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伴侣叼住喉咙的一刻, 郁诚晏根本不敢动。
他很担心自己一抬手就会伤到对方。
事实上也因为小伴侣太过柔软……棉花糖一样的轻。
小猫儿一样的软。
以至于他大脑和意识都无法将这样一颗小桃子判定为袭击者。
于是他脊背僵硬地挺立着。
任由伴侣攀附在他身上。
只是在疑惑对方要做什么、为何这样做时, 有些难耐地闭了闭眼睛。
更大力地吞咽了下口水。
盛澜:!
好吧,男朋友的喉结滑动的时候太性感, 在某一刻, 他忽然就成了追逐逗猫棒的小猫咪,什么都来不及想,就一口叼了上去。
清冷的香充斥着鼻息。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让他在靠近对方的时候总是难以自持, 非但感受不到一丝的冷, 反而还会着了魔一样, 舔舐这种冰雪。
更过分的是, 他明明只是想亲一下就了事的。
可男朋友的喉结竟然更大力地滑动了起来!
于是贴在那上面的人,就可以更清楚地感受到那截颀长脖颈的律动,这样私密的交锋……
盛澜一激动, 牙齿一颤, 就嗑在了那上面。
……
啊啊啊!
他赶紧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所以自己在干什么?!
喉咙对于任何生物来说, 都是很重要的部位吧……盛澜视线惊恐地望过去,还好,并没有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他赶紧乖乖坐直了身体。
郁诚晏:?
从青年向上蹿着咬他的脖子,到青年自己蹦着离开, 统共也没用上半分钟。
尽管这半分钟对他来说相当漫长。
但郁诚晏愈加搞不懂对方的行为。
他缓慢地低头, 看向将自己弄得一惊一乍的小仓鼠。
青年正下意识抬手捋着他自己额前的碎发,有点不自在地说:“没什么, 我就是……那个,阿晏听说过种草莓吗?”
“?”
郁诚晏红色玉魄一样的眼睛眯了眯。
盛澜眨眼,发觉自己真的不适合说冷笑话,他彻底老实地说了实话:“我就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
缓解气氛彻底失败,黑发青年开始老实地掰手指:“总之下次再有那种事情的话,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什么事情。”
郁诚晏不是很明白:“是有学姐陪你上课。还是有人会欺负你?”
盛澜想了想,忽然一低头:“都有。”
郁诚晏:“……”
坐在椅子上的男生,如果不是座椅和空间不允许,或许已经小仓鼠似的、将他自己蜷成一颗鼠球。
但盛澜还是认真分析道:“其实这取决于,阿晏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是因为学姐陪我上课?还是有人会欺负我,可我没有告诉你?”
他觉得前者他是可以提前告知男朋友的;但后者机动性较强,且因为不知道原著剧情、打脸任务里往往对手是先手,他需要随机应变,提前告诉郁长官的可能性就不高,不好办……
不想郁诚晏在也认真仔细地想了想后,道:“都有。”
盛澜:“……”
“都、都有么。”小仓鼠又瞬间坐直了身体,表情仓惶:“那,那今天你岂不是气上加气……”
郁诚晏再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我希望我可以是陪你上课的那个人,也是负责保护你的人。”
他嗓音清淡,但充满质感。
于是当他认真地、咬字清晰地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就格外掷地有声。
他说:“我不是在气你,我是在气我自己。”
“……”
盛澜抬头,黑白分明的眼里充满惊诧。
郁诚晏抬手扫过他眼尾的小痣,说:“我会尽量不干涉你交友。”
——他只说“尽量”。这一刻,他仍旧很有私心地没有强调自己趋于病态的占有欲。
冷昳的眉眼下耷,郁诚晏又说:“但作为男朋友,我觉得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并且,你也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义务。”
说完,指尖在男生仍旧带着怔愣的脸上划过,示意对方回神,但拇指最后还是贪恋地擦过对方柔嫩的耳根。
“怎么,这样说吓到你了?”
大概自己心存病态,于是总担心或许某句话就表达得不好,会吓到对方。
这也是一种失控的感觉,让人难耐。
于是郁诚晏屈起手指,将从男生脸上滑落的手掌握成拳。
但再下一刻,坚硬的拳头就被两片柔软包裹。
郁诚晏心下意识一颤。
再抬眼时,便看到是男生将他的手捧在胸前、就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对方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眼睛亮亮。
“阿晏说的很合理!”
听了他的分析,盛澜豁然开朗,忽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把问题想得很严重。
男朋友想要为自己出力,这是人之常情,即使偶尔有当时无法说明的情况,事后也可以再说明。
总归他们又不会吵架。
郁长官的手掌不宽,但手指修长,握成拳头的时候也比盛澜所见过的任何人的手都要大。
手背突出的手骨将皮肉顶得泛白,黛青色的血管略微有些突出,描绘出脉络性感的形状。
盛澜在身前稍稍摆弄了一阵。
一想到自己本来是要跟郁长官道歉的,结果对方不仅说没生自己的气,反而还自己检讨了一大堆……
这是什么绝世男朋友!
强行将对方紧握的拳头掰开……其实也没有很强硬——郁长官在发现他意图后就自动松开了手。
修长的手指坚韧,盛澜将自己的手指从对方的指缝中穿过。
又变成十指交扣的模样。
然后他满意地晃了晃他们交错的手,说:“那就这样办,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的。”
似乎是摆弄手指摆弄明白了,眉眼眣丽的青年唇边再度漾出笑,倏而又表情认真地抬眸:“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全告诉你。”
……
盛满午后阳光的饭馆,他们就这样达成了某种协议。
甚至没有人觉得对方有问题地。
“不过,种草莓是什么意思?”郁诚晏忽然反握住男生的手。
——就着十指交扣的动作,在男生听见问话、下意识想要收回手的一瞬间,反将柔韧的手掌固定住。
郁诚晏视线落在男生一截细伶伶的脖颈上。
连语速都略微变快:“什么是种草莓?”
……
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盛澜:“……”
救!
为什么要反复问两遍!
“……你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男朋友这样探究,盛澜也不得不震惊、好奇,外加颤巍巍地反问。
郁诚晏瞳孔上移与他对视,剔红的双眸露出疑问,缓慢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
盛澜:“……”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种草莓的说法?
还是单纯只是郁长官不知道?
如果是前者就没事了。如果是后者……
那不是对方早晚会知道?
……
但!
那本身就是他缓解尴尬的、一个小小说辞罢了!
毕竟关于自己为什么忽然很想亲吻对方脖子这件事……他真的很不好解释。
因为其实不是信息素驱使他那样的。
盛澜经历过易感期了,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他真就只是调了个皮!
是那个瞬间觉得即使自己那么做了,郁长官也不会生气,于是就……
“种草莓就是……”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晃动,盛澜努力寻找说辞,并想要用智脑查查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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