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问清方丈?”
秦觉眼中是势在必得。
元问渠并不惊讶秦觉知道他的身份,毕竟秦云庭曾经在寒食寺见过他,认出他并不难,但他心里仍然恼怒。
元问渠面无表情看了秦觉一眼,没说话径直起身离开。
寒食寺已经毁了大半,他不会再让那些沙僧人去掺和这些事情。
秦觉起身,看着元问渠了离开的背影,出声道:
“我要去打大越,最不该反对的就是方丈你。你可知当初寒食寺大火,其实是大越最先挑起来的?木已成舟,谁也阻拦不了,我们只能答应大越。”
元问渠脚步一顿,侧身看向秦觉,眼神冰冷。
秦觉对上元问渠眼神,一时间竟被眼前这看起来弱柳扶风的人震慑了一下,他道:“……而至于大火,就是当初大越太子萧直和元成青一手操弄的了。我知方丈不愿意将寒食寺牵扯进来,但大越一日不铲平,寒食寺的祸患就一直潜伏着,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查。”
“冠冕堂皇。”
元问渠看着秦觉嗤笑:“是大越先挑起来的又怎么样,命令可是四国一同下的,别说的自己有多无辜。”
说完,元问渠不再看秦觉,戴上帷帽转身离开安顺楼。
“如何了?”元四四见元问渠出来,他拉开马车的帷幔跟着一同进去。
元问渠坐上马车后只道了句:“戚风,回吉祥居。”
之后便闭眼不说话了。
元四四看着元问渠沉着的脸色,心中戚戚,看出来元问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路上两人无话。
一直到吉祥居,还没下马车,一直在门外蹲着等元问渠回来的净悬当即上前:“先生,霜霜有麻烦了!”
元问渠睁开眼,撩开帘子垂眸看向净悬:“怎么回事?”
“霜霜挨了板子,现在被皇帝关在了宫里谁都不让见。”
来不及多说,净悬跳上马车催促着去皇宫,戚风没耽误,转了个方向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我师父去看的,只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人没事,但我听说霜霜都被打出血来了。”净悬补充道。
元问渠心底揪紧,问:“可知道原委?”
宫里有线人,只是今日在殿内伺候的宫侍尽数被皇帝身边的太监传唤走警告去了,一时间不方便传消息出来,只能将事情告诉净悬。
净悬尽量长话短说,将今日上朝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复述给元问渠听,随后气愤道:“……是北秦的怀王!一进殿就朝霜霜行礼喊什么殿下,还说霜霜有什么婚约!那些大臣疯了一样逼问霜霜,皇帝都拔剑了。”
元四四睁大眼:“婚约?!他身上有个屁的婚约,后来呢?”
净悬摇摇头:“之后便不清楚了,好像是时大人一直在据理力争,说霜霜绝不可能是北秦的皇子。”
他们很快便到皇宫了,元四四拿孟瑶青的令牌用的顺手,连马车都没出,守门的侍卫便恭敬地放行。
元问渠问:“小霜现在在哪?”
净悬:“重华殿。”
元问渠一顿,又问了一遍在哪里,在净悬又一遍重复说在重华殿后,眼中若有所思起来。
元四四注意到元问渠神情的变化,问:“重华殿怎么了?”
马车停下来,元问渠戴上帷帽在净悬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嘱咐净悬回太医院让他不必担心,随后才道:“这是长乐宫里的殿。”
元四四“哦”了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诧异道:“长乐宫?!”
这不是太子住的地方吗?
元问渠瞥了一眼元四四惊讶的表情,道:“这地方你熟,带我去找孟瑶青。”
“哦哦哦。”
孟瑶青似乎知道元问渠会来,早就已经备好茶食等着了。
“陛下,一路过来辛苦,小坐片刻吧。”孟瑶青道。
元问渠哪有心情吃东西,看着孟瑶青捻起一块糕点笑着递给元四四,掐了掐眉心道:“小霜现在如何了?”
“我没去看,但应当死不了。”
“带我去。”
孟瑶青就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元四四让他别噎着,抬眼看向元问渠,轻声道:“陛下,您乱了阵脚了。”
“现在您只需要安心待在吉祥居,北秦那个怀王已经被启正帝变相禁足在皇宫,无论今日事情是否真假,时重霜暂时都不会有事。”
元问渠眉眼阴郁,沉着脸看孟瑶青,一字一句道:“我要去见他。”
孟瑶青抬眸看了一会面色不佳的元问渠,意识到什么,他唇轻启,顿了下道:“……好。”
彼时时重霜已经被抬到了重华殿。
不同于外界传扬的那般受了重罚,甚至身上挨的板子都是表面功夫,对时重霜简直不值一提。
来给他看伤口的王老太医见到时重霜的伤口一下就懂了,只像模像样地留下几瓶金疮药就离开了。
待人走后,时重霜下床打开门,屋外里果不其然已经守着许多侍卫,他关上门回到屋中观察起周围的陈设来。
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伴随着阵阵的咳嗽,时重霜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他转身行礼。
启正帝独自一人进来,看着时重霜恰似完人地站在一株兰草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叹气道:“你倒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时重霜神情淡淡:“陛下,今日您做的太明显了。”
启正帝似乎也已经习惯时重霜的冷淡,面对他近乎失礼的行为也没有追究,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沙哑道:“重霜,我已经等不了多久了,元成青现在每天都恨不得我死!”
时重霜:“陛下,贤王殿下现在也在日夜操劳国事为您分忧。”
“他哪里是为我分忧。”启正帝眼中闪着忌惮,“他分明是想谋权篡位。”
“陛下,贤王殿下毕竟是您的儿子,如今太子之位空悬,众位大臣都在等着您新立储君,贤王既有能力又得百官青睐,便谈不上谋权篡位。”
启正帝却像是被人戳中,声音都大了起来:“重霜,你也是——”
“陛下。”时重霜打断启正帝的话,神情平静道,“我是母亲收养的,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
时重霜眼神含着警告。
启正帝缓缓坐在椅子上,点头应:“好,好……”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启正帝问。
“等。”
启正帝最终没待多久便离开了,走时顺便让守在门外的侍卫退了下去。
时重霜重新坐下来,揉了揉眉心,看着屋内的陈设,他毕竟当过太子的侍读,这是哪里他一看便知。
时重霜顿感棘手,皇帝擅自将他弄来了这里,这一举动不知要牵动多少人心上那根弦,在外人眼里,也许只是因为长乐宫有空闲的寝殿罢了,但时重霜清楚,元成青会多想,当日宫乱时听到何生环说那些陈年旧事的大臣也会多想。
更重要的是。
他和启正帝的计划并未告诉元问渠,今日突发变故着实在他预料之外,如今元问渠定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该怎么和先生解释。
时重霜胳膊肘搭在两边的扶手椅上,半垂着头沉思,不能想象先生会怎么教训他。
直到门外一阵响动,随后紧闭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时重霜倏地抬头,看到孟瑶青站在门外。
身后跟着被长帷帽遮挡看不清面容的先生。
时重霜一下站起来。
孟瑶青笑了笑:“人我已经带到了,走了。”
房门重新被关上,时重霜神情紧张,看着自顾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人,他犹豫地抬手将元问渠帷帽摘下来。
元问渠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向时重霜。
时重霜蹲下身,牵过元问渠的手握在掌心:“先生……我错了。”
元问渠垂眸抬脚踩在时重霜大腿,冷笑:“你错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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