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是不是可以尝试法式?
想想席亭舟的洁癖,方星泉顿时不大确定,单纯碰一下嘴皮子和你来我往深度交流,貌似跨度不小,听说技术好的人能让对方腿软。
往深了思考后,方星泉不禁开始打退堂鼓,席亭舟很大概率无法接受那样的亲密接触吧,毕竟是深吻,跨入成年人的世界,可不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碰碰嘴皮。
席亭舟带着资料前往会议室,他的秘书进来询问方星泉想吃些什么,方星泉犹犹豫豫好半晌,掀起眼皮郑重其事回答:“樱桃,要带梗的。”
——
晚上洗完澡,席亭舟准备看会儿书再睡,近来照顾方星泉的同时得兼顾工作,没怎么休息好。
“你做什么?”席亭舟双脚钉在原地。
卧室门口,方星泉怀中抱着枕头,眼巴巴地望向他,“席叔叔,我想和您一起睡。”
席亭舟想也不想脱口拒绝,虽说他俩脱敏治疗进度挺快,也很顺利,但没到可以直接跳至最后一步的程度。
大概猜中席亭舟内心想法,方星泉解释:“盖被子纯聊天而已。”
席亭舟心说我也是男人,怎么可能相信你的鬼话。
“我喜欢自己睡。”
面对铁面无私的席亭舟,方星泉耷拉下脑袋,紧了紧怀中枕头可怜巴巴开口:“席叔叔,我睡不着,我害怕。”
席亭舟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再讲不出拒绝的话。
两人僵持两分钟,方星泉瓮声瓮气道:“抱歉席叔叔,打扰您了,我这就回屋,晚安。”
他身穿浅蓝色丝质睡衣,转身时清晰可见消瘦的后背,席亭舟猛地拉住他的手腕,瘦得可怜,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生病一场又没了。
席亭舟宛如养不胖小猪的农户,愁容满面,暗自恼火。
“怎么不早说?”把人领进屋,席亭舟给他热了杯牛奶。
牛奶温度恰好,既不烫口也不会凉胃,方星泉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喝完。
席亭舟每天在医院守着方星泉,自然清楚他常常做噩梦,暗暗谴责自己粗心大意,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养小孩儿果然不是件容易事。
席亭舟洗个杯子的功夫,回到卧室就瞧见闹着要和他一起睡的少年,窝在沙发上闭眼酝酿睡意。
他站在门口许久,说不上来心头究竟何种滋味,其中有一种情绪最为明显。
——心疼。
二十八年时间,席亭舟头一遭尝到心疼的滋味,并不好受。
深呼吸一口气,席亭舟若无其事走近沙发,“去床上睡。”
方星泉睁开眼睛,懵懵地望向他,坦言道:“您会不舒服。”
“睡这里,你会不舒服。”不悦的情绪侵袭席亭舟,同时对姐姐夫妻升起怨怼。
他们究竟对方星泉做过什么,才让小孩儿形成以他人感受为先的性子,席亭舟不喜欢方星泉如此卑微,可以照顾旁人的情绪,但绝不能委屈自己。
“沙发很大很软,我……”
后面的话席亭舟没让他说完,伸手把人横抱起来利落放床上,皱着眉告诫少年:“我同意你进来,意味着接受和你同床共枕,虽然我暂时无法做到更进一步的事,但不代表我能委屈你睡沙发。”
方星泉张了张嘴,嘴唇嗫嚅翕动,瞳眸中水光潋滟,好半晌伸手拉了拉席亭舟的衣角,“我睡相不大好。”
“没关系,床很大。”席亭舟也是因此才努力接受旁边睡个人,他们完全可以各睡一边,毫不影响。
方星泉明澈透亮的眼眸凝视他,再次提醒:“真的不大好,希望您明早别生气。”
席亭舟不以为意,医院守夜他见过小孩儿睡觉,除了做噩梦时会乱动,其余时间睡得挺安静。
“不会。”
关掉大灯,屋内仅剩一盏昏黄的台灯,两人各自躺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方星泉翻身,暖色的灯光映照着他的面庞,像只归巢的小鸟。
“席叔叔,晚安吻。”
两人既然已经进行到亲吻,自然该把早晚安拥抱换成吻。
席亭舟身体僵硬,在被子里攥了攥拳头,命令自己拿出年长者的气魄,他状似镇定转身与方星泉面对面。
温馨静谧的环境,营造出令人安心的氛围,或许气氛正好,又或许方星泉的眼眸太亮,席亭舟自然而然俯身,珍重地亲吻少年的额头,“晚安。”
这一瞬,恍惚有一种暖暖涨涨的情绪充斥席亭舟胸腔,令他唇角上扬,拥抱眼前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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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连续好几日过去, 席亭舟隐隐察觉不对劲,方星泉似乎有些过于粘人,无论自己去哪儿他都要跟着。
“今天也要和我去公司吗?”席亭舟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问。
方星泉点点头, 拿筷子的手僵了僵,抿了抿唇眼神可怜地看向他,“打扰到您了吗?”
迎上这双潮湿的眼睛,席亭舟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 轻轻放下杯子淡淡回复:“没有,我担心你会无聊。”
方星泉脑袋摇成拨浪鼓,睁着大眼睛保证:“不无聊, 我会乖乖的不打扰您工作。”
心中一番五味杂陈,席亭舟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只平静颔首应下:“嗯。”
用完早餐,趁上楼换衣服的时间, 席亭舟给叶连婧拨了通电话。
“大概是落水留下的后遗症, 他自身缺乏安全感,经此一事本能依赖亲近之人, 你可以给他找些事情做,分散他的注意力。”叶连婧声音温和给出建议。
碍于时间, 两人短暂交流片刻便结束通话,席亭舟加快换衣服的速度,换到半途中, 方星泉果然找了上来, “抱歉席叔叔, 您好长时间没下来, 我以为您遇到了麻烦。”
即使猜测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听清方星泉的话时, 席亭舟仍感觉胸口憋闷,如同压了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不愿被方星泉察觉,他稳住心绪面不改色回答:“没有,接了个电话。”
将人叫进衣帽间,席亭舟偏头询问:“帮我选条领带?”
方星泉耳朵尖倏然窜上一股热意,后背若即若离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鼻间充斥熟悉的冷香,视线逡巡一圈,白皙莹润的指尖点了点深蓝色暗纹领带,“这个可以吗?”
少年的声音情不自禁放轻,夹杂几分羞赧和期待。
席亭舟垂眸扫视一眼,“可以,帮我系上?”
“自己有练习吗?”男人低醇的声音像贴着他耳廓呢喃,方星泉周身血脉沸腾,冒出缕缕白烟。
“有……但系得不大好。”话虽这么说,方星泉却未拒绝席亭舟的请求,拿起领带转身。
席亭舟注视他细长灵活的手指熟练地替自己打领结,分明系得非常标准。
领结向上推动,方星泉指尖不经意刮过男人凸起的喉结,一触即离,恍若烫手般快速收回,席亭舟眸色暗了暗,稍稍仰头清晰可见脖子上的筋脉,喉结上下滚动,宛如大快朵颐前的雄狮,性感而危险。
透过全身镜,席亭舟发现自己眸色极深,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而他面前的少年,孱弱清瘦,纤细的脖颈仿佛一口便能咬断,舌尖抵了低牙齿,努力抑制住汹涌而至的冲动。
兴许担心吓到眼前人,席亭舟伸手轻轻揉了揉少年蓬松的黑发,夸赞道:“系得很好,谢谢。”
面颊上的热意逐渐消退,方星泉纳闷儿席亭舟居然毫无反应,如此气氛下难道不该把自己抵在镜子上亲得眼泪汪汪吗?
撩了撩眼皮,方星泉视线落到席亭舟身上,一个疑惑毫无预兆冒出头,病毒般极速弥漫大脑。
席亭舟是不是不行?
——
下车前,方星泉稳坐副驾驶不动,席亭舟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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