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斯年扯出一丝笑容,“多谢。”
“不客气,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嗯。”
然而话虽这么说着,但郑殊脚跟却没跟着动,眼睛更是定定地看着俞斯年,后者抬头,面露不解,“还有事?”
真是个木头,郑殊鼓了鼓气,心说算了,这人不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的吗?
“我这么体贴,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俞斯年皱眉,不确定道:“你想要什么表示?”
郑殊弯下来,将白净的脸庞凑过到他的面前,“亲一口呗。”
“别闹。”俞斯年侧过身体,顺势端起牛奶就喝。
就知道会这样,所谓山不就来,我来就山,趁着俞斯年将注意力放在牛奶上,郑殊眼神一暗,坏笑一起,迅速靠近使劲地往那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啵的声音,接着不等俞斯年反应,快速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我先去睡觉喽,晚安,亲爱的。”
砰一声门关了,直接避免了被算账。
俞斯年:“……”他看着撒了一裤子的牛奶,无力和头疼伴随着一股股热度窜上了脸颊。
太不好意思了!
他揪了一把纸巾,擦掉手上的牛奶,正要往裤子上去。
“还擦什么擦,直接追啊!”
“追上去一把丢床上,脱了!”
“这种妖精就不能放过!”
“你居然还忍着,是不是男人啊,老俞!”
“你不会肾虚吧?”
俞斯年慢慢地抬头,只见视频里那些精英们露出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从里面钻出来代替他。
俞斯年把杯子放下,冷冷地扶了把眼镜,“散会。”
说完,直接熄屏。
*
之后俞斯年出差一礼拜,直到元旦。
郑殊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12点了。
本想跟俞斯年跨年的郑少爷,没想到最终孤零零的在机场,跟广大翘首以盼的接机人一起度过。
冬天的京市,天气恶劣,飞机晚点,不过幸好1个小时前还是起飞了。
他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咖啡店里无聊地网上冲浪,朋友圈里到处都是庆祝跨年的视频和照片,每个人都是成群结队,就连圈子里的那些纨绔都能找到走肾的另一半,准备一起度过浪漫之夜。
游轮群里正激烈地刷屏,招摇显摆,充斥着金钱和权势的味道,以及荒废光阴的糜烂。
有些爱炫耀的就将女伴或者男伴的照片晒了出来,一个个不是俊男就是美女,有些还是知名度非常高,受追捧的荧幕明星。
但不管多红,在这群人眼里,他们只是证明自己财富和魅力的资本,荤素不济,玩得开的直接在群里问换不换伴,大多积极响应,乱得让郑殊看不过眼。
他只是窥屏不冒泡,但作为“非得争取过来”的主办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CUE了一下。
纨绔圈子里都曾听说过他为了一个小明星闹离婚,现在叫家里那位“教育”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事,对他出席这场游轮趴,一个个都非常感兴趣。
朱游直接@了他一下,不怀好意地问:[老郑,一直不说话干啥,不会打算临阵逃脱吧?]
[要是真来不了,直接吱一声,惧内嘛,大家都理解,谁将来没个厉害老婆是不是?]
[游子,老郑命根子都被人拽手里,他不听话能行吗,就你大喇叭非得嚷嚷,中指往下.JPG]
[就是,好像别人都看不出来,就他能耐!]
[老郑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你们别揭人伤疤,缺德不?]
[哈哈]
……
下面跟着一堆起哄的表情包。
二世祖们没能力干点对人类社会有意义的事,只能另辟蹊径,比一比哪坨烂泥最扶不上墙,作天作地谁作得更死,以此标榜特立独行,团体分割互相踩暴对方的狗头。
但唯有一件事分外齐心协力,可谓一呼百应,那就是对脱离大部队走上正轨“叛徒”的批判,一致对外的冷嘲热讽加鄙视,红着眼睛死命将人拉回他们这滩烂泥地里,最好重新一起腐烂。
幼稚!
郑殊本懒得搭理,但有人看不下去了。
莫林:[够了你们,今天元旦,阿殊忙着跟他家那口子跨年,哪有时间搭理你们,都消停些。]
这一出,仿佛水入油锅一样,沸腾了。
朱游阴阳怪气道:[那感情好,也不知道那天他准备带谁上船,不会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准备看半个月的海上风光吧?]
[谁敢站他边上,回头被他家那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混了!]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郑殊冷笑一声,啪啪打字。
[放心,老子这次带18个人上船,各个俊男美女,闪瞎你们的狗眼!鄙视.JPG]
说完,他一把将手机揣兜里,捧起桌上的花束就起身离开咖啡馆,刚听到播报,俞斯年的航班到了。
*
俞斯年低头看着时间,已经凌晨2点了,除了这个航班到达有人陆陆续续经过,整个机场显得空旷而安静,不过仔细听,倒还能听到机场外零星放烟花的声音。
手机刚切出飞行模式,就陷入不停震动的状态中,接二连三地蹦出恭贺元旦的消息,有短信,也有微信,有群发,也有特地掐着时间编辑好送来的祝福。
俞斯年耐着性子往下拉,最终落在那张迎着阳光,带着对戒手牵手的头像上……没有新消息。
他俩最后的交流停留在郑殊问他什么时候起飞,他回答起飞了的两句话。
三个小时了。
“俞董。”方杰将两人的行李箱取来,示意现在他们可以出机场。
方杰看着时间,轻轻一叹,失望道:“原本我女朋友要来接机的,咱俩说好一起去中央公园跨年,连附近的餐厅都定好了,结果,唉……别提了,大半夜起飞,一切都泡汤。”
俞斯年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难得问了一句,“她回去了?”
“回了,这大半夜的,我哪儿敢让她一个人逗留在机场里。”方杰理所当然地说。
这话让俞斯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神情缓和下来,他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深更半夜的确危险,安全起见……
“咦,俞董,快看,那不是郑先生吗?”
方杰的声音让俞斯年蓦地抬头,只见接机的稀疏人群中,一个穿着浅色羽绒服,露着半颗脑袋的青年正从后面走到最前方,然后朝着他们招手。
阴云拨开见旭日,俞斯年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内心深处最后一点别扭也跟着消失了,心情灿烂起来,带起了唇角。
原来,郑殊还是来了,再晚,再迟,也一样来接他。
这个认知让俞斯年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愉悦,他们明明只隔了一个检查通道,但机场工作人员核对登机牌和行李箱的短暂时间,依旧让他产生了迫不及待的冲动。
所以一旦放行,他不等方杰就迈开大步朝郑殊走去。
“阿殊。”
虽然没有一起跨年,但是他们可以一起回家。
“元旦快乐,斯年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在俞斯年走近之后,随着这喜悦的声音,一大束红玫瑰从郑殊的身后出现,绽放在他的面前。
这回不再是可以随意解读的一朵,而是足以将青年的脸庞遮蔽的一大束,炽热情愫扑面而来,俞斯年躲都躲不过。
第40章 官宣
若时间往前翻一个月,见到这束玫瑰花,俞斯年只会淡定地扶一把眼镜,斥责一声胡闹,然后拉着行李箱直接往前走,但是现在……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行李箱的把手,垂眸看着如同火焰一般热情的红玫瑰,低声问:“你等了多久?”
郑殊想了想,回答:“5、6个小时吧,中途无聊出去溜达了一圈。”
俞斯年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明是安静的机场,但此刻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重,很紧张,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深究的话其实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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