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锦绣人生 下(95)

　　半个小时后，陆锦他们这里也开饭了，一大家子人围着两张拼接的桌子坐下来吃饭。

　　小宝儿的胸前还挂着一个小围兜，其他比他大的哥哥姐姐们都没有围这个东西，小宝儿一看也想把小围兜扯下来，他也是一个大孩子了。陆锦抓住了小孩儿要扯围兜的手，忽略掉了小孩儿的意图，问道：“小宝要吃什么菜啊，哥哥给你夹。”

　　“哥哥，我要肉肉。”中午他们姐弟四个一起吃了一块肉，但是很那点点肉是不能满足小宝儿的胃口，指着那一盆子的红烧猪蹄说要吃。

 

第305章陆书记跳脚

　　“你不是喜欢吃蒸肉饼的吗，怎么也要吃猪蹄了啊？”陆锦并不知道锅里的猪蹄少了一块，夹了一块猪皮到小孩儿的碗里，他们家小孩儿喜欢吃猪皮，特别是猪蹄的皮又软又香，小孩儿就更喜欢吃了。不过他没有忘记这个臭小子说要吃肉饼的，这会儿怎么不吃了？

　　“给哥哥。”小宝儿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给最爱的哥哥。

　　陆锦：“……”但是他不喜欢吃啊！

　　而得到了自己喜欢吃的猪皮的小宝儿，挥舞着自己的小勺子舀肉肉吃，压根就忘记了想扯围兜的事情了。

　　几个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拿筷子都夹菜都很熟练，就连到他们家来还不到一年的蛋蛋也学会了用筷子夹菜，自己吃饭，基本上都不用人怎么照顾了。吃饭的时候陆锦就是分了一点心思来照顾旁边最小的这个弟弟，过一会就应小孩的要求，给小孩夹点菜到碗里。

　　陆清莲拿了勺子舀了一大勺子的豆腐到饭里去拌饭，扒拉一大口饭到嘴里，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哥哥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其他的几个小子们都更喜欢吃肉，那锅红烧肉眨眼就去了一半了。

　　晚上慕容振德和齐玉两个人都是在陆锦这边吃饭，看着几个小孩吃得欢，他们的胃口也跟着好。特别是齐玉，他发现自己现在的饭量比从前大了许多，不过相比起肉，他更喜欢吃清淡一点的素菜，桌子上有一盆青绿色的菜，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的筷子往那里下了。

　　张恺不是第一次被陆锦邀请来他们家吃饭，所以也不是头一次跟这两位前辈一起同桌吃饭了，因此跟两个前辈同桌吃饭他也不会太紧张。不过每次上陆锦这里吃饭他都不好意思放开了吃，原因是他知道陆锦家里的人多，怕自己吃太多了会让别人家弟弟妹妹饿肚子，所以吃个三成饱他就停下筷子了。

　　陆锦却是看出了这个人的意图，给人手里塞了一个饼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吃饭不吃饱，还留一半肚子回家去吃啊？你回去还有饭吃吗你？”他是知道隔壁知青点那里早已经不在一起吃饭，都是各做各的饭了，张恺这会儿回去除非是自己再做法，不然是没饭吃的。

　　“咳……我吃得差不多了。”

　　手里被塞了一个饼子进来，张恺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接过了饼子继续吃了起来，又连续吃了三个饼子和吃了菜喝了一大碗的汤后，他的肚子才是真的吃饱了。

　　晚上在隔壁吃过饭，张恺才往他们知青点回去了。

　　当然陆锦也没有留人下来谈工作的习惯，他这个人把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分得很清楚，以前他就不喜欢领导占用他的休息时间，现在他当了领导，自然也不会占用下属的休息时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

　　招工的信息都发出去半个月了，陆书记才找到他这里来，估计是这会儿才得到消息，跑他这儿来跳脚，质问他：“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厂子里招人就招咱们自个村的人吗？你现在还跑外村去招知青，让这么多知青上咱们这儿来面试，到时候咱们村的人怎么办啊？”

　　“书记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讲。”陆锦看着情绪激动的书记，让张恺去给书记倒杯茶过来。

　　他们办公室里备了菊花茶，是他们最好的茶了。

　　正好菊花茶能下火，陆锦觉得陆书记需要一杯菊花茶下下火，接过张恺端过来的茶，放到陆书记的面前。

　　“今儿这个事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可就不走了！”陆书记哼了一声，对陆锦这个厂长的不满是挂在了脸上。

　　陆锦并没有因为书记对他的态度而生气，坐回了自己位置上，问书记道：“书记你觉得，一个厂子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人？”

　　“我不听你讲这些，我今天就是来问你，你找了知青来，咱们村的社员还怎么面试得上了？”陆书记知道这些下乡来的知青们都读过书、有文化，要是厂子里招工，让知青也来面试，他们村的社员怎么竞争得过知青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陆锦取消让知青来面试的事情，只通知他们本村的社员来面试。

　　“我现在跟你讲的，就是这个事情。我们这一次招的是销售员，销售员是干什么的呢？就是给我们跑业务，卖东西的人。一个厂子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把东西卖出去，能有资金回流，才能给工人发工资，有钱买材料。书记你知不知道我们厂子现在的账目上还有多少钱？又欠了多少的外债？”陆锦从抽屉里拿出他们的账本，报了几组数据，“咱们现在的厂子就处在负资产，还欠债的状况，要是不把目前的这个局势扭转过来，咱们的这个厂子开不到明年就要关门了。”

　　“怎么欠了这么多钱？”陆书记一听，吓了一跳。

　　陆锦就把他们厂子目前的支出给陆书记报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咱们前期投入这么多钱，还有机器、买材料，样样都是要钱的。”所以说，要开起一个厂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怪他当时把这个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但是现在这个厂子都办起来了，他们要想的就是继续把这个厂子开下去，只要工人的工资能发得下去，年底有钱跟他们的债主们结账，他们的厂子明年就能继续开下去，但是如果一旦这个中间的环节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厂子都开不下去了。

　　总之，一句话，就是他们的厂子现在没钱，还欠债，但是钱怎么来呢，那肯定是要把东西卖出去，赚钱！这个才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听了陆锦的这一番分析后，陆书记的面上带着一点凝重，他还真的以为一个厂子开起来就要赚钱了，就比如他们后山开的砖瓦厂子，前期基本上都没投什么钱进去，后面钱就源源不断的来了。

　　像是知道陆书记在想什么，陆锦打断了他的冥想，分析这两者的不同：“咱们的后山的砖瓦厂子跟咱们食品厂子是不一样的，土总有一天能卖完的，你看咱们后山那边才挖了两年，挖了多少土走了？要是挖十年、五十年，能挖走多少土，书记你想过吗？”

　　“但是咱们食品加工厂就不一样了，只要咱们的厂子能开下去，能开十年，百年，甚至是以后能成为咱们青城镇最大的龙头企业，全国百强企业，但是咱们的砖瓦厂子能成为全国的百强企业吗？”

　　“……”陆书记想了想，还真的不能了。

　　“所以从长远的利益来看，咱们把食品厂子做起来的好处，要比眼前的砖瓦厂子做大的利益要大得多，你也看到了附近好几个村子都开了砖瓦厂子，他们抢走了咱们很多生意。但是咱们食品厂子的生意，是他们抢不走的。以后要是后山的厂子开不下去了，咱们可以一心把食品厂子做大，或者是以后有了钱，咱们可以开办多几家其他的厂子。”陆锦看陆书记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才把话题到了他们这一次招销售员的事情上来，“不是我不想全部用咱们村的人，而是有的工作适合咱们村的社员，但是有些工作让知青们来做，他们会做得更好。”

　　“你看咱们村有多少人是读过书的，让他们出去外面跑生意，出了咱们青城镇他们还知道路怎么走吗？知道出门车票怎么买吗？怎么跟外面的人沟通吗？咱们的销售员是要全国各地去跑，去推销咱们的产品的。”陆锦举了好几个很实际的例子，所以他们这一次招人的标准都提高了不少，其中一个要求就是最少要初中毕业。

　　这也是陆书记最生气的地方，他儿子就上了一个小学、没上到初中，这一次厂子招人，他儿子连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