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道:“他也算到,我和允儿姑娘在一起?”
否则车上怎么会提前备有侍女?
“是。”
“安先生还真是……”赵怀笑笑:“神算。”
赵恒不置可否,道:“马车上备的有热水衣物,三哥可以稍作清理……父皇还等着见你。”
……
这会儿城门和宫门都已经关了,不过赵恒出来的时候提前吩咐过,一叫就开,马车直入东宫。
雍帝正坐在赵怀的书房,翻看他的藏书,赵怀进门,下跪请安,赵恒留在外面。
灯光晦暗,雍帝头也不抬,道:“可知道错了?”
赵怀低头道:“儿臣知错,儿臣不该逞强上山,更不该逞强下山。”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东山后山陡峭,天气好的时候,攀爬尚且不易,更何况还下了大雨,地面湿滑,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雍帝又问:“你带下山的那个女孩儿,准备如何安置?”
“……听凭父皇做主。”
“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朕就随口问一声。”雍帝放下书,道:“罢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你宫里的人主意太大,被朕换了一批……好生调1教,别失了规矩。”
起身走人。
赵怀伏地:“儿臣恭送父皇。”
明黄色的衣摆从他眼前掠过,紧接着,门外传来雍帝的声音:“今儿天晚了,不如在宫里住上一晚?”
“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你是朕的儿子,在宫里,没那么多规矩要守!”
赵怀直起腰,姿势随意的坐在地上,勾了勾唇:在他这里,就是“勿要失了规矩”,在赵恒那里,就是“没有那么多规矩要守”……太子啊,还真不愧是世上最难坐的位置。
不过错上了一次东山,身边的亲信被裁撤一空,他赵怀愚蠢好色之名,只怕已经传遍了京城。
人在慢慢走远,外面的声音渐小,但还能听见。
“儿子不放心阿然那边,一会过去看看。”
“他怎么了?又发病了?”
“也不是,”赵恒迟疑了下,道:“一点小事。”
雍帝冷哼道:“理他作甚?朕给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一心一意做他的神棍!若不是看他体弱,朕早就赏他一顿板子了!”
又道:“你去了告诉他,让他别一天到晚折腾那把破琴,赶紧给我把那盘棋摆完,刘老……”
考虑到现在在东宫,把“刘老蔫儿”几个字吞了回去,道:“他自己吐血就算了,还把棋局各家送了一份,今天早朝,一半的大臣在打瞌睡……成何体统!”
见赵恒嘴唇动了下又抿住,雍帝立刻警惕起来:“怎么了?”
赵恒无奈道:“阿然他嫌原来那盘棋没意思,早丢开了,这些日子每天摆一盘棋,一日比一日厉害……儿臣看的都差点吐血。”
雍帝好一阵没吭气,转头吩咐张全:“去,把宫里最好的琴拿十张给那小子送去,然后把他府里所有的棋盘、棋子都收了!”
走了两步,继续吩咐:“再把书给他送两车过去。”
张全问道:“哪方面的书?”
雍帝道:“他喜欢什么书送什么书,别让他再下棋就行!这点事儿还要朕教你?”
……
安国公主府,赵忻正拿了软木刻的小剑逗长生儿:“安先生说你不爱习武,咱们偏让他算错一次,你舅舅武功盖世,你父亲也是……草原的大英雄,你怎么能不习武呢?
“而且草原上气候不好,文弱书生去了,可受不了这个罪……”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赵忻皱眉抬头,就见门被推开,安允儿衣衫不整的闯进来,一脸怒意,指着门外道:“她们两个是什么人?”
门外倒是有人,却不敢进来,直到小橘去请,才低头进门给赵忻请安。
赵忻抱着长生拍抚,发现他根本没被吓着,这才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安允儿顿时愕然:她昨天忐忑不安的回来,还以为会被赵忻训斥一番,谁想那两名侍女送她回房之后就径直离去……今天见到这两名妇人,下意识便以为是赵忻的人,毕竟这里是公主府,她是赵忻的客人,没有赵忻的命令,谁敢对她无礼?
两名妇人恭声道:“奴才们是宫中的女官,按规矩过来给允儿姑娘验身……因公主昨儿说,不管允儿姑娘的事,也不许我们拿这件事来打扰公主,所以才没来给公主请安,请公主恕罪。”
安允儿脸色发白:“验身?验什么身?”
女官无奈道:“奴婢们已经说过了,姑娘您被选为太子府的九品奉仪,过几日就要入宫,自然要按规矩,验一验还是不是女儿身。”
九品奉仪?
安允儿难以置信的看向两女,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瞬间凉透……九品奉仪,哈,九品奉仪!
验身!
咬牙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什么奉仪?”
女官耐着性子道:“允儿姑娘你出身商户,原本连服侍太子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能做个九品奉仪,已经是一步登天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再说了,便是姑娘不愿,也和我们说不着……不如姑娘先验了身,让我们回去复命,您再去和太子殿下商议?”
安允儿冷冷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让你们羞辱!”
女官皱眉,道:“宫里的规矩向来如此,姑娘你……”
赵忻打断道:“不过是个九品奉仪,又不是入宫选妃,且是太子自己看上的人……有什么好验的?你们回去吧!”
女官迟疑道:“奴婢还奉命教允儿姑娘礼仪规矩……”
赵忻打断道:“换两个人来。”
见赵忻不耐,女官只好唯唯应是,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安允儿立刻软倒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原来山盟海誓,情有独钟,不过值一个九品奉仪……
赵忻漠然道:“你过几天就要进宫,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嫁妆的事不必操心,我会让人给你备上一份……回去歇着吧!”
安允儿看向赵忻,眼中充满希冀之色:“公主,公主求你帮帮我,就当看在小世子的份上……公主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被当成货物一样嫁人是什么滋味……”
赵忻打断道:“你不愿做太子奉仪?”
安允儿摇头又点头:“不愿。”
赵忻道:“好,既然你不愿,父皇和太子那里,我去替你说。”
转头吩咐道:“去给安姑娘熬一碗去子汤。”
安允儿失声道:“去子汤?我为什么要喝去子汤?我不喝!”
赵忻淡淡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安允儿惨笑道:“嫁不嫁人由不得我,要不要孩子也由不得我……公主你也是女人,你……”
赵忻打断道:“我先是公主,然后才是女人。”
又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什么身不由己,难道是太子逼迫你不成?若果然如此,我这便进宫,去父皇面前替你讨个公道!”
安允儿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赵忻神色一冷,道:“你若没有身孕,不过白喝一碗苦药,你若有了身孕,不喝药难道要带着太子的骨血嫁给别人?”
见安允儿仍旧不说话,赵忻冷冷道:“不肯喝去子汤,不肯做奉仪,难道你还想做太子妃不成?”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当初我母后身为国公嫡女,身份何等高贵,和父皇私定终身后,也只能做个侧室,何况你一介商女?太子肯替你求个奉仪之位,已经是情深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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