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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沈轶说，“唔，有事，回见。”
秦威心跳漏了一拍：不一定？意思是接下来还能再跳级吗？
一直到沈轶的头像黑下去，他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到后面，他的舍友来叫他去训练场。秦威揉了揉脸，给自己打气。
他和天才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这会儿和他轻松说话的人，很有可能在后世拥有自己的传记、被所有人记住名字。
如果运气好的话，作为沈轶的友人，他也可以在传记里拥有自己的篇章？
想到这里，秦威的兴致高昂起来。
上半学期结束，秦威入围二年级组百强。同时，李哲伦和杰拉德入围一年级组百强。
至于沈轶，他有段时间不见人影了。无论李哲伦还是杰拉德都联系不上他，只有秦威，从长辈的管道里得到消息，说沈轶最近一段时间在研发院参加着一个项目。
——自己还在为进入学生之间比赛的百强而高兴，沈轶已经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一时之间，秦、李等人都没了之前的兴奋。心态最好的还是杰拉德，他说：“大佬就是大佬，要是什么都和他比，咱们还活不活了？虽然不能太骄傲，但起码得让人高兴一下啊！来，咱们去吃顿好的！”
这番话一说，秦威和李哲伦面上总算露出笑容。
寒假在他们的共同训练中过去。下班学期开始，沈轶重新回到学校。他还在读书，但同时，他也在远程参加项目。
这压榨了沈轶绝大多数时间。虽然学校方面提出，以沈轶在二年级组前几轮的成绩，他进入百强，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兰渡计算过后，非常不建议沈轶去参加后续一轮又一轮的比赛。
这无疑会极大地消耗他的精力。
沈轶对此持无所谓态度。既然兰渡这么说，那就不去吧。
论坛上还在观望的学生们彻底失望。不过，虽然沈轶没亲身去训练场，但偶尔时候，他还是会和秦威等人在《星河战场》上来两盘。用李哲伦的话，这叫“训练战术思维”。
李哲伦、秦威等人的对手明显察觉到，他们面对的对象打法多变，几乎每一场都会带来新的“惊喜”。要是一味研究他们之前的比赛录像，反倒要被带进沟里。
这让几人的对手颇为郁猝。而随着比赛继续推进，一个信息技术系的学生入侵了李哲伦的终端，想要进一步分析他的战术理论。
这种违反校规的行为，在被曝光之后自然受到处分。但是，与此同时，李哲伦在《星河战场》中和沈轶对战的一条条视频却流了出去。
最宝贵的是，里面居然还有“神医”视角的录像！
玩机甲的年轻人里，十个中有九点九个都是《星河战场》的玩家。他们大都知道“神医”的鼎鼎大名，大半年前，这个账号横空出世，在短短二十天内完成了从白板新号到高级大佬的蜕变。
论坛上还保存着相关帖子。前期，每一个遇到神医小队的玩家都要哀嚎“这个游戏还能这么玩吗”。后期，这些倒霉蛋的哀嚎变成了“低了几十级的小号居然可以吊打我？！”——总之，是一台大戏。
可惜那二十天以后，“神医”就像是入了海水中的鱼一样，消失无踪迹。
这让还没有遇到过他的人扼腕，也让曾经遇到过他的人多了一种奇妙的荣誉感。
现在再看。“神医”消失的时间，是不是和央大开学的时间重叠？
江湖传说，“神医”身边那唯一一个大号一开始是带着和“央大”有关系的字眼。到后面，大号改名的路子，也明示此人会是央大的学生。
那么“神医”呢？
细思恐极啊！
对那个信息技术系学生的处分贴很快被淹没在论坛中，一时之间，论坛被“难道‘神医’就是沈轶？”“就是的吧！沈轶取名字也太偷懒了”“忽然觉得就算赢了也索然无味，我赢只是因为大佬不在”“滚滚滚，别说的好像你真能赢一样”……这种帖子刷屏。
沈轶没时间、没兴趣看这些。李哲伦他们倒是有兴趣，可新学期到来之后，课业压力更重了，还要从缝隙里挤出训练的时间。除了偶尔听同学们谈论之外，他们都没去看论坛上具体说了什么。
只有兰渡。他算是沈轶的半个助手，很多计算量很大的问题，他会帮沈轶去处理。但一个小世界里的问题，计算量再大，对兰渡来说，都仅仅是一秒、两秒就能解决。
剩下的大把时间，他拿来冲浪。
论坛已经把沈轶塑造成了“扫地僧”、“大魔王”。兰渡翻过一个又一个帖子，笑个不停。
他很克制。自己笑，但小机器人不会表现出来，不给沈轶造成任何影响。
偶尔沈轶需要什么了，看他一眼，小机器人还能第一时间奉上。
按说很完美。
但沈轶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机器人的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了。
他不是说这样不行。但是，其中的不确定感，还是让沈轶心头升起一点点烦躁。
他的效率还是很高。以至于过了颇长一段时间，沈轶第六次在瞥了兰渡一眼、拿到兰渡递过去的东西后，发了半秒的呆。这时候，兰渡终于察觉不对。
他立刻从论坛上抽离，去观察沈轶。
按说小机器人从外在上看，行为之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区别。但是，沈轶还是能察觉道不同。
他们是神识向对方完全打开的道侣。虽然这只是一个小世界，但关于另一方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兰渡观察……观察……
好像没什么不对。
他又去论坛翻帖子，把所有学生对沈轶的赞美都保留下来。
有了沈轶共享给他的世界力量，兰渡作为系统时的内存相当于本世界星网的百倍、千倍。这么一点内容，完全不足以给他造成影响。
他只是纯粹的高兴。在任何一个时空，都有那么多人欣赏沈轶。
而沈轶是他的道侣。
兰渡兴致勃勃。他知道，等到沈轶恢复了记忆，一定还是会不满、觉得兰渡怎么又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所以，这件事，最好成为他一个人的小秘密。
他心情愉快地在星网之中来去。那边，沈轶慢慢吐出一口气。
他冷不丁说：“你在做什么？”
兰渡：“……？”
小机器人头上的信号灯亮了亮。
沈轶正在懊恼。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但既然说了，他也只能维持着八风不动的态度，继续讲下去。
他表现得很大度，说：“兰渡，我们之前就说过，如果你想要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认识更多的人……当然可以。你已经有身体了，那具身体也不一定总要放在系统空间里。平时没事，都可以拿出来用。”
小机器人的头歪了歪。
他端详沈轶的眉眼。各种微表情数据的分析呈现出来，不过在此之前，兰渡已经意识到了。原来刚刚不是自己的错觉，先生是真的不高兴。
——为什么？
就像是沈轶问他一样，兰渡也直接问出口。
兰渡：“你明明不高兴，却还要对我这么提议吗？”
沈轶一顿：“……我没有‘不高兴’。”
小机器人静静看他。半晌，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沈轶坐在桌前，兰渡则在桌上。
小机器人抬头看着人类。人类则需要低头，才能看到对方。
沈轶眼睛闭了闭。他想，这实在很不公平。
兰渡能从自己脸上看到所有喜怒哀乐。但是，自己能看到的，只是兰渡愿意呈现出来的。
他的心绪是那么强烈，不用说，兰渡都能感觉到。
兰渡近乎要无奈了。比起无奈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迅速地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决定。沈轶面前出现一个电子显示屏，上面刷满了各种重复性极强的内容。
“沈轶竟然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不，这还是他入学之前的录像。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可能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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