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搞定文京瑞后,他们再次赶往下个行程,这一次的冤大头是裴季之:
陌寒舟还是委婉的暗示:“这是你嫂子,你要对他表示些什么?”
裴季之还是太年轻了,他挥手道:“鹿嫂子,以后好好相处?”
陌寒舟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目光更加幽深,他敲了敲桌子,语气不觉带上谈判桌上的压迫:“你说要离开家里去外面闯荡的时候,我对你做了什么?”
裴季之终于了悟。
两分钟,大红包,恭敬:
“嫂子,以后看在陌哥的面子上请多指点我!”
陌寒舟和鹿乔走出裴家,车上,陌寒舟问:“多少?”
鹿乔羞答答在他耳边报了个数字,陌寒舟勉强满意。
第三站是陈盏泉:
陈盏泉是一个有坚守的人,他坚持不到新年就不给红包,早一天都不行,因此不管陌寒舟怎么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都不肯松口。
陌寒舟的脸色逐渐冷下,这世上还没有他拿不下的单子。
“高一的时候,有人冒充高二的学姐向裴季之递了情书,然后把人约到学校小树林,结果这个始作俑者完全忘了这回事让人在大夏天的小树林被蚊子叮了一个小时,这事是你干的吧?”
陈盏泉脸色逐渐不安。
“高二的时候,你去别校勾搭别人女朋友,留的文京瑞的名字,害的文京瑞被人堵在校门口打了一架的事,文京瑞是不是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你干的?”
陈盏泉表情逐渐惊恐。
“三年前,秦时的前男友想找他复合,找你说情,结果你忘了这事,害的秦时整整消沉了一个月,这事你承认么?”
陈盏泉跪了,你干脆报我底裤颜色得了。
他紧紧地抱着陌寒舟的大腿忏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秦时那事我不是忘记了,那男的就是玩弄秦时,分手再出现分手再出现每次都在秦时快有新恋情的时候出现。”
“其实我不止没跟秦时说那人想见他,还偷偷删了那个人的复合短信。”
我错了,我还敢.JPG
陌寒舟:“……”
“咳咳,总之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吧?”
鹿乔走出陈盏泉的豪华别墅,拍了拍鼓鼓涨涨的背包,问:“先生,我们下一站去哪?”
陌寒舟一脸高深莫测:“下一站,去秦家。”
秦时已经提前知道消息,看到陌鹿二人,他直接:“钱给你,人走吧。”
陌寒舟:“我不要钱。”
秦时皱眉,钱不能解决的才是最麻烦的事。
陌寒舟语调轻慢地说:“听说你在岷山投资了一个农家乐,还有一整套豪华农村自建房。”
秦时犹豫道:“有是有,但是你?”
“钥匙给我,我和阿乔过年去那。”
他不想再花费一整天时间在飞机上飞来飞去,放假前几天,他偶尔一次听助理说起过年要回老家乡下,感受久违的乡村生活,他就起了这个念头。
很小的时候,他也曾跟着父母去过太爷爷在的乡下,时至今日他已经记不清楚详细,只记得那时候上山下水,是他童年时难得的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秦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为了要这串钥匙才走街串巷,顺便“雨露均沾”地挨家挨户走了一圈,这小子,阴得很。
陌寒舟拿到了钥匙,当天下午乘坐私车去了岷山,他们一起过了一个大年三十,第二天,年初一,他们去山上钓鱼,才有了开头这一幕。
陌寒舟微笑:“阿乔,你说这话也太没有良心了,这湖里的鱼都是自由的,他们想去哪就去哪,想吃谁家的饵就吃谁家的饵,我又不能命令它们。”
“而且,它们为什么别人家的都吃,就是不吃你的呢?”
难道是鱼饵太难吃了么?
鹿乔:“……”
鹿乔也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店家卖给他的鱼饵是假冒伪劣产品?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
因为,总不可能是他钓鱼技术不好吧?
一旁陪他们钓了一上午鱼的老爷子听不下去了,他一脸世外高人模样,悠悠开口:
“年轻人,钓鱼不是这么钓的。”
两人同时看向他。
陌寒舟自从用严酷手段接管公司后,就没人再这么跟他说过话了,他脸上蕴着上位者不怒而为得姿态,正要开口,目光瞥到他脚边水桶里满满的一桶鱼,沉默了。
鹿乔大风大浪里翻滚过来,也许久没听人喊他“年轻人”了,他眉间一蹙正要反驳,低头看到他脚边水桶里活奔乱跳的鱼,也沉默了。
老头儿犹不知自己刚刚差点经历什么,他优哉游哉地开口:
“你以为只要把鱼竿抛出去,鱼饵扔进水里就万事无忧了么?不是的。鱼有鱼的习性,如果你不懂鱼,又怎么能诱得到鱼。你现在的位置,阳光直射,人影和竿影都浮于水面,同时你内心不稳,时常要走动摆弄鱼竿,这么一来二去,鱼都被你吓跑了。”
“其次,我看你这竿,鱼上钩了好几次,却又都跑掉了,因为你给了它这鱼饵有危险的感觉。当鱼在试图咬钩时,你可以试着逗钓,让鱼跃跃而试,却也不能摆动鱼竿,惊吓到鱼。最后,还是这提竿,提竿讲究快而稳,这又是一个复杂的技巧,任他人说破了嘴,也唯有实践才知晓。”
鹿乔肃然起敬,这竟然是个钓鱼大佬。
鹿乔身经百战,向来能屈能伸,他谦虚地问:
“老爷子,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老爷子淡淡睨了他一眼。
“首先,你先换个位置。”
“......”
鹿乔遵从老爷子的嘱咐换了一个钓鱼的好位置,还学习了抛竿钓竿提竿的手法,又提出了几个刚才垂钓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在老爷子一番悉心讲解后,鹿乔:
我悟了。
半个小时后,他:不,我没有。
连竿带桶粗鲁地塞到陌寒舟手里后,鹿乔才感觉内心的暴躁稍稍压下来了点,他深呼吸了一口,起身散心。
短短的时间内,一旁“邻居”本就“逼仄”的空间越见狭隘,鱼儿栖身空间也越来越小,让鹿乔眼红不已。
“老爷子。”
“嗯?”老爷子嗓音平平,一副高人形象。
鹿乔左右无聊,搬起小板凳一屁股坐到老爷子边上,他托着腮问:
“老爷子你是本地人?”
“是啊。”
“你钓鱼多少年了?”
“老头子从年轻时候就开始钓鱼了,四五十年了吧。”
“哇厉害。”
那他平衡了,他只是输在了年纪上。
“老爷子你怎么就一个人过来啊?过年了家里孙子孙女没回来陪你?”
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过脸色的老爷子脸上忽然流出几道沧桑表情,连嗓音都忽然变得像他们面前的山般沉重。
“老头子我啊,这辈子都没有娶妻,何谈孙子孙女呢。”
接着,老爷子向他们讲述了一段凄婉悱恻的往事。
那是老爷子还年轻的时候,他进县城到一个小饭店打工,遇到了在城里长大的饭店女儿小芳。年轻的他们一见钟情,彼此之间山盟海誓,然而天不怜有情人,有个当地恶霸看上了小芳,以她父亲的店威胁小芳跟他结婚。无奈之下,小芳只能假意答应,然后约定在结婚那天和老爷子私奔。
但年轻的老爷子那天却没有来,因为他们想要私奔的事被恶霸知道了,他被恶霸打断了腿来不了了!
小芳不知情,以为是他怕了,她人在婚堂,灰心无助之下就只能嫁给恶霸。
鹿乔:“不是吧,好惨啊。”
老爷子:“然而——”
鹿乔耳朵一竖,还有然而——
“然而婚礼并没有举办成功,因为小芳的父亲向城里状告了恶霸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恶行,上面派人将恶霸带回了局里,和小芳一样,许许多多在恶霸阴影下生活的人都得到了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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