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 还有你!”
何尽一手抓一个, 三小不点落进了他的手心, 还有个爬在树上没下来,对上何尽的眼神后战战兢兢地缩起了身体。
“我说过多少次了, 不准爬树,不准爬树,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过来!”
何尽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张脸看向那些焉头耷脑的小不点。
他们揪着衣摆,一个接着一个排队上去打屁股。
“下次还爬不爬了!”
“啪”的一声,何尽一点也不客气。
挂着鼻涕泡的小不点一下就冒出了泪花子。
“不……不爬了。”
“下一个!”
“啪!”
何尽冷着脸问,“你呢!”
“不……不爬了……呜呜呜……”
轮到小豆子的时候,何尽多给了他两巴掌。
这里就属小豆子最顽皮,每次有什么鬼主意必定是他打头。
“下次再不老实,我就脱了裤子打!”
重重的一巴掌下去,小豆子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他最会哭了。
不掉眼泪,就干嚎。
“呜呜呜……不爬了……不爬了……好疼啊,我要被打死了!”
何尽下手太重了,吕锦誉看着都疼。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觉得自己没有提前给这些小不点提醒,莫名的就有点不自在。
“几个李子而已,他们喜欢就让他们多摘几个,又没有……”又没有毒。
在何尽看过来的眼神中,吕锦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抿着唇,默默地垂头不语。
轮到最后一个小孩的时候,何尽没有动手,只是严厉地批评了对方几句。
吕锦誉记得这个小孩,是上次来买酱油的女人身边带的小不点。
对方也是这几个小孩中个头最小的一个。
“下次再让我看见,每人多打一巴掌!”
教训完这些小不点,何尽就放他们回家吃饭了。
几个小孩撒丫子就跑,在那里干嚎的小豆子也飞快地收回了声音,吸了吸鼻子,跑的比谁都快。
何尽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身,向着吕锦誉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的笔直的吕锦誉立马绷紧了身体。
对方不会还要来揍他吧。
吕锦誉盯着何尽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何尽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搬起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丢下一句,“吃饭。”
吕锦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立马应道,“嗯……好。”
他走向那两棵李子树,却刚往前迈出一步,他又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厨房。
没多久,他用毛巾包着一个装满汤的碗,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
何尽静静地站在树下,衣摆被风吹起,影子被最后残留的一点夕阳拉的很长。
吕锦誉看着站在对面的何尽,他的心很静,却又有另一种特别的躁动,让他想要更快地走到何尽的面前。
汤很烫,隔着毛巾也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纵然吕锦誉走的很小心,可他是个在日常生活中格外倒霉的人。
没有任何意外,走到何尽面前时他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
吕锦誉立马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叫出了何尽的名字。
“何尽!”
好像何尽的名字有什么魔力,只要他叫出何尽的名字,何尽就能帮他解决所有的问题。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何尽接过了他手里的碗,一只手还扶住了他的腰。
直到何尽将滚烫的碗放到桌子上,吕锦誉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愣愣地问,“不烫吗。”
“不烫。”何尽冷静的回答。
怎么可能不烫。
只不过是何尽这双握笔的手早就生出了厚茧而已。
何尽一只手还环着吕锦誉的腰,两人的气息无比贴近,身上还带着同样的沐浴露香。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吕锦誉下意识地推开了何尽,往后退了一步。
何尽松了手,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有些晦暗不清地看着吕锦誉。
吕锦誉别过了头,他心跳的很快,傍晚的风也有些热。
“吃饭吧。”何尽平静地说了一句。
吕锦誉低头坐了下来。
“嗯。”
——
吕锦誉从小受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育,不会用筷子去翻碗里的菜,也不会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
但他现在却频频往碗里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碗里的饭也吃的心不在焉。
何尽却好像没发现吕锦誉的小动作,每次他用勺子盛汤的时候,都会多停留片刻,然后在吕锦誉探头看过来的视线中,他又会故意将将勺子放下来。
几次下来,何尽一口汤没喝,吕锦誉碗里的饭也没吃几口。
为什么吕锦誉自己不去看汤里有什么,因为他不喜欢喝汤,他不喜欢一切带着温度的液体。
不喜欢喝热水,不喜欢喝热咖啡,不喜欢热粥,连汤泡饭都无法接受。
但他又对这碗汤无比在意,他自以为自己表现的很隐蔽,却不知道在何尽的眼里,他一双眼睛都快掉进了汤碗里。
偏偏何尽又什么都不说。
“吕锦誉。”
“嗯?”吕锦誉抬起头。
何尽看了眼吕锦誉嘴角沾的饭粒,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刚才的事还没找你算账。”
什么事。
吕锦誉一脸茫然地看着何尽,嘴角那颗白白胖胖的饭粒也极其显眼。
他做错什么了。
不会是……刚刚爬树的事吧。
吕锦誉顿时屁股一紧,想也不想地说:“我又没爬树!”
他把自己和那些小不点算在一起了。
何尽抬起眼眸看向吕锦誉的脸,偶尔在吕锦誉嘴角的饭粒打转。
“你是共犯。”
他怎么就是共犯了!
不就是……不就是看到了没有提醒那些小不点吗。
吕锦誉有些不服气,觉得何尽这个人实在抠门又小气。
“不就是几个李子,你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想想何尽总是二话不说就让他写欠条,还把那些临期商品低价卖出去,说不定何尽还真的是舍不得那几个李子。
吕锦誉顿时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他抬起下巴说:“你也太小气了,这点小事也要计较,大不了把他们的账算在我身上,我出双倍的价赔偿!”
债多不压身,这点小钱,吕锦誉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以,一颗十万。”何尽懒散地掀了掀眼皮。
什么!这是金子吗!
“对了,掉在地上的那些也算。”
吕锦誉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一颗十万,十颗就是一百万!那二十颗,三十颗……
吕锦誉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在何尽看过来的眼神下,他还是咬着牙根说:“十万就十万!”
片刻之后,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大魔头。”
“嗯?你说什么?”何尽眼神锐利地看向了他。
吕锦誉立马埋头扒饭,低声说:“我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不服气,想着何尽这人抠门又小气,还偏心!
“偏心?”何尽挑起了眉。
吕锦誉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何尽的声音,他抬起头说:“对,偏心,为什么最后一个小孩不用打屁股。”
刚刚还“仗义挺身”的吕锦誉在痛失几百万之后开始和一个小不点斤斤计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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