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出来后,任罗嘉就在律师的几次努力下,给任乔邦争取了外出就医的机会。
看病当然是重点,但他本意还想拿到郁诚晏对自己大儿子进行过精神拷打的证据。
结果换了两家医院,都说任乔邦的精神体没受到过任何损伤。
而看监控吧,那姓郁的从始至终也只不过是看了乔邦一眼!
于是无论是谁来出这个报告,都只能说任乔邦是纯纯的心理素质不行。被人家看一眼就吓坏了!
而这个是没法追究任何责任的,毕竟人家就是看他一眼,也不能证明就是恐吓他了。
这这这……
没抓到军方私自施以酷刑的证据。
反还被证明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不过是个花架子、色厉内荏罢了,其实一点不顶用!
这是任罗嘉回来后病倒,现在也恢复不过来的第二原因!
一想到这茬就站不住了,幸好管家很会看形式地给他推来了轮椅。
廖琴芳到底还是跟自己老公站在一队的,听说任乔邦没事后她内心稍安,但见任罗嘉又快要被气晕坐上了轮椅,当即又指责盛澜:
“澜澜,你究竟要做什么?是,你现在是有了势力,所以你就要回来吓唬欺凌父母了是不是!”
“吓倒也不算吓唬,任乔邦的确回不来了。”
盛澜也不卖关子:“任乔邦公共场所公然打砸伤人,致使蔚蓝公司损失严重,不蹲个两三年是出不来了。”
廖琴芳:“什么……”
任罗嘉:“你别听他胡诌!该付的赔偿我任家都会付!怎么就回不来了?”
“任伯爵不会觉得,伤了人的事靠钱就能解决吧?”
盛澜表情讶异:“而且你们家也快没什么钱了吧?”
“你!”
“再说给付赔偿被放出来的前提是,受害方肯接收和解。”
盛澜用看弱智的眼睛看向这位自大的伯爵先生:“谁跟你说蔚蓝集团要和解的?”
“你,你还要操控蔚蓝集团不成?!”
廖琴芳则瞬间想起,她丈夫虽不愿跟她提在蔚蓝公司和狱中的事,但她已经私下里问过楠楠,楠楠基本上什么都跟她说了。
也包括盛澜现在是蔚蓝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事……
于是廖琴芳再度捂嘴,这次是真的双目含泪,震惊地道:“澜澜,你是不打算和解,放出你大哥了是吗?……”
“你问他这些有什么用,他就是个白眼狼!”任罗嘉再度对妻子大吼大叫,并疯狂敲着轮椅:“来人,先扶夫人上楼!……”
“其实你的妻子也没那么脆弱,不是么?”
盛澜没有回答伯爵夫人的话,而是直接打断任伯爵的爆吼。
“什么?”
“我说,廖女士是位得体又睿智的夫人,其实我觉得让她做家主,可比你来当这个家主强。”
“你说什么?”
“哦,那我再换个说法。”
盛澜:“让狗来当家主,都比你强。最起码,狗狗不会就因为自己的儿子弱就嫌弃他不是么?”
“来人!来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说过了,把他轰出去!”
盛澜不欲与人纠缠,他提升体能只是为了能开机甲,不是非要跟人打架的。
而且想找什么陪练没有,可没打算在这儿跟人近身搏击。
于是他清澈至纯的眼睛一扫,对那些又欲冲上来的保镖们说:“谁敢?!”
他没有精神力,但仍旧一句话就将对面的壮汉们齐齐喝止住,只因为拔直的脊背气势凌云。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廖夫人仍单独走了出来,满脸和震惊和失望:“是这样吗澜澜?你今天来,就是要以你大哥要挟我们,让你爸爸让出家主的位置?……”
“您想多了。”
盛澜又看了她一眼。
金色的夕阳洒在青年浓墨般的黑发上,像掸着一层金光。
其实盛澜很好奇,得知原主飞船在废星失事时,廖女士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继续为任乔楠举办的生日会。
原主出事,任乔楠趁机回到任家,任家人对此喜闻乐见。
这些都只能说任乔楠太受宠、而原主太不被宠爱。
听上去令人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谁也无法要求谁必须爱谁。
可没几天就给任乔楠举办盛大成人礼的操作,盛澜至今不理解。
高调认回原主、打亲情牌为自己企业做宣传,但其实厌恶嫌弃他的任父;
温柔慈爱,从没有对原主表现出过嫌弃之意、但却会一脸平静地放弃原主的任母。
他们的做法盛澜都不大理解。
或许真的所有人都将原主当成了累赘。
盛澜不是原主,他无法得知原主是什么心情。
但占用了原主身份、肩负替他出气的任务,他只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这个是累赘的人,彻底驾驭他们任家。
倒让他们看看究竟谁是累赘。
斜披下来的金色夕阳中,他逆光而站,纯澈雪亮的眼眸比以往还要黑白分明了许多。
——上次盛澜回来,也是这样一个黄昏。
“上次生日会我回来,伯爵夫人两次让管家看住我、控制我的时候,那时候就感觉夫人比伯爵要睿智冷静多了。”
盛澜忽然提起上次自己回来时的小细节,亲眼见证了伯爵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变,才又缓缓道:“但您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以为我靠要挟你们才能上位?”
伯爵夫人:“?”
剩下的话盛澜已经懒得说了。
就都交给他身边那名穿西装的律师,向任家的人汇报和陈述。
律师先是掏出了几分股权转移协议,以及任氏集团的持股证明,上面的持有人姓名写的都是盛澜的名字。
总之一番说明后的结论是:盛澜现在持股任氏股份33%,已经是集团最大的股东。
听见这个结果,任家的主人和佣人们都愣住了,就连晚几步跑下来的任乔楠,都重重地愣在原地!
“怎、怎么会这样?”
任罗嘉难以置信地问,之后又猛地看向盛澜:“你什么时候开始收购任氏股票的?!”
盛澜秾丽的眉眼面无表情地对着任伯爵,语速缓慢地说:
“没多久,就从我回到首都星……哦,就是我生日的那天开始算吧。”
说着,他视线又在任夫人和后赶到的任乔楠身上扫了一眼,杏核眼又弯起,变得笑眯眯:
“没有成人礼,没有生日会,我也总得送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吧?”
被他看的人脸色均是一白。
“……不到一个月?不可能!”
任罗嘉根本不在乎盛澜说什么生日礼物,他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就算你有钱,你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收购了我任氏33%的股票!……”
“那也是伯爵先生您的功劳啊。”盛澜继续笑眯眯。
“我什么功劳?……我知道了,你,你上次回来故意压低股价,除了为了报复我们之外,还是为了毁了任家的名誉,趁机收购对不对?!”
任伯爵直接呼吸困难:“你真是深谋远虑!你狼子野心!”
任罗嘉自以为是地道破了盛澜的目的,直接叫周围人看这位真二少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
——这心机也太深沉了吧?
——本以为只是单纯报复,结果……我先前竟然嘲笑澜少爷闹了这么一出、是闹到把自己赶出任家,没想到人家计划周全着呢!
直到盛澜再度轻笑着开腔:“那你倒又想多了,这可是我们共同的功劳。”
“什么功劳?……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任氏集团的事!”
“哦?”
盛澜撩开眼皮看看他,他心情不错,对于这件事,还是不吝稍作解释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任家的名誉,可不是我一个人一天就能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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