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立马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神情。
好吃到跺脚!
阮宵连忙快速嚼动两口,埋头开干。
阮宵吃饭一向很香。
周牧野看他,渐渐身体前倾靠近桌沿,道:“你这么吃不得苦,干脆别做运动员了。”
阮宵叼着一块连着皮的骨头,抬起清丽眼眸,口齿不清:“那窝捉什么好……”
“我这里有份工作。”周牧野一手托腮,一手散漫地拄着桌上的雪碧罐,“不用干活,躺着有钱拿,想出去旅游就旅游,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每天一睁眼,只要想着怎么把钱花了,想着如何度过枯燥乏味的一天。”
阮宵眼睛圆睁了一下,吐掉骨头:“有这种好事?”
周牧野冲他轻颔首。
阮宵隔着桌子凑近:“什么啊?”
周牧野指尖在雪碧罐上扣了扣,缓缓吐出三个字:“周太太。”
“……”
阮宵看周牧野片刻,“切”了一声,继续低头吃猪脚。
脸却烧得很彻底。
哼!
阿野又想骗他做太太。
“怎么?”周牧野淡扯唇角,“看不上?”
阮宵咬了口猪蹄肉,挺直腰背,嘴角油汪汪的:“我有手有脚,才不要成为豪门的玩物!”
精致漂亮的小脸正气凛然,话说得十分有气节。
周牧野看他片刻,“啊”的一声了然,懒懒道:“你懂得倒蛮多的。”
“干嘛?”阮宵哼哼唧唧,挑开葱花,继续吃烤猪脚,“真把我当玩物吗?”
周牧野浅笑着低睫。
“啪!”
单手挑开易拉罐扣环。
“你要是真成了周太太,可不得好好玩你。”周牧野慢条斯理补上一句,“合法权利。”
阮宵脸孔烫得像是要冒烟,左右找不到东西报复周牧野,只好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雪碧罐,结结巴巴道:“你别……别说话了,我不要听!”
周牧野掏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
“我偏说。”他撩起眼皮看一眼阮宵,特流氓,“你这样的小美人,玩坏了拉倒。”
啊啊啊啊啊啊!
阮宵一边暴躁一边又被说得很心动。
你别光说啊!
坏阿野!
***
烤猪脚太好吃,一份不够。
当阮宵把铁盘里的猪脚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连接处都不剩一丝筋肉,并且还对隔壁桌正在吃猪脚的顾客投去渴望眼神的时候。
周牧野抬手,叫来老板:“再来两份。”
阮宵慌张摆手:“不要不要,我不吃了,不能吃了,要长胖的,太可怕了。”
可当两份香喷喷的猪蹄上桌时,阮宵想压都压不住自己去拿筷子的手。
于是,减肥的第四天,宣布减肥计划失败。
阮宵在埋头吃烤猪脚的时候,周牧野一直在对面玩手机。
阮宵吃着吃着,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抬头看周牧野,支吾片刻,低声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牧野不急不缓抬头,眉眼寡淡:“嗯?”
阮宵垂下眼睫,咬猪蹄上那层饱含胶原蛋白的皮:“我以前很能吃苦的……”
因为无父无母,好像打从存在记忆时,就比一般人少了一份底气。
在世间存活,没有后盾,不敢任性,不敢出格,说话都不敢大声,在班里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到哪儿都是低着头,怕惹麻烦。
他不能叫苦,因为叫苦也不会有人理,最后还是得一个人承担。
他也不擅长提出愿望,总归是没人帮他实现的。
在遇上裴湛前,他微小地像一粒尘埃,所以他没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多数孩子的自信都来自于原生家庭,可阮宵连家都没有。
可穿书之后,一切都变了。
身边多了许多喜欢他、爱他的人,这让阮宵的内心渐渐充盈了起来。
他享受到了很多以前无法享受的事物,不仅限于亲情友情和物质条件。
所以阮宵也变了,他变得再也吃不下苦,上辈子的苦难,变得像一场大梦般虚幻。
阮宵有些愣神。
直到对面周牧野的声音将他拉回:“怎么?”
阮宵掩好失落的情绪,抬头看周牧野,翘起唇角:“后来就不行了。”
后来,我遇上妈妈,遇上好朋友,遇上阿野……持宠而娇。
再也不愿吃苦。
***
云燕起初对阮宵大晚上出去吃烤猪蹄的行为颇感气愤,不过那天是周牧野送阮宵去练芭蕾的。
周牧野在练功房跟云燕聊了几分钟。
云燕再次推门进来时,看着战战兢兢贴着墙角的阮宵,脸色依旧不好看,不过更多的是一份无奈。
她摇摇头:“既然你没更高层次的追求,我也不能强迫你。”
阮宵一直没问出来,那天周牧野在外面对云燕到底说了什么。
云燕是想把阮宵打造得至臻至美,期待他在冰场上大放异彩,但阮宵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在阮宵看来,大概吃好睡好训练好,比赛不被骂,就行了。
后来云燕想想,面对阮宵这样的孩子,确实不能太苛责。
既然周牧野都说了,阮宵未来是要成为周太太的人,身娇体贵,吃不了苦,无论是阮宵的母亲,还是周家人,都觉得阮宵这辈子顺顺遂遂身体健康就行。
不要因为减肥,把孩子搞抑郁了。
于是云燕自己也放下了,不再对阮宵提其他要求。
就这样,阮宵再次做回了快乐的小吃货,尤其不多久后,阮曼玲新店开业,阮宵吃火锅吃到嘴角冒泡。
那时,云燕才受不了地捏捏阮宵的肚子,十分愤怒:“小宝贝,你收敛一点吧!”
快到三月底的时候,云燕跟阮宵交代自己过几天去德国后,他需要遵循的训练计划。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在云燕出发前两天,山间别墅里来了个客人。
那天阮宵正在练功房里痛苦地压腿,管家敲开练功房的门,对云燕道:“您的学生来了。”
云燕吃惊。
管家在门口让开身。
阮宵这时正好回头看去,那一眼,让他张了张嘴,许久都没阖上。
阮宵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孩。
站在门口的显然是一个混血,很白,有着欧洲人的深邃轮廓,五官却趋近东方人的秀致。他有一头柔软的金黄头发,眼睛在阳光下呈墨绿色,可是一闪,避开光源,又成了灰蓝色。男孩皮肤娇嫩,嘴唇艳红,看人时带有几分傲然,浑身都散发出一种不可亲近的贵族气息。
阮宵思索片刻,回过神来,惊了。
这才是顶级玛丽苏啊!
云燕看到男孩,显然很高兴,一向不苟言笑的表情里展露笑意,捂了一下嘴,走过去跟男孩拥抱。
两人用阮宵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不过猜到男孩就是云燕一直说的在德国柏林的那个学生,那大概就是德语了。
阮宵扶着练功横杆,歪头看他们。
过了一会儿,云燕才把男孩领过来,给阮宵介绍:“宵宵,这位就是我的那个学生,也是一名花滑运动员,他叫安乔。”
接着,又转而对安乔说了几句什么。
安乔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不加掩饰地打量阮宵,用生硬的中文开口:“你就是占据老师假期的那个人?”
这话说得有些傲慢。
阮宵第一次面对外国人,还不适应,挠挠头,挺不好意思:“啊……是……是的吧。”
安乔道:“你的姿势,真僵硬。”
阮宵茫然了一下,看向云燕。
云燕笑着拍了下安乔的后脑勺,又对阮宵道:“他就这样,别计较,嘴坏,人不坏。”
阮宵一向心大,便没放心上。
安乔是来求学的,所以一到地方,连休息都不休息一下,直接去一旁凳子上换芭蕾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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