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言声音之间略有些紧张,继续问道:“我和你们不是才结束了一次合作吗?怎么还来找我……”
“这只是我和你之间双向的合作,否则我怎么会单独来找你呢?”景翊应声道,“我想让你当我的线人。”
齐星言顿住声音,神情迟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景翊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三分钟后,齐星言倒了杯水给坐在沙发上的景翊。
景翊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齐星言沉默下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阿礼他……”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景翊道,“关键在于你是怎么想的?”
“我今天来找你,沈顾礼并不知情。”
“你不用去问他。”
齐星言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那也一定知道了白黎,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我想要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景翊递出一份双向的协议,交给齐星言,道:“这是一份保密的线人协议。”
齐星言握着那枚橙花别针,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拿起了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写好日期。
【2846年1月26日,景翊】
【2846年1月26日,齐星言】
景翊写下自己新的通讯号,道:“以后跟深蓝组织有关的所有事情,跟我这个通讯号联系。”
齐星言问道:“我不是有你的通讯号吗?”
“看来我还需要给你准备一份资料。”景翊递上一份专业的培训手册,“有关敲山计划的所有事情,都需要进行单独的联系。”
齐星言垂眸看完了那份培训手册。
景翊离开前,出声提点道:“齐星言,你最好让监察局来调查一下情况。”
齐星言神情微怔,目光落在门口走道上的监控上,迟疑了下。
景翊提醒道:“今天晚上,这里的监控是坏的。”
齐星言闻言,目送景翊离开,安静了一下,将东西收拾起来,倒掉了那杯没有被动过的水,将水杯放回原位置。
齐星言僵站在客厅里,沉默瞬息之后,拿出通讯器,给监察局发送了通讯请求。
“你好,我是齐星言,我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公寓里有入侵过的痕迹,想请你们来调查一下情况。”
齐星言应声说:“对,就是现在。”
“需要十分钟吗?我现在没有危险,我现在去大门守卫那里等你们。”
“谢谢。”
齐星言结束通话,迅速镇定下来,在深呼吸之后,离开了公寓。
……
2846年2月。
【我在那颗荒废星球得到了一份当年的实验日志。】
景翊收到那份日志资料的时候,正在从中央星系前往远星际的路上。
他垂眸安静地翻看着齐星言给他的资料,跟自己记忆中的细节一一对上,从中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只有跟他直接接触的当事人,才会出现被抹除记忆痕迹的情况。
沈顾礼不记得2831年7月的事情,深蓝组织内与他间接接触的那些人却能够记得沈顾礼被人偷走的事情,这一点与后来英乔在直播中说过的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他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直接跟沈顾礼接触,才不会消失,才不会被抹除痕迹呢?
是他不能够与沈顾礼直接对话?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景翊根据以往的情况,陷入了沉思之中。
2846年2月26日,凌晨。
景翊刷到了自己当初提问的那个问题。
【题主:在古时候,人们过生日会做什么?】
景翊安静了一下,谨慎地在通讯器上打字。
【答2:蛋糕。】
【答2:生日蛋糕。】
景翊将自己2832年做的生日蛋糕照片上传到了答题区,附带上他自己整理收集好的资料证据进行佐证,并且还给了他自己温馨的提醒。
【答2:要粉色。】
【答2:你一定信我,粉色代表心意。】
【答2:温馨提醒,初次尝试,做小一点,别浪费食物,吃不完哦,吃苦的是自己。】
……
2846年3月。
沈顾礼在W星系的黑市之中,安排了好几个安全屋。
景翊按照记忆中的细节,对这几个安全屋进行了提前的踩点,摸清楚周遭的情况之后,才去找沈顾礼的踪迹。
沈顾礼精神力二次觉醒之后,景翊更是无法在沈顾礼身边跟得很近。
他只能按照记忆中的环境,提前来到了那个安全屋附近。
当星野家那处秘密驻地发出巨响的时候,景翊神色微怔了一下,没想到这次事件竟然是这么早的时间点。
他回忆起当年事后沈顾礼跟他说过的情况,身形迅速移动起来。
十分钟后,景翊来到附近,沿着枪声的痕迹,很快找到了沈顾礼出手击杀的那几个人,沿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走去,暗中帮忙处理了这些足以留下追踪证据的血迹。
然后,没多久,他在安全屋附近的那条小巷前,找到了抬手扶墙半跪在地上的人。
景翊动了下唇,神情紧张地跑过去,站在沈顾礼面前,安静了半秒钟,差点儿喊出“沈顾礼”这三个字来。
紧接着,他注意到沈顾礼下意识挥刀的警惕动作,抬手去挡,却在下一秒之后,迅速反应过来,探出去的手紧紧握住这个人反手刺向自己心脏的刀刃。
景翊的心几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他迅速平稳着,忽略掉手掌被割破传来的疼痛,抬手夺走了沈顾礼手中的刀。
他绷紧唇角,避开沈顾礼肩上的枪伤,小心翼翼地将晕过去的人揽入自己怀中,小声地说:“没有消失……”
他的出现,差点儿就让沈顾礼反手将那柄刀捅向他自己的心脏位置了,竟然不算是干扰历史的改变。
这意味着什么?
在这次事故里,他的确是必然的一环。
沈顾礼没有改变过他本身的行为和思想,也就是说……直到2846年3月,这个人依旧可以毫无顾忌地选择去死。
景翊抿直唇线,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难受和沉默。旋即,他很快将人打横抱起,回到了那间安全屋内。
他起身起拿储藏柜里的止血药剂和包扎工具,安静地伸出手去,解开沈顾礼的上衣。
在看见沈顾礼肩上那道枪伤的时候,景翊蓦然蹙紧眉头。他控制着自己此刻复杂的种种情绪,低下头去,帮沈顾礼处理着肩上的枪伤。
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
好在迷醉剂的药效已经发挥到了最大,否则……这时候的沈顾礼该有多疼啊。
景翊小心翼翼地消毒止血上药,替这个人缠上绑带,最后才系上一个结。
他将衣服披在沈顾礼身上,轻轻地伸出手臂,环住这个人,声音沉闷又委屈地说:“原来……你到这时候,也还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连一点点的位置都没有啊。”
景翊闭上眼,想到当天后来的种种细节。
——你这个包扎手法……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是在嫌弃我的手法?
——没有嫌弃。
景翊联想到什么,睁开眼,注视着沈顾礼苍白异常的脸,将人安放在床上,欲张口说些什么。
他想问沈顾礼是不是猜出了什么,才会在后来告诉他那些事情。可是,现在的他无法跟沈顾礼交谈,他们之间隔了始终无法跨越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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