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江淙也是这般护着他,他完全信赖江淙。
摸完药膏,江淙撕肉干给李青文吃,自己也吃,吃饱,架好柴禾,江淙也钻进了睡袋。
碰到江淙结实的手臂时,李青文想了想,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一想到又要跟江淙分开,李青文觉得自己那两个梦都是灰色的,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
江淙伸手将他揽过来,骨头又突了几分,“高了,也瘦了。”
李青文恹恹的道:“等下次再见时,我可能变化更大了。”
毕竟他都不知道下次是啥时候。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
听他这般说,李青文鼻子又酸了,嗡嗡的嘟囔了两句。
“什么?”江淙没听清,脸靠了过来。
俩人此时都侧躺着,面对着面,脸离的只有两个拳头那么远,彼此的呼吸都吹在地方的面上,近的一不小心就能挨到一起。
李青文乌溜溜的眼睛一下瞪圆了,脸也随着江淙的气息而一点点的升温。
江淙深邃的五官在眼前展露无疑,李青文看着那脸有点晕,身子绷的直直的。
手臂底下细瘦的人,一下变成了直直的小树苗,江淙忍不住笑了,“还生哥的气?”
他一笑,幽深的眸子就好像闪着星星,李青文好像要陷进那温暖的星空里面,咽了咽口水,“我生、生什么气?”
“哦,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江淙一脸释然道:“我就知道我们仔儿不会在意那些。”
本来以为他要赔不是,结果又把话茬给缩了回去,那点愤愤在肚子里酝酿了几个月,此时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李青文小小的鼻翼开始发力的扇动,“哥,我这半年忙的不开开交,许多事情一时想不起来了,你做了甚么我会在意的事情?”
嘴上说的漫不经心,李青文的脚丫子开始远离江淙的大腿。
虽然,这半年来,他担心江淙时,就不计较当初那点事了,但现在看到人,那点小小的不甘心就开始崭露头角。
江淙腿一抬,就把那双微凉的脚丫子给夹回来,仿佛两座大山,紧紧的压着,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既然李青文都提到“半年”,江淙非常上道,“教你练箭的时候,哥不该那么急,我们仔儿本来做事就认真,不是故意走神。”
他这么坦荡的说出来,李青文心情有些复杂,那感觉就好像被闪到了腰一般。
射箭这事,仿佛就是一根绳子,他和江淙站在绳子两边来回拔河,现在江淙突然松手了……
好像他之前的较劲,都是一厢情愿一般。
所以,听到江淙这么说,李青文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觉得自己是因为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才一直耿耿于怀。
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一般。
不过,他的确对江淙心思不正。
不想让江淙察觉到自己异样的感情,李青文努力压下那点小别扭,道:“这点小事就不说了,我听他们说,北岗那边很危险,你们都已经跟很多罗车国的人遇到了?”
“他们人不多,小心些就行了。”江淙道:“我们在住所外头都挖了陷阱,他们想要靠近袭击没有那么容易。”
感觉到李青文的脚还要往回缩,江淙这次没有松开,这事可不是小事。
眼前的脸,轻薄的仿佛易碎的陶瓷一般,泛着细腻的光泽,上面写着他想说的每一句话。
半年前,这张脸还是圆的,上面写着“为什么打我,你不是说了要一直保护我”,他看的明白真切,只是觉得自己快要食言了,所以才选择无视。
然后惹得这人憋了半年的眼泪,一边哭还要一边寻借口,他没有埋怨自己半句,但是每一滴眼泪都在控诉,控诉自己当时的反常与不辞而别。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却感觉到了自己故意的疏远和冷落,因此而难过至今。
江淙无数次回想,觉得自己有点急了,应该再忍耐些,陪到他娶妻生子,待忙的想不起他时,一切就是自然而然。
他解释道:“上次离开时,应该同仔儿说的,走了之后,我时常想,如果再也见不到……”
李青文突然伸手捂住了江淙的嘴巴,急道:“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知道,我也后悔了,不该跟你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教我练箭才那么严厉,你觉得自己要离开营地,想要我好好的记住你的话……”
李青文知道,江淙既想让他多学些护身的功夫,但自己每日太忙了,又不想太过操劳,肯定是太过纠结了,才觉得烦躁。
可是,跟江淙的严格相比,看不到人,更令人难过。
想到过去过年的分别,再想想明日的西北之行,还有营地那些可怜的女人,殷切的长辈……
李青文如同从前那般,将脑袋扎过去,“没事,甚么事都没有了,我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这短暂的相聚,他甚么都不想了,多想一点,时间就会过去一点。现在呆在江淙身边,认真的挨着他,碰着他,听着他呼吸声。
然后,永远的记住。
第173章
夜深了, 狂风肆虐,寒冷逼人,高大城强的角落里, 一顶帐篷被刮过来的雪掩盖住,帐篷旁边有一处用毛毯和木棍支着的棚子, 里面趴着四只毛皮厚实的狗狗。
跟外面的天寒地冻相比,帐篷里面既安静又暖和,柴禾静静的燃着,睡袋中的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江淙闭着眼睛, 手臂拢着怀里细瘦的身体, 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胸前,细软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他不困,是被李青文勒令着睡觉,因为明天要出发运粮。
边城离西北很远,运粮的队伍会先去安阳关,再从安阳关找人带路去西北大营, 顺利的话, 来回也要四五个月。
为了让他安心,江淙假装睡着, 脑中却一片清醒。
不知道为甚, 这次回来,他察觉到仔儿有些不太一样了, 看他时, 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不能言说的畏惧。
原本以为是上次不欢而散后把人给惹到了,可赔了不是后, 他看上去也不在意了,但还是一副努力压着甚么的模样。
是因为自己不能送他去临肃, 还是因为要离开边城而难受?
一边想着,江淙一边闭目养神。
他们五更天就要在营地里集合,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就在江淙将将开始小睡之时,胸前的人突然动了,梦呓一般嘟囔了两句,然后脖子处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这一下轻轻的,软软的,有点温热。
江淙瞬间醒了,但没有动,闭着眼睛,放松身体。
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抬起了头,又缩了回去,然后坚硬光滑的脑门在他的下巴处蹭了蹭。
江淙心里叹息,这人怕是又做了甚么梦,拿自己解痒呢,不是第一次了。
因为又要分开,李青文不想说那些让彼此不高兴的话,所以没有提洪州来的那些姑娘,心平气和的讲了营地里的各种事情,然后懂事的强迫江淙早点睡觉。
看着他眼睛一合,自己也开始闭目装睡。
听着旁边的人呼吸平稳下来,李青文又觉得不公平了,江淙好歹吃他做了好几年的饭,凭什么就要他拱手让给那些不认识的女人!
所以,李青文不甘心,想要讨回点什么。
静静的等待了片刻,以多年来一起睡过很多次的经验来看,李青文判断江淙已经睡着了,然后假装自己也在睡着,脑袋拱到江淙的肩窝中,随口哼唧了两声,飞快的撅着嘴蹭了一下。
心里想,他嘴巴要是个章,盖下去,就是五个字——李青文专属。
可惜,他没有。
蹭完了,李青文机警的抬起头,仔细观察身边的人。
旺盛的火堆将帐篷里面照的一片光亮,李青文清楚看到江淙的俊脸没有丝毫变化,身体和四肢也跟如常,就是揽着自己的胳膊有点紧,不过平时也都这样。
因为太过紧张,刚才那一下太快,他感觉自己好像都没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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