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急急翻开文件夹,青年的资料一目了然。
姓名:陆厌。
生日:2003年7月5日。
家庭成员:无。
现居地址:B市太平园地下室103号。
“家庭成员无,是什么意思?”池野颤声问。
“据调查,父亲死于自杀,母亲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但没撑多久,也走了。”刘助理一五一十回答。
原来他的得得并没有得到幸福。
原来他的得得敏感多思,害怕被讨厌,被嫌弃是有原因的。
“让司机备车,现在送我去他家。”
刘助理点头:“需要先给小陆打一个电话吗?”
池野身形一顿:“不,别打。”
他不确定陆厌接到电话会不会选择躲起来,他不能打草惊蛇。
刘助理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池野吩咐做了。
车子一路飞驰,来到太平园。
池野在刘助理的带领下来到地下室103号门前。
阴暗潮湿的廊道,周围散发着阵阵霉臭味。
房子也不隔音,电视声,隔壁男人的咒骂声,小孩互相追逐的打闹声此起彼伏。
池野无法想象陆厌是怎么在这住下的。
“他为什么没住宿舍?公司每个月三千的生活费到底有没有给够?”池野皱眉问。
刘助理忙道:“给够了,我记得他之前说,好像是因为兼职,有时回宿舍会很晚,不方便,所以搬出宿舍了。”
“为什么有了资助,还要去兼职?生活费不够吗?”
“大学时间比较充裕,像小陆这种品学兼优的贫困生,即使在接受资助时,也会出去兼职
的。”
池野没再说话,只是不停敲门。
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今天元旦,很多地方都在做活动,小陆会不会又去兼职了?”刘助理小心问。
见着池野脸色不佳,刘助理说:“我马上去查他在哪。”
地下通道信号不好,刘助理准备往上走走,才走了两步,他又返了回来。
池野刚刚让他调查陆厌的父亲为什么自杀,现在消息传来了。
刘助理快速浏览了一遍,递给了池野。
一并来的,还有陆厌每周都会去地下拳馆的消息。
池野目眦欲裂,地下黑拳!
打那种比赛,护具都不能戴,难怪他睡觉时喜欢用手捂着脑袋。
“他今晚也有比赛吗?”池野尽量让自己平静。
刘助理立马出去打了一个电话,隔了会儿,他回来对池野道:“七点开始。”
池野抬手看了下表,他妈的,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
拳馆人声沸腾,陆厌又赢了,被裁判举着手在台上走了一圈。
赢得并不轻松,现在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
下了台,他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
衣服刚穿好,有人推门而入。
“臭小子,你的好日子来了,快点收拾收拾,有个大老板要见你。”说话的正是那个高利贷头头杜山。
陆厌一脸冷漠:“生哥说我只负责打拳,不用见老板。”
陆厌初来拳馆的时候,有些富商看客就喜欢他这一款,不止一个提出要买下他,但都被刘秋生搪塞了过去。
陆厌曾经也好奇,刘秋生为什么会帮他。
刘秋生说:“我儿子要还活着,和你差不多大。”
就这样,陆厌才没被那些人带走过。
“你少拿生哥压我,今天生哥来了也做不了主,这尊大佛我们没人得罪得起。”杜山不耐烦道。
陆厌坐在长椅上俯身穿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不管谁来了,他都……
“池总,池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杜山赔笑的声音响起。
陆厌的心瞬间漏了半拍,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被打懵了出现了幻觉。
来人没说话,不知给了什么指示,杜山又狗腿道:“诶,诶,我这就出去,池总,这小子犟,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您可以叫我。”
说完,轻微的关门声传来。
空旷安静的房间内,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响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陆厌心口,让他的心又沉又痛。
男人带着一身寒气逼近他。
陆厌屏住呼吸,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动,一直维持系鞋带的姿势。
脚步在他面前停下,映入眼帘的是笔直的西装裤管和昂贵的手工皮鞋。
“得得。”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阴沉的,带着隐隐愤怒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记得要藏好。”!
第44章
室内静了许久,就在池野快失去耐心时,俯身的人终于慢慢直起了身体。
抬起来的脸淤青肿胀,扯了一个难看的笑:“您好。”
故作疏离的态度让池野怒火中烧,可看着伤痕累累的他,池野又心疼得不得了。
“我不太好。”池野冷脸回答。
陆厌眼神飘忽:“池先生,抱歉,我不陪老板,我只打拳。”
“池先生?”池野被气笑了,他拢了拢肩头的大衣,说:“我今天非要你陪呢?”
陆厌手指紧紧交握在一起,固执重复:“我不陪老板。”
池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把人抵在更衣柜上:“你说了算?嗯?我以为你不肯透露身份,一个人能过得多好,也不过如此。”
“我把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你在这里让人打得鼻青脸肿,得得,很好玩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陆厌双手软软推拒着池野,眼泪“啪啪”掉,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说话!”池野抬着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
陆厌哭得很可怜,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谁?”池野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失控。
他幻想过很多次和陆得得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的是,找到的会是像破布娃娃一样的他。
陆厌抽泣道:“对不起池先生,你不要生气。”
池先生!池先生!
那个时候一见面就叫“老公”的是谁?现在想撇清关系?
池野狠狠堵上陆厌的唇,对方还是和在小说世界一样,不会拒绝他,舍不得推开他,被咬痛了,也只会流更多的泪。
明明是打拳的手,放在他身上总是软绵无力。
“你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只会哭?我现在在欺负你,你不反击吗?”池野抵着他的额头,狠声问。
陆厌拼命把手往身后藏,就像做错事的小孩。
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池野的心酸涩得不行。
再顾不得其他,他蹲身一把将人扛上肩。
陆厌惊慌叫了一声,随后开始挣扎:“池先生,
别这样,外面很多人,会被看到的,别人会看到你的。”
池野冷道:“我建议你现在担心担心自己。”
“砰”的一声,池野大力打开门,外面守着的杜山吓了一跳。
见这情形,他凑上来讨好道:“池总,我这里还有药……”
池野怒目而视:“滚。”
同样守在外面的刘助理走上来对杜山道:“杜先生,我们旁边聊。”
“诶,好,好。”
杜山跟着刘助理离开,池野扛着陆厌出了拳馆,直奔车旁。
司机候了许久,池野把陆厌放进后座,自己也跟了进去拉上了门。
“去医院。”
吩咐完司机,后座隔板降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陆厌还在啜泣,池野终于平静了点。
他看着青年缩成一团靠着车门,还有一只脚没来得及穿鞋,脚趾可怜蜷着,冻得通红。
池野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伸手抓起那只脚放在自己腿上,用掌心给他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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