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动斯蒂文半夜三更去范围更大的王城里跑酷,然后,自己通过能笼罩住整个王城的精神图景,去寻找他,和他连接,为他指路,帮他避开危险,再指挥他……给自己买夜宵。
“小乔,这感觉超棒。”
尝试了一次后,从外头野回来的灰眸男孩兴奋无比:“我好像无所不能,再高的地方也能一跃而上,再远的距离也能飞快跑过,天地之大,任我驰骋,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什么地方都别想再拦住我……”
乔恩表情严肃地回应:“嗯,猫都是这么跑丢的。”
“胡说八道!你说谁是猫!”斯蒂文立刻气得跳起来。
但早有准备的乔恩已经大笑着跑开了。
第77章
夕阳西下,边境,士兵维克多流着泪, 从一片尸山血海中艰难地爬了出来。
他踉踉跄跄、不辩方向地乱走,耳边还回响着身边朋友濒死的惨叫声。
有一具趴再前头的尸体看着有几分眼熟……
维克多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凑过去查看,根据衣着和手上的疤痕,猜测是昨晚一起赌钱的朋友。
掷骰子。
这家伙运气好,赢了三枚铜币, 当时乐得见牙不见眼。
三枚铜币是没多少钱, 可足够普通士兵去火头军那边换上几片肥肉,稍微加点儿水,煮个汤, 给自己舒舒服服加个餐了。
但现在, 他丝毫乐不起来了,别说煮汤加餐, 连脑袋都没了。
维克多表情呆滞地看着眼前这具无头的尸体……
许久,他又抬起头,举目四望,怔怔看着这片摆满了无头尸体的战场, 努力克服着内心深处不断涌起的绝望,拼命挪动不太听使唤的双腿, 蹒跚地沿着这片沾满了血液和人体残肢的土地, 连滚带爬地往前、再往前!
狂风发出呜呜地呼啸声, 仿佛战友们无辜枉死前无声的绝望呐喊:
——活着, 报仇!
——活着,报仇!
大王子萨诺斯这一次被博蒙特国王铁了心地流放到了边境, 一待就待了八年!
同王城的繁华相比,边境实在荒凉、穷苦、令他难受得发疯。
而且,因为住在军队中,每天都只能睡在狭小、简陋的帐篷里,没有华美的服饰,没有美味的食材,没有金银做成的碗匙,没有供人取乐的小丑,更没有漂亮的女人……
国王还剥夺了他的战场指挥权。
这使得他虽挂着统帅的名字,却在军中毫无威望。
这样枯燥乏味又艰难的生活,他足足忍受了八年,直到终于寻到了一个机会。
那天,他名义上的副手,实则这支军队的真正指挥者,以及很可能曾受国王指派,负责监管他的人,中风了。
那位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副手将军,出身底层,拼命参加了一场战役又一场的战役后,才勉强升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他没有一点儿家世背景,好不容易熬出头的时候,年龄已经差不多快五十多岁了。
在这个人均寿命也不过五、六十的世界里,这个年纪,显然已经不存在什么上升空间了。
因此,博蒙特国王特意点名让他充当了大王子战场上的“枪手”,负责军队的指挥。
而这么做的报酬,就是会善待他唯一的儿子,让他的儿子能从这一辈开始,正式成为一个贵族,拥有一个更容易的人生,而不是像他一样,由于平民身份,一路艰难,备受打压。
这位将军同意了,从此甘心做大王子的“枪手”。
除了偶尔奉国王命令,看着大王子别做一些傻事外,连续打了那么多场胜仗,却连名字都没能留下。
然后,他中风了。
更不幸的是,第一个发现他中风的人是大王子。
大王子萨诺斯那天一大早跑去抗议。
他前不久购买的一些食物吃完了,由于军营驻扎的地方,距离城镇还有一段距离,一些日用品,往往需要定期派士兵去采购。
副将之前一直努力安抚大王子,试图让他等一等,到了每月的采购日,再一起采购。
然而,大王子对此极为不满,他自认是一国王子,所有兵士理应为他服务,而不是他去将就别人,还要等什么狗屁采购日。
于是,他一早就跑来闹了。
可当走进那位副将的帐篷后……
大王子萨诺斯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副将没有直接出来迎接,而且帐篷中还隐隐传出了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
大王子犹疑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发现副将今天居然没有早起,都这个时间了,还躺在帐篷中的一个简易床榻上。
他慢慢走近,疑惑地低头一看,发现副将鼓起的眼睛中透出了一种极度痛苦的光芒,右手无力地颤抖着,左脸耷拉了下来,左脚也瘫在床上,右边身子勉强还能动弹几下,可左边身子已经一动不动了。
大王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试探地身手推了推副将的肩膀:“还能动吗,老家伙?”
副将在床上困难地挣扎着。
他脸色扭曲难看,艰难地发出了含含糊糊的声音:“动……动……动不了。”
大王子眨了眨眼,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然后,他猛地扑了上去,单膝跪在副将的胸口上,同时两只手抓握住副将的脑袋,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副将的头无力地垂落了下去,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也僵住了,并伴随着一阵失禁的恶臭。
大王子满意地松开双手。
他在床边站直,微笑着欣赏这具再起不能、已经屎尿横流的尸体。
“现在没人能阻止我了。”
他喃喃自语又疯狂地说:“我必须立刻取得战功!我要重回王城!我要继承王位!”
三个月后,大王子萨诺斯果然带着大军凯旋而归。
时隔多年,王城人民虽然对这位羊屎球仍存有一些不良印象,但边境大胜的消息足以掩盖掉一切。
尽管有些人还在背后皱着眉嘀咕:“说是大胜,可我们死的人也不少呀!”
但很快就有人帮忙反驳了回去:“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打赢了就行。”
于是,当大王子萨诺斯回到王城的时候,人们纷纷为他鼓掌欢呼。
他在人群的簇拥下,骄傲地走向前来迎接的博蒙特国王:“父王,我回来了。”
博蒙特国王神色平淡。
他先询问了那位没有出现在队伍中的副将。
大王子的神色没有一点儿心虚。
从这方面来看,他总算也有长进。
“很不幸,中风和一些老年病,他没能熬过去。”
“这么说,确实不幸。”
博蒙特国王点了点头。
这对父子终于也默契一回,不再提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死人了。
“去好好休整一下吧!”
博蒙特国王漫不经心地说:“这次边境战争告一段落,我打算举办一场酬神仪式。”
大王子萨诺斯的心一直高高地悬着。
在听到“边境”这个词时,他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只因实在不想再被赶去边境,过那种该死的军旅生活了。
直到听到“酬神仪式”,他方才彻底地放了心。
因为按照习俗,只有战争告一段落,才会开始酬谢神明。
博蒙特国王既然这么说,多半是同安东王达成了默契——两国短期内不会再爆发战争了。
或者也可以说,安东王这个长达八、九年的疯,终于发够了。
只不过……
“酬神仪式?”
大王子萨诺斯警惕地重复着。
然后,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情不愿:“您是说,要酬谢黑夜女神吗?”
博蒙特国王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些年以来,他对长子的那点儿微弱感情,早就随着对方的一次次犯蠢而消失殆尽了。
此时,在他的心里,这个儿子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拿来做一个反复不断试探神明的好用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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