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降低了沈君玉和天瞳魔君占卜的准确度,再压低魔尊的运势,他们偷袭就无往不利了。
可这东西对纯靠法力的高手来讲,削减的效果又是微乎其微,所以但凡这里面有一个真正的高手,这殃气也等于无效。
这就是真正令人奇怪的地方了,这里的布置是闻朔临时定下,不存在被人提前知道这种事。
所以究竟是谁——
沈君玉和天瞳魔君互相都看了对方一眼。
但很快,他们又在心里彼此传音道:“此人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互相怀疑,先解决殃气,不可自乱阵脚。”
沈君玉淡淡一笑。
天瞳魔君目露赞许之意。
而要解决殃气,就必须要福报极大的气运镇物,天瞳魔君思索了一下,正要取出一样东西,沈君玉却道:“魔君,先让我试试。”
天瞳魔君:?
便果然让沈君玉来了。
沈君玉这时就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柄生锈的古朴长剑。
这长剑看起来破旧普通,而且毫无威势,但在取出的那一刹,两人便同时感觉到周遭清爽了许多。
沈君玉没有开启灵瞳,看不到周围的变化,但天瞳魔君明显就能看到那些如同灰雾一般的殃气迅速以那把长剑为圆心,潮水般退去——
天瞳魔君不觉有些诧异:“这剑?”
沈君玉:“有效就好。”
天瞳魔君放心了,这时,沈君玉便用魔气祭起归墟黄泉剑,想驱散魔宫四周的殃气,忽然,两人背心皆是一凉。
接着,他们就看到宫殿的阴影处,出现了无数红彤彤的诡异眼睛。
天瞳魔君:!
沈君玉见到这些眼睛,立刻意识到是正主来了,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时,他用魔气维持着祭起归墟黄泉剑,便又不动声色地拔出了凤翎剑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无人应答,但这时,那些诡异的小眼睛都蹦蹦跳跳从阴影中出来了。
等沈君玉看清楚那些小眼睛的真正模样后,神色不觉变得异常冷冽。
这些小红眼睛居然都是长在一个个模样枯瘦怪异的小娃娃身上的,这些小娃娃面色发青,眼睛泛红,嘴里还长着獠牙。
一看就是豢鬼术养出来的鬼童子。
虽然魔修名声不算太好,但大部分也都是正常修行,不太会妨碍旁人,但养鬼童子这种,无论是在魔族还是人族都算得上是铁板钉钉的邪修了。
难怪能造出那么多殃气。
天瞳魔君表情也在这时变得难看至极——星卜之术依赖的是运气灵感,还有场景的安静清洁。
玩这种邪术的,正是他们的克星。
也就在这时,那些鬼童子转动了一下脑袋,忽然就朝两人扑了上来!
沈君玉不假思索,一剑挥出——
剑光落地,血液四溅,几个鬼童子被斩为两截,但周围的煞气和殃气却愈发重了,重到隐隐约约能扭曲空间的程度。
天瞳魔君也在这时急忙关闭了灵瞳,防止自己的灵瞳被污染。
沈君玉看了天瞳魔君一眼,忽然道:“魔君若有保命之法,可以尽管使出来,这些东西专克你,还是我来吧。”
天瞳魔君迟疑了一瞬,知道现在这种时候自己若是强撑反而不妙,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只白玉匣子,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皮鼓,敲了一下。
他的身形便立刻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那只皮鼓了。
夔牛皮鼓。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是大乘境高手,想要打烂也没那么容易。
沈君玉长袖一拂,收起那夔牛皮鼓就挥剑迎上了这些不断扑上来的鬼童子。
黑暗中,似乎有人敲着梆子,驱使这些鬼童子。
无形中,殃气和血煞之气越来越重了,先前天瞳魔君用灵瞳才能看到,现在,沈君玉用肉眼都能直接看到。
这些东西越重,就会越影响魔尊的进阶,也会越影响他的修为。
沈君玉不敢再拖了,循声定位,找准位置便猛地纵身,一剑刺出——
剑光如练,雪亮地照彻了整个大殿,也照亮了一个异常佝偻的白发背影。
沈君玉见到这个白发背影,心头蓦地一跳,生出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但他手中的剑却没有丝毫停顿,仍是杀了过去!
终于,白发背影转过身。
四目相对。
沈君玉看清了,这人竟然是他第一日来魔域同孟星演斗法时,斗输的那个白发魔修!
电光石火间,沈君玉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但此时,他出剑的速度仍是没停。
可那白发魔修却诡异地没有闪躲,只对他张了张嘴。
无声地说了六个字。
那口型是——我们都是棋子。
沈君玉神色丝毫不变,下一瞬,那长剑已经刺穿了白发魔修的胸膛,剑光绽放,白发魔修胸膛中顿时爆发出无限血光,煞气和殃气疯狂蔓延!笼罩四周!
沈君玉猛地飞身后掠,避开了这爆炸,但还是被爆炸的余波给震及,伤到了一点。
此刻,沈君玉唇角带血,脸色变幻起伏——这白发魔修,竟然在他死的那一刻疯狂自爆了。
为什么?
而接下来,更让沈君玉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在那白发魔修死后,这些鬼童子也都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一个个哇哇哭着,自爆了。
血煞之气和殃气越来越浓,有如实质。
如果,不是沈君玉身怀剑骨,此刻早已被这殿中的诡异气息给扭曲了神智。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什么,猛地就顺着那血煞之气和殃气飘向的地方看去。
最终,他目光落在了高台上那袭高大的身影,雷劫中,无数血煞之气和殃气围绕在那高大的身影周围。
可奇怪的是,就在此刻,那雷劫竟然在徐徐消失,那高大身影身上的气息也在此刻提升了几分。
见到这一幕,沈君玉眉心狠狠一跳,接着就面无表情地缓缓握紧了掌中长剑。
他早该知道的,如果连剑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魔尊又怎么可能是?
殿外,也有滚滚气血涌入,显然是先前死的那些炼虚境魔修的气运。
所以,之前天瞳魔君的传讯被隔绝并不是禁制,而是阵法,血祭阵法。
就连飞升也是一个局!魔尊是假装的!
在血祭阵法中死掉的魔修就会成为魔尊的养料,助他恢复到全盛状态,而这般血战之后,能威胁到魔尊的人也不多了。
这时魔尊再飞升便万无一失!
可,这也未免太可恶。
当然也怪沈君玉自己,他太依赖前世的判断了,前世魔尊飞升没有动用血祭,他便以为魔尊并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可现在想来,前世魔尊大概是因为剑伤未愈没有血祭的能力,身边也没有那么多护法来帮他促成这件事。
而这一世,他也没想过魔尊飞升本就是一个局,所以根本没有去算过——飞升本就是破界之事,无法占卜。
该死!
不过好在沈君玉也算过此次破局的最后出路,他的杀手锏还没用,所以他即便心中痛恨非常,也没有立刻对高台上的魔尊动手——他现在看不出魔尊的破绽,一旦动手反而失了先机。
这时,他就眸光清冷地站在高台之下,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魔尊的状态,同时想通过掌心阵纹把这件事告诉闻朔。
只是,在传讯的那一刹,沈君玉忽然停住了。
他如果告诉了闻朔,以闻朔的性格,必然会手下留情。
那么……
最后有可能,先死的是闻朔。
最终,沈君玉默默停止了传讯的举动——无论魔尊如何,在这种时候造反的,本就深怀私心,根本没把魔域大局放在眼中,更不可能听劝。
既如此,还不如不提醒闻朔。
忽然——
高台上的魔尊徐徐睁眼,看向台下的沈君玉。
只是四目相对,沈君玉便读懂了魔尊的意思。
沈君玉微哂:“连你也想要剑骨?”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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