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以俞笑的身体细胞活性,他如果想恢复的话,伤口很快就能愈合,而现在伤口好几天不结痂,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一定是他自己故意这么做的。
等医疗兵离开房间,俞塘坐到床边,和俞笑面对面。
问他:“笑笑,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前任主人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他怕俞笑不好开口,就拿出平板递到俞笑面前,说:“你要不想说,就写下来,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曾经。”
俞笑看着俞塘诚恳的表情,歪了歪脑袋,眼睛笑的几乎弯成月牙状,他问俞塘:“如果我说出来的话,您也会像他们那样对待我吗?”
俞塘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他们?”
“你不止有一个主人吗?”
俞笑点头,继续说:“我有过三任主人。”
“我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年龄只有五岁,被一对因交通事故失去了儿子的夫妻买走。他们很细心地照顾我,细致到帮我穿衣服洗澡,但是后来他们开始不让我走出家门,起初只是把我关在家里,后来就把我锁在手脚无法伸展开的笼子里,对我说要乖乖等他们回来。再后来随着我长大,他们觉得我不像他们的儿子了,就将我卖给了他们的朋友。”
“他们的朋友,我的第二任主人是一个瘾君子,他注射了针剂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会让我穿上女人的衣服,用鞭子抽打我,说我就是不要脸的婊子,背叛了他,爱上了别的男人。我晕死过几次,后来醒来,他又会抱着我哭,说我像他的前女友,还哭着问为什么要抛弃他,他有什么不如那个男人。”
“这样的事情持续到他没有钱再注射针剂,于是他将我卖给了第三任主人。”
“第三任主人是一个外科医生,他将我绑在地下室,用手术刀在我身上切割。他说这是刀子在与血液骨骼共舞,他让我享受这种快乐。”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我十八岁那年,他因为涉嫌一起医疗事故被警察带走。警察搜查了他的家,将我被分解的头颅和四肢装进垃圾车,送去了回收站。”
俞塘听得毛骨悚然,但他想起来他找到俞笑的时候,俞笑的身体明明是完整的……
四肢和头颅又怎么会被分解……
他抬眼,碰巧与俞笑对视,看到少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用很平常的语气,吐露出一句极端残忍的话。
“然后我就跟随着我死去的同伴们,被推进了绞肉机。”
俞塘心神震颤,他看着仍在微笑的俞笑。
想说些什么,却根本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
就觉得鼻子眼睛都很酸,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赶忙起身,转过身,不想让俞笑发现他莫名其妙就掉眼泪。
可俞笑还是发现了。
他伸出手抓住俞塘的衣角,问他。
“主人,你为什么要哭?”
就像俞笑无法懂得为什么他用前任主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去对待那些人,他们不会感到高兴,反而哭泣求饶。
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俞塘只是听了他和前任主人发生的事,就哭了起来。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已经了解到了俞塘的身份。
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位受人敬仰的帝国上将。
飞船上的所有人都对男人毕恭毕敬。
男人在那些人面前也总是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更不会哭泣。
所以他不懂俞塘现在为什么哭?
为什么……只对他哭?
不过俞笑疑惑归疑惑,兴奋值却一点儿都不减。
反而又产生了那种极度喜悦造成的神志迷失,抓着俞塘衣角的手都用力到了指节发白的地步。
让他甚至很想就这样用手指刺透俞塘的侧腰,让男人的血液与自己的手指共舞……
第8章 为反派死第七次(08)
可下一刻,他的手便被男人宽阔的手掌覆盖,轻轻握住了。
而他抬眼,正对上俞塘泛红的双眼。
“因为伤心。”俞塘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心说就算是被认成奇怪的人也没关系,反正前几世的自己也在反派面前掉足了眼泪,不差这一回了。
他拉着俞笑的手坐回去,努力调整好情绪,才说:“笑笑,你的前几任主人都是混蛋,他们不配做人。他们那是在虐待你,那种行为不会给人带来快乐,那是错的。”
星际世界,每个星球的法律都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不一样。
作为人造人诞生在塞西克星球的俞笑,在塞西克星人的眼里就好比现代世界售卖的解压玩偶,可以肆意蹂躏,然后丢弃销毁。
俞塘想开导俞笑,首先就是要俞笑了解到前任主人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错的。”俞笑看着俞塘,问道:“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做?”
这个问题问住了俞塘。
就像白天和黑夜,光明与黑暗。
人性善恶,伦理道德。
也许虐待俞笑的那些人,在周围的人眼里都是好人。
但回到家,面对被他们视为玩具的俞笑,就会将积压的愤怒和埋藏在心底的暴虐尽数发泄到俞笑身上。
就像俞塘所在的现代世界,也有虐待家养宠物虐待流浪猫狗的人。
因为这……不犯法。
这些会疼会叫的生物能够满足他们的暴力欲望,却又不犯法。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做。
可这在被他们虐待的生物眼里,就是灭顶的灾难……
“因为他们……”俞塘面对着俞笑的脸,悲伤在心底回荡。
“因为他们是混蛋。”
“他们不配成为微笑机器人的主人。”
他继续说:“笑笑,你是被芯片设定成为的微笑机器人。如果没有身体内的机器部件,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该拥有除了快乐以外的其他情绪。”
俞塘掏出随身携带的军刀,摘掉手套,当着俞笑的面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红的血渗出来:“现在我伤害了自己,我感觉到的就是疼。”
他摊开手掌,用手指按在伤口上,额头上立刻疼的渗出汗水,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疼痛令我难过,也让我愤怒。”他指着掉在地上的军刀,说道:“我憎恨伤害我的这把军刀,我甚至想将它毁掉。”
俞塘脸上没有笑容,只是看着眸光闪烁的俞笑,说:“而这时候我绝对不会笑,因为这没有令我感到丝毫快乐。”
他对俞笑说:“所以,等回到帝国,我会努力让芯片失效,让你不会只有喜悦一种情绪。”
“你也不用再把这些遭受到的伤害都归结于喜悦,你可以憎恨,可以愤怒,可以任意发泄给我。”
说到这儿,俞塘顿了顿,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将俞笑揽进怀里,轻声说:“我愿意承受你的一切情绪。作为你的家人,和你一起分享真正的喜悦,承担所有的痛苦。”
鲜血顺着手掌滑落,滴在地上。
室内的血腥气越发浓郁。
俞笑轻轻呼吸着这股味道,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曾经那个医生的地下室。
到处都是血,嗅觉几乎麻木。
昏暗的灯光下,医生哼唱着曲子用刀子在他身上起舞,让大脑皮层都发麻的疼痛导致他意识模糊。
那时候他本来是不想笑的,可是却仍是笑了出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真正享受疼痛。
就像眼前的男人说的,原来当时的自己应该愤怒,应该憎恨吗?
或者说,是愤怒和憎恨才导致他想把这些手段都用在那些人身上吗?
俞笑还是想不明白。
但莫名的,他刚才那种想要将手指穿透眼前男人身体的想法突然就变淡了。
心里又开始生出奇异的感觉。
发酸,发胀,像是曾经刚被那对夫妻买回家,吃到了那个女人给他买的一块糖。
那种令他感到温暖的喜悦。
似乎再一次得到了……
他放松身体,将脑袋轻轻靠在俞塘的肩膀,问道:“主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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