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泽仰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动作慢条斯理的, 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淡淡地说:“你们也滚。”
小弟愣了愣, 相互看了一眼, 不敢多说一句话,也出了包间。
包间里只剩霍时泽一个人,他拿起倒满了酒的酒杯, 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辛辣的味道来势汹汹, 像极了他眼里爆发的狠意。
凌晨一点,酒店顶层,梁宿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嘭嘭嘭的声音,用力之大震得床头的杯子都一颤一颤的。
起初梁宿以为是地震了工作人员喊他去逃命呢,很快他又想到了抢劫、绑架之类的事情,他穿上拖鞋,开了灯,到门前往猫眼上看了看,却没有看见门外有什么人。他皱了皱眉,直接拉开了门,倏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压过来,倒在他的大/腿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推翻。
梁宿蹙了蹙眉,低头看着这个深夜的不速之客:“霍时泽?”
下一秒,他便闻到了从霍时泽身上散发的浓烈熏人的酒气,仿佛整个人刚从酒桶里洗澡出来似的,他嫌弃后仰了一下:“你喝酒了?”
不对,霍时泽不喝酒才奇怪吧,梁宿又换了一个问题:“喝酒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霍时泽只抱着他的大/腿,好像睡着了,哼哼卿卿的没有说话。
梁宿叹了口气:“你找错房间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以防脚下的这个醉鬼不知道隔壁是哪,梁宿还贴心地给他指了指路。
霍时泽突然小声嘟哝:“我没找错……”
“你说什么,大声点。”
他的声音却更小了,几乎蚊吟:“我没找错……”
梁宿开始琢磨自己应该怎么把脚下这个东西抬回他自己的房间。
大半夜的,他也不想惊动工作人员,但人在喝醉的时候肌肉是完全放松的,会比平时要重很多,你想象一下,你抱着一坨65KG的肉……
于是梁宿决定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他使了巧劲挣脱霍时泽的怀抱,绕到他身后,从背后拉住他的西装,准备像拖麻袋一样把他拖回自己的房间。
但霍时泽不愧是霍家人,醉得半梦半醒的时候还保持着最后一丝警戒性,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像不倒翁一样拔地而起,咻地一下往梁宿的房间里跑。
“喂?!”
梁宿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只见这少爷动作麻溜得很,三两下就脱去了外套甩掉了鞋子,钻进梁宿刚才睡的暖暖的被窝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梁宿顿时怒从心中起,大步流星走到床便,一个用力掀开了被子,被子里的人还不满地皱着眉头,闭着眼:“干嘛啊……”
梁宿忍了忍,声音泛冷:“回你自己的房间。”
霍时泽说:“这就是我的房间啊。”
“你睁开眼看清楚,这他妈是你的房间?!”
被烦得不行,霍时泽的眼睛终于不情不愿地拉开一条细缝,迷糊地观察这个世界,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我的房间。”
梁宿:“……”
硬了,拳头硬了。
仿佛感觉到从身边烧过来的滔天怒火,霍时泽半眯着眼睛看过来,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看了很久,正在梁宿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小声地说:
“你也是我的。”
……
梁宿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隐隐感觉有点不对,正琢磨着,就见到床上这厮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
着了……
了……
梁宿的眼里骤然燃起熊熊烈火,一时怒火滔天,猛地掀开他的被子,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下床。
霍时泽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名为宿宿的漂亮女孩一直扯着他的胳膊,不满地重复:“你为什么不抱我?你为什么不抱我?你是不是不爱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心虚了!你怎么不说话!”
霍时泽被烦得不行,终于妥协了,不耐烦地把宿宿拉进怀里,用力地抱着,嘴上不耐烦:“抱抱抱!爱你爱你,老子爱你行了吧!”
宿宿:“我他妈……”
梁宿要疯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霍时泽的力气这么大?!
他感觉自己被一只树袋熊跟树桩一样牢牢抱住了,用的却是恐龙的力气。
梁宿眯起眼睛,阴恻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寻思着哪一块肉咬下去会更痛。
霍时泽抱着他动了动,梁宿终于平安落地,躺在了他旁边的床上,却依然被他从身后死死地抱着,不由他一丝挣扎。
“……”
梁宿觉得别扭极了。
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同性这样亲密过,一个礼貌的握手、一个平淡的拥抱就是极限了,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男的像抱着什么似的抱在怀里,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对方的鼻尖还抵在他的后颈上,发出的呼吸灼热,洒在他的后颈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和一身的鸡皮疙瘩。
梁宿动不了,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呼吸愈发平缓,从浅眠陷入了深眠,本来梁宿打算趁他熟睡再挣开他的怀抱,结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是,霍时泽来敲门的时候他还在梦乡,忍着起床气,要不是这个人喝醉了,梁宿还想给他打一顿。
……
翌日早晨,霍时泽缓缓地睁开眼,只感觉怀里好像抱了个什么温暖的东西,抱着很舒服,待他睁开眼,看见怀里的东西那张熟悉的脸时,他的手臂一抖,脱口而出:卧槽?
这声动静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梁宿,比起震惊得一脸懵逼的霍时泽,梁宿可是清醒得很,冷冷地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可以松开了吗?”
听到这句话,霍时泽莫名地又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梁宿脸色一沉,手肘一拐,给身后的人重重的一击。
“唔……”霍时泽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终于松开了他。
梁宿立刻站起来,脸色冷得能结冰,嘴巴吐出冰渣子:“你可以啊,霍时泽,酒品不错啊,你怎么不去街上luo奔呢?!”
“……”
霍时泽自知理亏,不由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神色尴尬,小声地说:“对不起……”
这也许是霍少爷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说对不起,他以前可以做错了也要冷笑说“怎么,不爽?那你死吧”的恶霸少爷,要是其他人听见了,定要受宠若惊地晕倒。
但梁宿是谁啊,他就是要晕倒也是昨天,被气晕的,于是他冷冷地说:“那还不把你的尊臀从我床上挪开?”
霍时泽表情更加尴尬了,立刻从床上下来,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想必被褥也惨不忍睹,于是贴心地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现在送一套床具上来。”
梁宿眯着眼看他,送客的态度很明显,霍时泽大少爷脾气惯了,被人这样明晃晃地嫌弃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本应该冷笑一声甩门而出,但他的脚却违背了他的意志,在这片地毯上扎了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霍时泽莫名地不想走。
他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但突兀地,房门被礼貌地敲了三声。
服务员来得这么快的吗?电话挂下才过了一分钟。
梁宿有些疑惑,冷冷地瞪了霍时泽一眼,而后去开门。
然而门口的站着的人却不是酒店服务员。
梁宿惊讶地睁了睁眼:“老……”他顿了顿,改口,“则行,你怎么来了?”
房间内,霍时泽猛地睁大眼睛。
霍则行打量了一下他的造型,“还在睡觉呢?”
“……”梁宿掩饰地笑了笑,“刚睡醒……则行怎么来了?”
霍则行说:“找你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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