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强忍着没有掉泪,带着水光的眼眸,倔强的瞪着欧阳焕。
欧阳焕不耐烦的打断道:“你知道就好。”
叶梓雨咬牙,指着他大骂:“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一分钱是你自己挣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社会的渣滓,父母身上的吸血虫……”
欧阳焕再度打断道:“老子是什么人,关你屁事!你不是要滚吗?还不滚?”
叶梓雨气的发抖,这个地方不是她自己要来的,凭什么被这些人无缘无故的羞辱?被人一再驱赶,请她来的人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个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待,可是又不甘心这么软弱的落荒而逃……她和欧阳焕吵架不是第一次,但比起这次受到的羞辱,上次只能算是小孩过家家般的斗嘴。
正要继续“战斗”,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欧阳焕你是属炮仗的吗?一天到晚噼里啪啦炸个没完……他这人有病,叶子你别理他。”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叶梓雨说的。
叶梓雨看着从楼梯不紧不慢下来的安然,忽然觉得很难受,比听到欧阳焕的一声“滚”还要难受,就像心脏正被无数条毒撕咬,难受的她喘不过气来。
“有你什么事儿啊?”欧阳焕骂道:“你不是要洗澡吗?下来凑什么热闹?”
安然道:“晚上吃太咸 ,来榨杯果汁喝。”
欧阳焕道:“帮我也弄一杯。”
安然道:“你自己没长手?”
“喂!”欧阳焕大怒:“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安然冷笑:“你会?”
欧阳焕正要说话,叶梓雨狠狠撞开他冲了出去。
安然下楼,朝门口走。
欧阳焕道:“你干什么去?”
安然道:“天快黑了,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她回去。”
欧阳焕道:“你车都没有,送什么送啊?”
看向北堂淳,道:“喂,人是你带回来的吧?”
北堂淳淡淡道:“是你赶走的。”
欧阳焕冷笑:“你也没留不是吗?”
安然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的在玄关换鞋。
北堂淳起身,道:“我去送……安然你先休息一会,阿焕,我妈他们过来的话,麻烦你先招待他们一会……”
欧阳焕嗤笑一声:“她们哪次来了,不是比主人还像主人,需要人招待?”
……
北堂淳走了没多久,别墅就来人了,一个妆容精致的贵妇,一个长发及腰的美女,一个中年老外,外加一身职业装的干练女助理。
“姑妈,表姐,安德鲁先生,”欧阳焕一一招呼:“阿淳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贵妇”——北堂淳的母亲欧阳兰微微点头,道:“沫儿你先带安德鲁先生去楼上休息,陈丽你也去,阿焕留下,我有话问你。”
虽然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合情理,但包括欧阳焕在内,谁都对她的性格深有体会,也没人发表意见,一楼客厅很快就只剩了欧阳焕和欧阳兰两姑侄。
“你说那个叫安然的要见我,人呢?”
欧阳焕道:“在三楼,阿淳房间旁边就是他的,您自己上去吧!”
见欧阳兰不悦的皱眉,欧阳焕懒洋洋道:“反正话我传到了,阿淳我也支出去了,我答应的事已经做完了。您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本来我就不赞成你们见面。”
欧阳兰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楼上几间卧室的门都关着,欧阳兰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才几天呢,人就已经住进来了,而且还住在三楼!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
手下略重的敲响房门。
三声又三声后,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声音清澈柔和,语气宁静舒缓,极为动听,落在欧阳兰耳中,却让她感觉莫名的熟悉和不安,这种感觉,让她将对方没有亲自出来迎接的愤怒都暂时压制,推门进去。
三楼的几个房间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宽敞的一室一厅,外加卫生间阳台,少年站在书桌旁,手里拿着毛笔,正低头作画。
欧阳兰第一眼就知道,不是装模作样,不是附庸风雅。
她见过那些真正的文人,浑身上下仿佛浸染着书香,只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儒雅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当他们执起笔时,更有一种让人屏声静气、不敢惊扰的气场。
今天她竟然在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气场,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看向少年笔下的画。
荷叶已经画好,少年正在画鱼,握着笔杆的手指莹润如美玉,不见半点瑕疵,沾着淡墨的狼毫随意涂抹,寥寥数笔,就有一尾锦鲤仿佛要从水下一跃而出,悠然灵动。
分明只有黑白二色水墨画,却让人恍惚间产生绚丽夺目的错觉。
少年在她心中的“骗子”标签逐渐淡去,却另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升起。
忽然少年微微侧头,抬手,手指在颈侧向后轻轻一挥,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欧阳兰忽然间毛骨悚然,生出万分诡异的感觉,骇然失声:“你是谁?!”
声音干涩。
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
她的记忆里,曾有一位秀发披肩的少女,当她低头弄墨,被垂落的长发遮挡住视线时,就会这样随意抬手一拂,在这一瞬间,发丝飞扬,笑容明媚,那份独属于少女的风情,让同为女人的她都为之动容……
如今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在一个陌生少年身上分毫不差的出现,少年分明没有长发垂肩,那动作却流畅自然,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气质,熟悉的画技,熟悉的小动作……
欧阳兰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用笔尖上剩余的一点残墨,为脆嫩的荷叶添上一颗露珠,露珠晶莹剔透,仿佛下一瞬就会从摇摆的荷叶上滑落……少年捋开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漂亮的足以让任何人失神的脸,微微一笑,道:“夫人觉得我是谁?”
欧阳兰神情惊疑不定,安然放下笔,道:“放心,我不是冯婷,我叫安然,安静的安,然后的然。”
语气不复之前的柔和宁静,而是带上了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三分顽皮一分惫懒,那一身书香文气,也瞬间散尽,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安然笑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是不是演的很像?”不枉他刚才花十分钟,跟着某人的视频学了这一个小动作、一句话。
欧阳兰却笑不出来,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语气生硬道:“你想要什么?”
演这么一出戏,总不会是为了开个玩笑。
安然跟着坐下,也不啰嗦:“八百万。”
欧阳兰心神一松,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安然道:“就八百万,少一分钱,我就……和北堂淳,嗯,结婚。”
他撑起下巴看着欧阳兰,笑容醉人:“你知道的,我能做到。夫人您不想看着北堂淳断子绝孙的,对吧?”
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欧阳兰彻底放松下来,拿起安然刚刚完成的画作欣赏,道:“这是临摹的三年前,冯婷获得全国青年国画大奖的‘鱼戏荷叶’图吧?你画的不比她差,不,甚至比她画的更好……”
“八百万……”欧阳兰摇头失笑,道:“年轻人,你不觉得这样的格局,对你而言,太小了吗?”
安然颔首表示认同:“是很小。
“只不过,北堂学长给了我二十万,让我答应接受所谓专家的催眠,原本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我是答应了的。但他得寸进尺,找人来围观,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然而凡事都有价格,我对人生的要求很低,八百万,可以让我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买一栋房子,优哉游哉的过日子,也能让我我拿着画笔,满世界游手好闲的晃荡……这样一想,就很够了。我一个穷小子,接受一次催眠,将自己心里的秘密拿出来,供各位取乐一回,能换半辈子不用为生计奔波,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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