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四天,十一和康康都瘦了一大圈。
因为每天耗尽内力,十一就算正常饮食也很难恢复精神,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看着疲惫不堪。康康更是瘦的厉害,原本肉嘟嘟的脸蛋没了,瘦出了尖尖的下巴,连手臂上的小藕节也不见了。埃米尔再也喊不出口“小胖子”的爱称,握着孩子软软的手腕,心疼地亲吻着他的手背。
温斯莱特夫人轻叹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才好。
一周时间匆匆去。
出院前医生给康康做了全面检查,孩子还是很不安,一直缩在十一怀里要抱抱。所幸检查结果还不错,信息素水平虽然没有恢复到平均值,却也不会对健康产生影响,回家后继续调养只要不再出现降低的情况就好。
回到家中后,康康还是睡得多醒的少,白天蔫蔫地躺在沙发或者床铺上吃很少的东西,但却异常地黏着十一。
睡着了要拉着爹爹的手,一旦松开很快就会醒,醒来也要跟在爹爹身边,寸步不离地拉着爹爹的衣角。
生病的孩子没有什么安全感,会粘着亲人也是常事,只是康康的情况看上去要严重很多。停业一周的店铺要重新开张,埃米尔和十一提前去准备了半天,康康居然泪眼婆娑地守在玄关坐了一下午。
十一和埃米尔在店铺忙的脚不沾地。
十一在后厨准备材料,揉面调馅,提前准备第二天的馄饨;埃米尔在前台设定机器人程序,收拾用餐区的卫生,以及安排第二天的上餐数量。
贝纳星的太阳垂落,桑奇诺小镇的路灯亮起,埃米尔疲惫到不想说话,十一也难得在闭目养神。
等他们回到家已经是晚餐时间,埃米尔悄声打开房门,温斯莱特夫人便远远示意他们噤声。
玄关的两人对视一眼,放轻动作走进门,只见康康侧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件十一的衣服正睡着。
小家伙头发自出生就没剪,现在长度披肩,稀疏地盖在脸上。十一走去拨开他的头发,果然在小脸上看到了交错的泪痕。
“从你们离开后,就一直坐在玄关哭。”温斯莱特夫人担忧地叹气,“倒也不出声,只是默默流眼泪,玩具也不要东西也不吃。”
看着蜷缩在沙发里的孩子,埃米尔一时无话,十一在康康头顶的软发上轻抚,若有所思地出神。
康康在梦里抽了抽,慢慢睁开眼睛,看清眼见的人后低低喊了声:“爹爹~”
十一笑着应声:“嗯!”
“爹爹抱。”
小家伙比之前要瘦太多,抱起来居然有些硌手,十一隐下心中的钝痛,抱着孩子去准备晚餐。
夜晚,温斯莱特夫人抱着康康,在房门前跟十一道别,小家伙撇着嘴角眼中雾水莹莹,虽然很舍不得却又很懂事地挥手。
夫人含笑着在他薄薄的脊背上轻拍:“康康乖,爹爹明天要忙,今晚还是跟祖祖睡好不好?”
“好……”康康哽咽着嗓子黏糊糊地应了一声,转头把小脸埋在夫人肩头默默流泪。
埃米尔心疼地皱起脸,凑去摸着康康的脑袋说道:“不要哭啦,叔叔明天给你买蛋糕好不好?我们要最大的!做成最大机甲的样子!好不好?”
泪眼盈盈的小宝宝,依旧耷拉着嘴角摇摇头。
“康康。”
温斯莱特夫人和埃米尔转头看去,突然出声的十一缓步走上来,笑容温柔地伸出手:“来和爹爹睡。”
小家伙眼神一亮,泪水还挂在腮边就迫不及待扑去:“爹爹!”
十一笑着将孩子顺势接住,温斯莱特夫人皱眉道:“不行!你看看你的脸色!这段时间你都没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工作要忙呢!”
十一在康康背上安抚地拍了拍向夫人说道:“不要紧的。”
康康不安地十一的脖子,眼中满满的害怕,生怕会被夫人抱走。
温斯莱特夫人还想坚持,可看到康康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开口,埃米尔目送十一上楼一直没有说话。
再次回到爹爹的房间,康康迫不及待扑在床上打滚,开心的咯咯直笑,十一无奈地把孩子拎起来扒光光,抱进浴室一起洗澡。生病还未康复,洗到一半小家伙就昏昏欲睡,等到从烘干室出来,就已经趴在爹爹肩头彻底睡熟了。
十一靠坐在床头将孩子抱在臂弯中,闭目宁息运转心法继续为他梳理经脉,两个小时之后才满脸冷汗地收息归宁,双臂哆嗦着将孩子放好在床上,侧身躺在他身边合眼睡去。
天色蒙蒙,浑身无力的十一,强迫自己清醒来,洗漱收拾停当后抱起孩子下了楼。
温斯莱特夫人房间门开着,合衣躺在床上大概是准备听他们出门的动静,埃米尔的房间也开着门,里面却没有人。康康在爹爹肩头蹭了蹭脸,十一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悄声向玄关走去。
房门开着,埃米尔刚把育婴机器人和一些玩具放进车里,转身对门口的人小声道:“后排准备了车载婴儿床,康康还能睡一会,等到了店里你先在车里陪他,我去后厨把机器人和玩具布置好你再带他进去。”
十一有些意外,意外埃米尔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并且悄悄做好了准备。
“我知道,你想开店是为了给康康更好的生活。”埃米尔叹了口气,“咱们不能把初衷给忘了吧。”
十一心中五味杂陈,埃米尔却对他笑笑:“快走吧!客人们都等着我们重新营业呢!”
悬浮车到达桑奇诺小镇。
埃米尔在后厨的角落为康康布置了块小领地,在不碍事的空地铺上一块厚厚的地毯,把带来的玩具一股脑全堆上去,再安排育婴机器人待在的地毯边。
育婴机器人并不大,可以给孩子提供简单的陪伴功能讲故事或者简单对话,还能做临时的小床使用,康康很容易累,一天要睡很多次的。
天色渐明,第一批出工的人们,欣喜的发现小店开门了!大家纷纷走近店里,按照自己的习惯点上一碗馄饨,享受新一天的开始。
第50章
熟络的客人在埃米尔休息的间隙把人拉住, 小声询问:“家里的事情办完了吗?好点了吗?”
埃米尔眯起他紫罗兰色大眼睛,微笑着说道:“谢谢!已经好啦!”
康康睡醒时,十一正忙着包馄饨,育婴机器人发出“叮咚”的声音提示的, 给小家伙吓了一跳。
“爹爹!”康康惊恐地喊着, 向十一伸出手去。
十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 用手背笑着蹭蹭他的脸颊:“睡醒了?”
康康转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眼睛里的疑问化成一个个带翅膀的符号, 看的十一忍俊不禁。
“爹爹在做事, 你自己乖乖玩玩具可以吗?”十一轻声解释着。
康康不怎么明白,从机器人展开的小床上翻下来, 抱住十一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爹爹抱。”
十一满手都是面粉,只能揽住孩子再次解释:“不能抱, 爹爹在做吃的, 你先自己玩好不好?”
“不要~”小黏糊趴在爹爹肩头,一刻也不想和爹爹分开。
后厨的房门刚巧打开, 埃米尔看到睡醒的康康笑道:“我就猜他该睡醒了,康康!叔叔带你去跟机器人玩好不好?”
康康才不愿意, 小脑袋摇了摇:“不,要爹爹!”
埃米尔有些为难,十一用手背碰碰他的小屁股道:“在爹爹身边,得乖乖玩玩具才可以。”
康康抬起头, 小小的眉心皱成一团, 好像经了很久的思考才回答他:“好。”
十一笑着在康康侧脸亲了亲, 这是他来了这里才学会的安抚孩子的方式,康康对这样亲昵的方式很满意, 在他脸上回了个亲亲才放开了小手,乖乖回到了机器人身边,坐在地毯上对着带来的玩具挑挑拣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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