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一截腰肢就这么直白地露了出来。肌肤似雪,曲线柔软,仿佛合掌就能握住。
周牧野目光落停。
阳光一闪间,腰间显出一个印记,看着像牙印,边缘泛着淡紫,本不该被注意,但由于那腰过于纤白,一点瑕疵都会放大,从而变得异常显眼。
阮宵执着于拿外套,对于发生了什么毫无知觉,他落地后,正要一脸骄傲地举着外套转身,腰从后方被一双大掌握住。
“干嘛?”阮宵腰上敏感,痒得他缩了一下身,撞到身后的人。
周牧野却没让开,一手从后面揽着阮宵,视线越过他的肩,另一手掀他的衣摆:“那是什么?”
阮宵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脖子都红了,拧着身不让周牧野看,拼命挣扎:“没什么!”
“给不给看?”
“不给!”
“……”
“……”
周牧野从后方把阮宵圈住,放轻声:“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
阮宵受不了了,闭上眼仰面大叫:“周牧野是老色批!……唔!”
周牧野一把捂住阮宵的嘴,眼眸漆黑地看他,等呼哧呼哧喘气的人平静下来。
接着。
周牧野缓下声:“你就说,谁咬的?”
阮宵视线小范围地游移,小脸俏红,水红的唇嗫嚅出声。
“嗯?”周牧野放下手,凑近一些。
阮宵软软嘟囔:“阿黄……”
“……”
周牧野看阮宵,冷笑:“你别走了。”
一高一矮两道身形在高台后方较着劲,推推搡搡,拉扯不清。
远处,沈天诚踩在花坛边缘。
他嘴里叼着饮料吸管,隔着距离朝平台那边看了会儿,一言难尽:“我说老色批现在越来越明目张胆,太阳还没下山呢,就开始强抢民男。”
秦双琪舔舔指尖的孜然粉,扔了根鸡骨头,打了个饱嗝:“你懂什么,那叫情趣。”
说着,朝远处一扬下巴:“你看我们的宝,玩得多开心。”
阮宵这时恰好转回头,脸孔通红,眼里沁着水色,一脸被欺负到哭的表情。
众人:“…………”
如果一定要睁眼说瞎话。
还真就挺开心……
秦双琪假装无事地左右看看,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咯,走咯,上课去咯。”
***
放学后,阮宵坐校车到世纪滑冰俱乐部。
一到二楼,还没来得及去更衣室,就被肖开阳叫住。
肖开阳站在办公室门口,在对他招手。
透过敞开的门,隐约可见办公室里坐了不少人。
阮宵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跑过去,跟肖开阳说了几句什么,微微睁圆眼,一手指向自己,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肖开阳侧身让他进门,阮宵探出脑袋往门里快速望了一眼,表情有些懵懂,接着才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许多装模作样在四周滑冰的学生都聚集到了场地边缘,对着办公室的门窃窃私语。
“阮宵也太厉害了,国家队的领导亲自来的,昨晚刚拿第一名,今天就来要人,这也太效率了吧。”
“我以为会先进省队,没想到一步到位,直接被国家队要走了。”
“那他是不是要离开了?集训中心在京市,他也得去京市吧?”
“好可惜哦……我还想跟阮宵一起训练呢。”
“……”
周牧野恰好经过人群后方,听到动静,脚步渐渐停了。
他站在灯光照不到的走道里,隔着冰场望向教练办公室紧闭的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半小时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为首出来的,是一个大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阮宵就跟在他身后。
中年男人脸上盈着笑意,到了门外,转过身,用手指隔空点了点阮宵,和蔼可亲地对他说着什么。
阮宵挠挠头,笑得不好意思。
肖开阳显得尤其高兴,他拍了拍阮宵的脑袋,让阮宵去训练后,就连忙跟上那批客人,送他们出门。
阮宵一路上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前往更衣室,没注意到大家都向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一个女生拍拍男同伴,小声道:“嘿,这是成了吧?”
“肯定啊!”男同伴道,“要是国家队的教练来要你,你去吗?”
女生道:“我肯定去!”
“你去?你就做做美梦吧。”
“哎呀!你烦死了!”
-
七点多结束训练,阮宵照例跟周牧野一起回家。
昨晚熬夜,再加上刚训练完有些耗体力,阮宵在车上睡了一路,不过车到家后,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阮宵下车,正要冲到后厨房去吃晚饭,又突然想到什么,身姿轻盈地转身,看向后方的周牧野。
精致的眉眼间满是飞扬神采:“阿野,今天国家队的教练来找我了!”
可周牧野只是面色平静地看他,接着淡淡收回视线,低睫,绕过他往前走。
“欸?”阮宵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觉周牧野的反应不是他期待中的样子,却又不明白怎么回事。
“阿野,你怎么啦?”阮宵望着前方少年高大的背影,跟在他身后,小声地寻问。
周牧野声线是一贯的冰冷,道:“你去吗?”
阮宵呆滞片刻,这才明白周牧野已经知道了,他正要开口。
前方人先他一步,声音在暗夜里显得若有似无:“我不希望你去。”
阮宵脚步停下,只是短暂地用了两秒时间反应,心脏毫无征兆地开始狂跳。
阮宵深吸气,揉了一把脸,连忙再次跟上周牧野。
周牧野似乎不期待他的回应,以自己的步调走在前面,声音不急不缓,透着懒散,但又不会让人怀疑他话里的真诚:
“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国家队里高强度的训练,出于私心,我不希望你去。”
阮宵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周牧野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继续道: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很抱歉。”
“我们这样的年龄,能跑,能跳,能做任何想做的事,但你之后可能会面临休学,也要暂停训练。”
“我知道你是很有潜力的运动员,处于最好的年龄,最佳的状态,如果就这么休息一年,肯定会造成无法补回的遗憾……所以一想起这件事,我就很抱歉。”
“都是因为我让你怀孕了,抱歉。”
阮宵只觉心里像挨了一锤子,沉沉地发痛,他试图从身后去拉周牧野的手。“阿野……”
可周牧野人高腿长,步伐比他迈得更大。
花园小径上,一前一后两道暗影隔着段距离。阮宵朝前,没抓住,踉跄了一下,又加快步子跟上。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好像从没向你道过歉。”周牧野继续缓声道,“其实一直很愧疚,即便知道你没有受强迫,但还是会觉得自己很过分,就连做错事了,也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你怀孕,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对你做过什么,所以对不起……”
“阿野!”
情急之下,不等周牧野说完“对不起”三个字,阮宵就扑到他背上抱住了他。
周牧野被扑得向前打了个趔趄,定在原地。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花园里的风声,月光晒过枝叶的静谧声,以及阮宵小小的、急切的喘息声。
阮宵将脸埋在周牧野的衣服里,一抽一吸之间,闻见的都是他身上爽冽干净的气息。
激动的情绪缓了好一会儿,阮宵稍稍抬起脸,月光下,紧紧皱着秀致的眉。
他此刻有些掐着嗓的,声音变得尖细,随风轻颤:“我本来就没打算进国家队,在教练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已经说明白了,我舍不得离开家,我在哪里都可以训练,所以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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