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操场上根本没人,他的书包在许风酿的身上,手机也在书包里,根本没办法联系人,他要是不想办法出去,今晚就得住这儿了。
唯一有点希望的,可能是许风酿,希望许风酿别那么傻,以为他回教室了。
可能老天爷到底对他手下留情。
方臻撬门撬了许久,终于听见了人的脚步声,他大喜过望,连忙站到了窗户边上,大声呼救:“有人吗?我被困在器材室了,有没有人能帮我开一下门?!求求了!”
脚步声顿住。
那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方臻的视线逐渐清晰,在看清对方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放松了。
许风酿站在窗户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是追人吗?把自己搞器材室里了?”
“别说了,那个兔崽子……”方臻咬牙切齿,“让我抓到他,非扒他皮不可!”
方臻连忙道:“闲话少说,你赶紧帮我门开开。”
许风酿从窗户边离开,声音再次从门缝透过来,“没有钥匙能打开?”
方臻道:“你撞一下试试,我刚刚就是撞进来的——但是别用太大力!这门会回弹!”
许风酿还是聪明的。
他很快搞清了门的构造,并且用精准的力度把门给撞开。
方臻如蒙大赦,“谢天谢地。”
为了以防万一,许风酿站在门口没进去,方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背,缓缓向门口走。
在两人的距离缩短后,许风酿看清了方臻的脸。
借着月光,许风酿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脸红?”
方臻摸了摸脸,把许风酿手中的书包拿过来,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模式照了照。
确实很红,红的有点不正常。
余光中,许风酿的脸色和他如出一辙。
方臻道:“出来教室太久热的吧,你脸也红了。”
许风酿皱眉,才发现他鼻尖的呼吸也滚烫。
“话说回来,”方臻惊奇道,“我头一次见你脸红成这样,跟个……”
他想了想,用匮乏的词汇量形容,“跟个红苹果似的。”
他还想上手摸。
许风酿猛地攥住他的手。
方臻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太紧张,在许风酿的手握住他时,他竟然感觉到一阵战.栗,指尖甚至抖了抖。
两人的手一直攥着,方臻没有挣扎,许风酿也没松口。
方臻的神色逐渐不自在。
他微微动了动,许风酿接着握得更紧,低声道:“嘘,你有没有听见脚步声?”
方臻的神情一凛,立刻警觉起来,“先别说话了,我们离器材室远一点……”
“来不及了。”
一道阴沉的声音响在两人身后。
方臻没想到眼镜男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去而复返!然而没等他把许风酿推出去,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许风酿后背推过来,直接把两人推翻在地!
“你个神经病!”方臻实在忍不住了,“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我不姓方!”
他弹起想拉住门,眼镜男已经抢先一步。
器材室的门在方臻面前轰然关闭。
——退一万步讲,这破门学校就不能修修吗?
方臻破口大骂,“你真的……你真的……你死了!”
眼镜男又一次离去。
索性这次方臻不是毫无办法,他还有手机。
方臻喋喋不休,“我深深的反思了,怎么就我吸引这种变态?等小爷这次出去,一定要找人给我做法!去晦气!”
就在方臻气得手都抖,翻阅自己的联系人时,一直在地上没起来的许风酿哑声道:“方臻……”
方臻扭头看他。
他慌了一下,“你受伤了?是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了还是摔着了?”
“不是,都没有,”许风酿沉默了许久,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语气也游移不定,“我的身体……好像有点奇怪。”
听描述,明明就是伤到了。
方臻上前,“你这种时候了还要面子?到底伤到哪了?”
他拿起手机就想打120。
一双大手猛地盖住他的手机屏幕。
器材室里顿时一点光都不剩。
黑暗中,感官更加敏锐,许风酿手上递过来的温度几乎能灼伤人,他声音嘶哑:“不要叫任何人来。”
方臻不解:“你到底怎么了?”
许风酿问:“你今天喝的那瓶水,是从哪来的?”
“就一瓶普通矿泉水啊,”方臻一头雾水,“要么我从学校小卖铺买的,要么做兼职的时候顺手拿的老板的,我也忘了什么时候放书包里的了,但是都没拆封过肯定没变质……”
他的话停住了。
许风酿以为他心有不满,忍着不适轻/喘一声:“那可能不是矿泉水的原因,你也喝了,喝得比我多比我早,现在都没什么事。”
方臻的脖子僵硬,一点一点在黑暗中打量许风酿。
——他想起来了。
那瓶水不是他买的,是一星期前有个疯子在路边塞给他的。
都过去一星期了,他早把这事儿忘了,书包里的矿泉水包装又很常见,完全没想起来。
方臻僵硬道:“你身体到底怎么奇怪了?”
“我……”许风酿想了个委婉的说辞,“我可能误食了致.幻.剂,或者乖.乖.水。”
方臻呆住了。
空气中出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那……”方臻咽了咽口水,“就算误食了这些,也得赶紧去医院吧?”
许风酿道:“我身体现在有点……”
他又一次委婉道:“不太方便。”
方臻这次秒懂。
不想懂也不行。
因为他又一次想起来……原书中是有这个剧情的,原主给许风酿下药。
只不过现实中他没下,药通过一种神奇的阴差阳错,分别进.入了他和许风酿的嘴。
“其实我觉得……”方臻张了张嘴。
但是没等他说完,他立刻又闭上了。
因为他也感觉到——那该死的药效也在他身上发作了。
这一刻,两个互相不对付的人,居然神奇的共情和感同身受了,如果此时此刻叫了救护车,那会有多社死。
如果把听讲座的其他同学也都惊动了。
他们将会在这个学校、乃至整个社会,出名到什么程度。
方臻艰难道:“可能,也许,大概,确实是因为那瓶水呢?”
黑暗中,他看不清许风酿的神色。
一只手朝着方臻伸去。
方臻头一次热成这样,校服里衬已经湿透,也不知道谁先靠近的,等回神时,他们两个人已经抱着滚在了一起。
许风酿捏住他的下巴,低声道:“方臻……”
方臻的意识已经有点朦胧了,但还是乖乖应了一声。
架子上的器材跌落一地,不知道是棒球拍还是其他杂七杂八的。
窗外的月光隐去,乌云密布,连最后一点月色都消失不见,慢慢下起了雨。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小雨,滴落在地上显眼的位置。
后来雨势渐大,连狭小的缝隙都被殃及,雨披被大风掀翻,不该被雨势波及到的地方,被淋了个透彻。
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席卷了每一个地区,身处其中的人叫苦不迭,连骂声都发不出,声音被裹挟进噪音中。
结束时,方臻的头发被汗浸湿,丝丝缕缕黏在脸颊上。
许风酿拨开他的发丝,本想直接起身,顿了顿,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似乎带了点安抚意味。
方臻昏睡了过去。
*
器材室里的门不是一般的难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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