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拟邀名单里刚好有一个小明星,和尽洲之间……呃,有些渊源,我考虑到尽洲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被公众舆论缠身,所以担心在直播时,对方会不会借机炒作,就擅自和导演组说了一声,要换掉对方。”
风见微回忆了一下,当陆尽洲听到温以遥会被换掉时的表情。
那种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杀气十足的目光扫到她身上,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现在都心有余悸,对林须岚道:
“然后尽洲就跟我说:可以,你换掉他,我就换掉你。”
说到这里,风见微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是不可置信也是情绪激动:“林老师,他竟然,要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明星,换掉我。您觉得这,这合理吗?我现在想想,都心脏疼。”
“是我儿子干得出的事。”林须岚一手扶额,一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对他来说,没有人是不能抛下的,连我这个当妈的也一样……等等,那个小明星是谁?”
说完这话,林须岚和风见微都愣了愣。
温以遥之前被经纪人方枰带着去花园餐厅,强行碰瓷的事情,让风见微觉得这个艺人不简单,是有些厚颜无耻在身上的。
再后来在酒店碰见了,风见微更加相信,一定是温以遥靠着死缠烂打的手段,和陆尽洲有了那么一个晚上。
但她知道陆尽洲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如果温以遥的手段成功了,那是他的本事,她没有插手。
陆尽洲生病的这一个月,风见微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工夫管温以遥。
她非常清楚,要和陆尽洲建立起稳定关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她花了十年,都未必敢说是陆尽洲信任的人。
总不能温以遥只花了一个晚上,就……
“那小明星长得好看吗?性格怎么样?演过什么剧?”
林须岚没有风见微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的表情在短暂的空白后,古怪地生出一种兴奋,催了一句:
“快,快让我看看!”
——
夜里十点,陆尽洲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原本在起飞前,林须岚强硬地跟着他和风见微一起,进了头等舱的候机室,那时候陆尽洲还在想,是否需要和林须岚说点什么,以免她再多加阻拦。
结果完全不用他开口。
林须岚陪着他们候机,什么话都没说,兀自潇洒地倚在沙发上,持续好几天的忧郁惆怅在此刻尽数散去,只留满脸春光。
端着一杯不知谁拿给她的白兰地,小酌着,面色红润,非常享受。
压根没有要挽留陆尽洲的意思。
瞅着就要到起飞时间,林须岚咻的一下站起身。
高跟鞋落在瓷砖上,发出节奏轻快的哒哒声。
她比陆尽洲还着急,喊着「该登机了」,然后就推着陆尽洲的背让他快点走。
在离别之际,林须岚满脸欣慰看着她英俊帅气的儿子,说:“好好谈恋爱,其他都不重要,妈等着你的好消息,去吧——”
“咳!”
风见微在旁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林老师,你在说什么!?
她明明只是说陆尽洲「可能」「大概」和温以遥睡过一次,可完全没有说他们在谈恋爱啊!
为了不被陆尽洲的眼神杀死,风见微疾速转身,提着行李就飞奔上机。
但其实她想多了,陆尽洲不打算追究她的多嘴。
听到林须岚的话以后,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甚至心情很好地笑说了声:“好。”
——
“录制提前?呼……”
接到骆晓叨电话的时候,温以遥正大口喘着气,“之前不是还说要无限期推后吗,这才刚过了两天,呼呼。”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听说是节目组原定的拟邀名单里,有个重量级嘉宾因为时间原因来不了,所以就暂时把计划往后推。但今早联合传媒那边的负责人叫我过去开了个会,和其他经纪人都碰了头,看样子是要定下来了。”
骆晓叨一边说着,就蹙起了眉,问他,“遥遥,你怎么了?喘得这么厉害,跑步呢?”
“嗯,跑着呢——”
温以遥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响动,紧接着是一阵激烈的碰撞声。
好半天温以遥都没说话,骆晓叨紧张地问:“喂?喂,你那边怎么了?遥遥!”
大概过了半分钟,温以遥捡起地上的电话,重新接听,说:“没事,抓了个在地铁上偷拍女生裙底的变态。”
“!”骆晓叨倒抽一口冷气。
公司专门配了司机,你为什么会去坐地铁?
追人的时候干嘛还接电话?
报警了没?周围有别人帮忙吗?危不危险?
满脑子的话,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先问什么好。
但这也不是温以遥第一次干这种事。
上周,MO团正式解散,成员中有几个选择拿着补偿退圈,而人气较高的陈非悬和另外一名成员则继续留在公司,开展个人业务。
当天,MO团除了姜孺默,其他六个人一起吃散伙饭,结束后去KTV唱歌。
温以遥对这些没兴趣,他只是去走了个过场就提前退出,结果在KTV的走廊上碰到有两个人对一个小姑娘耍流氓。
他面无表情地路过,飞起就是两脚。
这事儿被KTV压了下来。
因为有监控,两个流氓不能抵赖,也不敢找温以遥闹事儿,最后赔了钱道了歉,很低调地解决了。
小姑娘到最后都不知道那个飞起来的残影到底是谁。
被警察问起,她就说:“反正是个就算戴着口罩也特别帅的小哥哥!”
有了这样的经验,再听到温以遥追击地铁变态,她好像也没那么震惊。
心情缓缓归于平静,骆晓叨还一本正经道:“行,那你先抓人,工作的事等会儿聊。”
“好。”
说完,温以遥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裤兜。
这个地铁站点人特别少,巡逻的安全员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彼时温以遥正屈着腿,膝盖抵在那个男人的后脑勺处,把人死死压在地上。
这人身材浑圆壮硕,温以遥压制他还是有些困难——虽然他身手好,但力气上还是吃亏的。
等把人交给地铁安全员,时间已经不早了,温以遥急着要走。
辅警拦下他:“那个,小兄弟,你能跟我们去做一下笔录吗?”
“我要做笔录?”
温以遥蹙着眉,他只是顺道看见了这个人在地铁上对一个女生毛手毛脚,上前去警告对方的时候,发现那人的手机镜头正对着人裙下。被拍的女生惊慌失措地退开,那时候温以遥也没想太多,当即要抓人。
可是他现在有事,不太方便耽误。
“地铁里应该有监控可以作证,那个被拍的女生和我一起出了站,她——”
说着话,温以遥就回头往某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缓缓跑来的人,然后对安全员和辅警说,“在那儿,她来了。她是当事人。应该可以跟你们去做笔录。”
就这样,温以遥趁着安全员看过去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本来想和他道谢的女生跑得气喘吁吁,最后还是只看到一个背影。
——
城郊的公墓这两年修缮得特别好,走进去像个公园似的,也有专业被雇佣帮忙扫墓的工作人员往来其间,看起来一点都不死寂。
温以遥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块墓碑前,取下口罩,把小背包里的垫子掏出来放地上一放,盘腿坐下。
“还是没买花哈,反正你对那些都过敏。”
他说着话的时间,又从包里掏出两小瓶二锅头,一袋花生,一罐腌鱼罐头。
并排放好以后,感慨了一声:“啊,感觉好久没来了。”
如果按照现实的时间来算,他去年这个时间也来过。
但如果是从温以遥自己的人生细算下来,离上次给他妈妈扫墓得过去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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