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意无奈,已经养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宠着了。
他细心叮嘱,“没关系, 不过以后可不能走神了,特别是自己过马路的时候。”
一旁的小朋友适时地补了一句,“哥哥和我妈妈说的一样,我妈妈也是这么教我的。”
慢慢缓过来的蔺西言又中了一刀, 小朋友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 所以在先生心里他和这么大的小朋友一样吗?
蔺西言更羞耻了,一直到进了房间,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都还是一副恨不得抱着小行李袋钻到地里去的模样。
房门哒的一声关上, 房间内顿时就只剩下了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残留的羞耻感恰恰打散了一点和先生独处一室的紧张,这也算唯一的好处。
房间很大,有家里两个客厅那么大, 浴室, 厨房, 大阳台, 衣帽间, 甚至还有一间放映厅。
房间摆着两张床,不知是什么设计,床之间的间隔不到一米, 中间的小床头柜很矮, 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
如果蔺西言出去打听一下, 就会知道这是当地特色情侣和好房,所以虽然是两张床但两张床都是双人床,床头柜里还贴心的准备好了各种东西,特别方便和好之后一起睡。
不过他们都没有来过海城,所以不知道这里的这个小特色。
“西言站过来看看。”
温舒意顺手拿过蔺西言的行李包,蔺西言还下意识紧张了一下,抓紧了包包上的背带,意识到是先生这才松了手。
明天他是有任务的,先生已经在车上和他说过了,那就是假扮先生独自前往竞拍会场,张叔叔会跟着去。
因为老张会跟着去,温舒意对其他的事都不用很担心。
而且明天会带上口罩帽子,要以假乱真并不难,现在只需要紧急调整一下小朋友的形象就可以了。
温舒意绕着蔺西言转了两圈。
“收腹收下巴,目视前方,提一点点肩。”温舒意轻轻拍了拍蔺西言的肩和小腹,能感觉到手下薄薄的肌肉瞬间就僵硬了一个度。
索性紧张归紧张,蔺西言做得不错,稍稍强调了一点仪态之后,精气神顿时就出来了,浑身上下都是少年的朝气。
只是有朝气还不太合适。
温舒意挑眉,看着蔺西言因为紧张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想了想,上前一步用手轻轻盖住。
“眼睛闭上,酝酿一下,把我当成会场普通的工作人员,不要带上太多的感情,记住,明天你就是我。”
“嗯。”
蔺西言跟着温舒意的指示努力放松着。
只是那双时不时在身上碰来碰去的手让他忍不住更加紧张,手轻轻拍的力道其实不大,就像一片羽毛轻轻的划过皮肤一样。
但蔺西言却觉得被碰过的地方全都开始灼烧,就像是烫红的烙印开始结痂的感觉,又热又痒。
被隔绝了视线让他全身的感觉更加敏感,幽兰的香气仿佛顺着贴近的身体直接侵入了脑袋。
冷静冷静,不能让先生失望。
蔺西言深呼吸努力想象着先生平时工作的模样。
公司给、家里的、学校的……
这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先生似乎从来没有特别大情绪的时候。
先生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温和有礼,矜贵从容的,只是那双眼睛细看上去却没有多少温度,像一个手里扯着丝线的幕后人,谈笑间布好全局……
温舒意正在帮蔺西言整理不太整齐的领子,却突然被一只满是热气的手握住了手腕。
蔺西言缓缓睁眼看着他,一双狭长的凤眸压迫感十足,精致的脸已经慢慢褪去了婴儿肥,线条深邃凌厉,祖母绿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中有种别样的威慑感。
明明他的身高还没有高出多少,温舒意却觉得有种被一个天生的上位者居高临下注视着的感觉。
气质一变,腼腆的小奶狗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温舒意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面前的少年已经长得这样高大了。
他赞许道,“可以了,很棒。”
少年瞬间收了气势,就像一只努力凶狠的小奶狗得到了想要的肉骨头,卸下了凶狠的伪装,垂下了尖尖的耳朵,后面的尾巴摇的欢快。
……这么快吗?
一瞬间的转变过□□速,温舒意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家西言莫不是个被耽误了的演员苗子。
这个想法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下意识动了动手想摸摸少年的头,却发现手腕有点疼。
“西言可以放开我了吗?”少年的力气并不算小,他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红了。
蔺西言一愣,这才看到自己手里抓着一截漂亮的手腕,温热细腻的触感源源不断的传来。
蔺西言脑袋轰的一下散出腾腾热气,飞快地放下手背到身后,心虚地连声道歉,哪有一分刚才凶狠的模样。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双漂亮的手在胸前动来动去的模样,让他觉得整个心都在痒痒,痒到让人发疯。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就像一个逗猫棒,一个毛线团子,在猫咪面前不停晃动一样,他很难忍住不去碰。
“先生对不起。”蔺西言沮丧地低着头,他今天总是这么不小心。
“没关系。”
温舒意看了看手腕,那里已经慢慢浮现出来一条红痕,殷红的颜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就像是被虐待的一样。
蔺西言则眼睁睁看着红痕慢慢肿起,一下子就肿了老高,他一阵揪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到处去找房间里的医药箱。
怎么会这样,他的力气太大了,他不应该抓先生的手的,把先生弄伤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只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不用,先休息吧,这个只是看着比较严重,一点也不痛。”
温舒意不是很在意,他的皮肤天生比较敏感,轻轻磕磕碰碰就会青青紫紫,实际上一点也不痛,根本没必要涂药。
“要涂的。”
家里的小奶狗却罕见地强势起来,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不配合落水珠子。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温舒意默默权衡了一下,掉金豆豆的小奶狗好像不是很好哄。
温舒意顺着他的意坐下,伸出那一截漂亮的手腕,原本白皙如霜雪一般的颜色多了一道突兀的红,周边还隐隐浮上些青紫。
蔺西言心里自责,涂药的手紧张得不得了,轻了又轻,就怕把先生碰疼。
一圈不算太大的伤口硬生生涂了快半刻钟。
温舒意感受着手腕上就像羽毛轻轻划过的触感,一阵哭笑不得,小朋友这是把他当成一个瓷娃娃对待吗?
事实证明是的。
在温舒意看来小小的甚至不能说是伤的伤,不仅被认真地上了两层药膏,缠了一圈纱布,还戴了一圈防水腕带。
最后,厚了整整一圈的手腕被小心翼翼捧着还回来,温舒意心里有点好笑。
算了,就当哄小朋友了。
伤患温舒意顶着小医生极不赞同的目光步入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儿响起。
浴室外面的蔺西言揪着行李箱,随时准备二次敷药。
防水腕带效果好吗?会不会伤口进水?先生会不会疼?他紧紧皱着眉,只要一想到更坏的可能性就担心得不得了。
十分钟后,漂亮的青年开门出来。
温舒意穿着整整齐齐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水珠顺着柔顺的发尾,留下一路滑到精致漂亮的锁骨,然后接着向下滑到看不见了,纤细的腰肢被一根腰带缠住,白皙漂亮的脚踝上似乎还有水珠滑落。
昏黄的灯光模糊了眉眼,为这极精致的美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温舒意随意用毛巾擦擦头发,“西言可以去了。”
他并不喜欢头发湿漉漉的感觉,但是更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于是便干脆用毛巾把头发擦得半干便不再管。
回头却看见抱着医疗箱的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甚至还伸手傻乎乎地碰了碰鼻子。
温舒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于是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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