛楚从脚向上蔓延,狂烈的虚空风暴直接撕碎了他的身躯。
“叽咕、叽咕...”
神孽被迫从卵中苏醒,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梅森的意志直接抽离,他没和马甲断开联系,但也控制不了孵化的神孽。
那狰狞的怪物注视着虚无,周围长满细密触须。祂饥饿地捕食着周围的一切,不断增长着自己的力量。世界树的叶子微微摇晃,中文写成的文字闪烁着,散发出莫名的力量。
【起初,世界树诞下了世间第一位神孽。】
【祂贪食无度,浑噩不清,连虚空都沦为其养分。】
眼前的一切破灭,所有事物的轮廓扭曲,映入神孽眼中的仅有大大小小的光。
世界树便是最大的污染源,源源不断散发出能量。其次便是原初人类们。小到砂砾,大至生物,每个都在散发出能量,彼此互相污染。
所有污染都是其口粮。饥饿的神孽着吞噬一切。其个头疯长,直到有半个婴儿大小,长出细嫩脖颈与胸脯方才停止。而在类人的躯体后是无穷无尽摇曳的触须,遍布宇宙中的每一处。
仿佛触怒了什么,在触须想要继续扩张的时候。
这个瞬间——虚空被撕裂了。
空间裂开无数缝隙,其中密密麻麻的视线投向祂,反倒让可怖的神孽显得渺小无能。
世界树、世界树、世界树世界树世界树世界树世界树...
正在孵化的,正在成长的,满布血肉的,长满鳞片的...
无穷无尽的怪物隔着时空望来,万物在祂们的脊背上生长,命运于口中流动。姿态不同、种族不同。隔着宇宙的破洞遥遥望来,让神孽双目汩汩流血。
——这到底是世界树,还是怪物?亦或者世界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怪物?
生命如寄生虫般在此间繁衍,祂撑起天地,睁眼便是白昼,闭目便是寂灭。无数畸形的怪物于宇宙缝隙间生长,如背负山脉的龟。于是,诞生于龟背上的后裔垂首,恭敬称呼其为“世界树”。
神孽回头看去。
正对上凝视的目光。
来时的世界睁开眼睛,万千触肢蠕动,天空是祂的皮肤,大地是祂的血肉。人类、魔兽以至于未来的怪物皆是祂的子嗣。
其中一根肉触伸出,表面印记扭动,汉语写下的文字异化为一只只手,将其拉入口中。
亵渎轰鸣流出,那是承载世界的巨兽正在交流。不可名状的声音回荡在宇宙中的每一处,宛如邪恶的音乐。那根肉触在原地呆立片刻,更多的文字发出微光。
【祂不死不灭,始终在世间流转,在卵中孕育。】
【其卵曾成为死神祭司的弟子,生前死于神孽的爆发。而后,祂成为了群星之地的一员,守护着世界树。】
寻宝鼠一个激灵,低头看到怀表指针疯转。随着指针转动,神孽外长出一层薄薄肉膜,紧接着快速长出手臂、头颅与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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