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我听秘书说,他下午又过来了。”闻橙开玩笑道,“时曦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不给人家涨工资了。”
程周策垂眸静静的听她说完才道:“我知道了。”
闻橙没忍住笑着吐槽:“你知道啥呀你知道,两周了,也不见你有什么举动。”
程周策:“……”
他对闻橙知道他喜欢沈时曦一点也不惊讶,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把1009寄给他。
估计上次吃饭的时候闻橙和闻楚仪都看出来了。
“挂了。”程周策挂了电话,然后拿起自己的外套朝着外面走去,驱车来到了Kima,于是也有了他和沈时曦的见面。
当看到沈时曦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想,果然就像是闻橙所说的那样,身上绷着一根弦。
其实沈时曦在外面向来得体有礼,也不会向任何人表现出自己疲惫的那一面。
只是没有人是无懈可击的,总会有某一瞬,一点难以让人捕捉的真实状态泄露出来。
比如现在,他们隔着操作台面对面的坐着,明明对方的背脊依旧挺直,外表看起来和以往毫无察觉。
可某一瞬,浓浓的乏感从眼里流露出来,下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着和程周策继续聊天。
程周策突然很想给他松松弦。
沈时曦好奇的看向他:“你要带我去玩什么?你之前说过的有趣的事?”
程周策想到这个笑了,他之前有和对方说过的。
徒手攀岩、山林越野,是射击跑马,还有赛车。
“赛车已经跑过了,现在是夜晚,不会去徒手攀岩或者山林越野吧?”
很明显,沈时曦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当然不止这些,你喝酒吗?”这话一说完,程周策看着对面人戴着护目镜,一身白大褂干干净净的模样,程周策又摇摇头,“不行,总感觉是在带坏好学生啊。”
听到对方这么说,沈时曦忍不住笑出了声,并且笑得有些停不下来,甚至连带着肩膀都在抖。
带坏他?
“我在喝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沈时曦扬着眼尾看着对面的人,似乎是带着几分挑衅。
不过对方说对了一点,他以前确实是好学生来着,只是成年后涉及应酬,酒桌上自然是避免不了这些。
而且总有着些垃圾的酒桌文化,不管男女,容貌出众的都是被灌酒的重灾区。
他穿过来的时候,众人知道他的母亲时雯是DN的高管,所以都会带着几分客气。
后面随着名气的增加和自我价值的提升,众人更不会随意找他的不痛快。
在原世界,他刚崭露头角的时候才18。
年轻、好样貌,身后又没有人护着,任所有人看都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于是日子也过得十足的艰难起来。
酒这玩意儿,他可真的没有少喝过。
想到这里,他看着面前的程周策道:“说不定你的酒量还比不过我呢。”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说,“等我半个小时,我和你去喝酒。”
然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周策,把程周策说过的那句话还给了他:“不会带坏你吧,好学生?”
程周策没忍住偏头笑了下。
好呛。
还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沈时曦对今天的事情进行着一些收尾的工作,做到中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另一个桌旁安静等他的程周策。
刚刚对方找他要了一张纸和笔,现在正垂着头,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东西,笔尖与纸面发出“沙沙”的白噪声。
若有所感,对方抬起头来目光对上了沈时曦的,见人在看他,他愣了下。
然后小声开口:“结束了吗?”
明明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小声说话,但沈时曦也小声的答:“还要一小会儿,很快。”
程周策低低的“哦”了一声。
沈时曦垂下了带着笑意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对方有点乖。
等结束后,沈时曦走到程周策的身边:“走吧,介意等我回家洗漱下吗?”
在实验室待久了,身上已经带了一些香料的味道,会有些重。
程周策将纸对折收了起来,其实沈时曦并没有要去看,只是看到他过去,对方收纸的动作有些快,反而还吸引了沈时曦的注意。
他无意识的晃了一眼,纸就被折了起来。
沈时曦只隐约看到满张纸上相同的符号,似乎有点像“川”。
当时他给对方的是一只红色墨水的钢笔,前面的笔尖戴着微翘的弧度,这也方便了人更容易写出字体粗细的变化,所以带上了一些花体英文般的感觉。
甚至起笔和落笔都带着点游丝。
程周策似是觉得一个写得不太好看,所以写了多个。
沈时曦没有过强的好奇心,既然对方好像不太想让他看到,他就立马偏过了头
“那我们走吧,你的车留在这里,我开车先送你回去一趟?”
听到对方这么说,沈时曦“嗯”了一声,然后两人一起出去。
现在外面还是傍晚时刻,夕阳下沉,紫橙色晕染开的云朵铺满天际。
沈时曦坐在副驾驶上,下巴伏在横搁在窗框上的小臂上,感受到外面的晚风,突然感觉浑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一些。
“我们去哪里喝酒?”
“夜店。”
听到这个答案,沈时曦挑了下眉,回头看程周策:“看来常去?”
程周策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不常去,不过因为我奶奶,我以前时常往国外跑,那边认识一些朋友,是一个乐队,因为关系不错再加上我会的乐器挺多的,所以有时候会和他们一起玩。”
沈时曦倒是真的惊讶了:“那你们一般在哪里演出?”
程周策想了想,他向来活的自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程家人管不住他,周锦芸则是不管他,再加上小时候在国外生活了比较久,生活环境会对一个人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所以连带着他宣泄情绪的方式也是极外放的。
他缓缓答道:“是玩闹性质的,不是正式的乐队,算不得什么,会在夜店酒吧,也有小型音乐节,甚至街头酒馆。”
有在午夜时分的喧嚣中狂欢,也有在漫天火烧云的盛夏傍晚,街头唱情歌。
程周策说得简单,沈时曦却能通过他的只言片语,勾勒出一些无拘无束、能放肆奔跑大笑、享受生活与自由的少年形象。
像是炎夏的炽阳,带着灼热的温度。
再想想程周策说过的以前觉得有趣的事,他轻声开口:“你的人生好精彩。”
身旁的男生只有19岁,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做过的事、经受过的挑战却比沈时曦多好多。
明明算上穿书前的时光,沈时曦也勉强算是活了两辈子,也死过一遭,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这么个疲惫的模样呢?
沈时曦蓦地有些失落,身边的程周策有些讶异的声音响起:
“精彩?我怎么觉得你的更精彩,我可没有在19岁就名声大噪,也没有在19岁的时候被众人称为天才。”
程周策语气夸张,“有的人在19岁光环加身,被整个圈子所青睐所宠着,而那个时候,还有的人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他似乎是在揶揄沈时曦之前说“他在喝酒的时候,有的人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这句话。
沈时曦心里一松,偏头看着外面降临的夜幕,笑了出来。
程周策把他送回家,因为夜店这种场合时间晚点才更热闹,所以两人也没有急。
沈时曦洗漱好后,甚至和程周策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影,在九点多的时候,两人才出门。
一进去,里面就是震天的音乐声,并存着年轻人的欢乐笑谈。
头顶各种精心设计过的灯光在脸上游走,五光十色,带着靡丽与纸醉金迷的色彩。
程周策带着沈时曦来到吧台前,让人坐了下来。
他似乎是和这家夜店的工作人员很熟,一上去就屈指敲了敲桌面,对面前的酒保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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