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衡便是后者。
比起舒慕咄咄逼人的英俊,他的眉眼显得儒雅温柔了些,可偏偏是这样,却最耐看,叫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着迷……
“你看什么?”李奕衡被他看得发毛,问道。
黎锦吓了一跳,水呛进气管里,引发铺天盖地一轮咳嗽。李奕衡急着顾他,手中的杯子没捏稳,被黎锦的胳膊肘扫到,竟然直直掉在床上。没喝完的半杯水全洒了出来,沾湿了黎锦的睡裤。
李奕衡连连道歉,扯出床头纸巾手忙脚乱擦水。黎锦缓过口气,瞧着他的样子不禁好笑,轻咳两声,伸手去抓他的指尖,笑道:“好了好了别擦了……”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挑眉,四目相对,额头相抵,不知不觉,竟已经这样靠近。
李奕衡轻轻将他的手指攥进了手心里。
钻石戒指透着微凉,仿佛将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条琴弦拨动了。
他扶着黎锦的肩,一点点靠近他……
“等一下!”亲吻的刹那,黎锦猛然后退,捂着嘴巴叫道,“我病了,小心传染你。”
李奕衡死死地咬住了牙。
“没关系,我不怕。”他的耐心只维持到这句话结束,接着,便化身饿狼,将黎锦扑在床上。
不同于之前的循序渐进,这一回李奕衡可是动了真格的。黎锦仰面躺着,脑袋下意识后撤,下巴高抬,恰好方便了李先生施为。他反反复复用牙齿啮咬着黎锦的唇,哪里是接吻,简直要把人拆吃入腹。没几下,黎锦的唇就麻了,再接下来,只好缴械投降,任君品尝。
空气中回荡着唇舌纠缠的淫靡水声,李奕衡的指尖深深插入他的发间,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抓得更加不像样子。他甚至用手掌盖住黎锦的眼睛,阻挡他对于光线的感知。
一片黑暗中,触感更加清晰,舌尖在口腔中的每一分游走都带着无法诉说的情意,仿似分别许久,千种心绪都融在这一吻中,其中依依不舍,患得患失,如同一枚细小却尖锐的针,在纵情纠缠的间隙,刺得黎锦心尖生疼。
吻至气喘吁吁,李奕衡才撑起身子,居高临下,深沉地凝望着他。
熟悉的气息带着热流,拍打在黎锦的脸上,仿佛仍旧在烙印深吻。他抬起手,轻抚李奕衡的侧脸,李奕衡便偏过头,轻啄他的掌心。
“这几天里,有一段时间,我被迫与世隔绝。”沉默地对望了不知多久,李奕衡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也没办法获得外界的任何讯息。我把自己和李氏都压在这一场豪赌里,赢了,无人能敌,输了,一败涂地。一败涂地?”他轻蔑地笑了一下,“那又有什么,我输得起。”
黎锦的手定住了。
怪不得那个晚上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原来他被迫跟外界失去联系。
可是谁?谁有能力困住他?
“近期的事,其实差不多一年前就开始计划。那时柯远刚死,何氏做大,在很多领域,李氏竟然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为摆脱这个困局,我辗转联系上之前的学长,他投身政坛,如今正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我跟他做了笔交易,我尽我的能力保他上位,他上位后保李氏十年长盛不衰。”李奕衡撩起黎锦的额发,在那上面轻轻一吻,“过程很难。我并不信任他,政客的话最多只能信十分之一,但我知道,目前,我需要他的帮助。因此,我一边保他上位,一边防着他有朝一日来算计我,更暗中扶持从政的李氏子弟,让他们更快成长,以便万一之时有人救场。所幸,计划一直很顺利,直到有一天,对方请我过去喝茶。”
“我不得不去。好在,李氏的强大,让他们敢困住我,却不敢动我。我知道他们是困兽犹斗,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我出不去……”李奕衡苦笑了一下,“我坐在椅子上,反复盘算整个环节是否哪里有错漏,可不管想到什么,最后跳出脑海的,永远是那天你离开的样子。直到那刻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胜负也好,成败也好,如果没有办法再见到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黎锦,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错了,我已经输不起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赌上一切,我已经输不起了。”
“你后悔吗?”黎锦低低地问。
“怎么会后悔呢?”李奕衡握住他的手,“我很庆幸,上帝派你来终结我的冒险。”
黎锦抚摸着他的脸,轻轻笑了。
所以星光里,他哄自己发下的誓言,并不是因为即将订婚,而是因为,他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离开他。在高潮顶峰的的诺言,也都是源于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心里藏了那么多的不安与忐忑,可他从没说过。他就像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一样,静静扛起自己的部分,再分担掉黎锦的部分。他甚至无条件包容黎锦的任性要求,哪怕于他而言,这份任性已经濒临极限。
“那天在医院,我并不是要离开你,只是我心里太乱了,我想冷静一下。”黎锦抿抿唇,艰难地斟酌着措辞,“舒慕他……刚刚重伤,我亲眼看着他在我怀里闭上眼睛,我以为他要死了,我没有办法对这些无动于衷。更何况在那之前,我刚得知你要跟蔚小姐结婚。这两件事累加起来,让我心里很乱。所以我当时躲开你,是因为我觉得我当时的状态不适合见你,更不适合来理清楚我们的事。我需要冷静,然后仔细地想一想,否则很可能,事情会滑向我们控制不住的地方去。不过事后我……我发现这也不算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对了。”
黎锦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发现,李奕衡的表情在第一句时就凝固了。
等爱人说完,他才像抽风是的微笑着,问:“你没有打算离开我?”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黎锦刚要继续反问,脑袋里忽然灵光一现,惊讶道,“你觉得我会因为舒慕离开你?拜托,怎么可能?我跟你交换过戒指,婚还没结,你就盼着我出轨?!”
“不,没有。”误会完全解除,李奕衡笑着吻住黎锦的唇,“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有必要快点结婚了。”
结婚?结你个头!
可惜,这句吐槽在热吻两秒钟后,被黎锦永远地抛在了脑后。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知道是睡够了觉身体终于从疲惫中缓解过来还是爱人在旁端茶倒水的满足感起作用——李奕衡说是后者——在感冒第五天,黎锦终于从重感冒中摆脱出来,由原来说几句话就咳断气好转到如今已经可以在大早晨扯着嗓子吩咐李奕衡给煎蛋加个金黄色的边。
简单来说,生活太安逸了。
虽然黎锦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奋斗,但李奕衡一党独裁,亲自致电贝浮名给他请假。据贝浮名事后说,他接到李先生电话差点跪舔,当即大度表示,黎锦爱休息几天休息几天,他就算直接给自己放一年长假公司都照样给他发工资绝对不带唬人的。
既然领导都发话了,黎锦干脆翘着二郎腿在家扮演起大爷。要喝水,哼一声,水端到跟前;要吃饭,呵一句,立马有人开始做饭;要嘘嘘……呵呵,这个没法代劳。
这悠哉悠哉的一天过得他撒了欢似的,尽情把李先生当长工使唤,还是签了祖辈卖身契那种。到晚上还不消停,吃过饭横在沙发上,一边看无脑综艺节目,一边犯贱地哼哼,哎呀,吃得太饱,积食怎么办?长肉怎么办?怎么办啊可怎么办!
李先生的手便顺着小腿爬上来:“那起来,运动运动怎么样?”
上帝作证黎锦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没过脑子。
他回答:“好啊。”
于是人被打横抱起来直接扔在床上,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好好“运动”了一番,到最后病体孱弱没坚持住,在李先生把他翻个身再进入的时候,脑袋一歪,晕了。
醒过来日上三竿,肚子咕咕叫,他猛踹旁边的人:“去,做早饭。”
李先生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把他的脑袋搂进怀里,揉他头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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